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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出去惹事,契丹都得感谢祖宗保佑,还闹?我闻那厮与你相熟,此事你不晓得?”

    薛阿檀忙将两手一摊,道:“李将军是大王义儿,守营州也是大王安排,给他送粮,我看没甚不妥吧。至于李将军与我相识,那也是在成德时,同在大王麾下效力。后来,我北上随刘帅打幽州,相熟可说不上。至于山北之事,哎?你说他三战三捷,还烧了契丹牙帐,果有此事?不是谎报吧?”

    燕留德双眼盯着薛阿檀看了半晌,想从他眼里看出点端倪,但是薛哥双眸清澈如水,狗屁也看不出来。“罢罢。总之大王来信催粮,你随我走一遭,刘帅好歹得给个说法。若再不发粮,便向大王禀报,你我具名。”

    ……

    怀远守捉。

    一杆“李”字大旗在夕阳下猎猎飘扬,五彩霞光越过城头,映得草原绚丽多姿。一行骑手在晚霞下缓行,望山跑死马,兀里海看看日落前是赶不到地方了,决定找个地方歇宿。手搭凉棚望了望右前方不远处的一片林地,兀里海挥动马鞭,忽然提高了马速,引着众骑士钻进树林,惊飞了刚刚归巢的鸟雀。

    众人下马,迅速寻来枯叶、木柴点起篝火,又将皮毯子从取下,围着火堆铺开。塞外四五月的天,夜里还能冻死人。忽利在火堆上架起一只小铁锅,从布袋里取出几把麦粒、豆子,连同一条咸肉放进锅里煮上,忙得非常认真。

    冬天的兵灾,契丹人损失惨重,不过落在各家头上,就各有造化。因部落位置稍显偏僻,更因郑二人手不足,所以兀部居然奇迹般损失有限。尤其兀里海他撤得早跑得快,一见身后不对掉头就逃,亡命半日,居然在西路军到来前赶回,将剩余的部众、牲口抢出许多。

    一路上,他又收留了许多逃散的部民,最后一算,人口居然还多了不少。牙帐有多少帐篷,多少牛羊,唐军来去匆匆,再怎么手黑,牲口也逃散了不少,有些被牧人们收拢,那些被杀的或者冻死的,也可以吃肉。靠这些尸体,兀部不但熬过了冬天,部落竟然以这样一种病态的方式壮大起来,有了三四百精壮。

    不过,部中活畜太少终究是个问题。尽管兀里海尽力搜罗走散的牲口,如今也仅不到一万只羊,百余头牛,马有个千多,靠这点资财,无论如何是没法养活这几百张嘴。听说唐人在南边收留牧民,兀里海决心碰碰运气。唐人给归顺部落分了牛羊,由部落照顾,所得崽子、奶水,部落可留一半。这些,兀里海已经亲自考察核实过,部众也都认为是条出路。

    据说还搞个义从军,当兵吃粮也很不错。实在不成,为唐人打仗也行啊。只要能活下去,给谁卖命不是卖。

    兀里海靠在一棵树下,望着红日渐渐低沉,默默想着心事。尽管这一路他们已经过两个小部落,确定唐军确实在收留契丹部众,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然而,在没有得到安抚使确切承诺之前,一切都不足道。

    饭没煮熟,就见一队骑士自西而来。借着日光看得清楚,是唐军。牧民们顿时慌张,有些愣头青就要操刀子拿弓,被兀里海紧忙喝止,他们是来求活的,不是来拼命的。再说,就他这十来个人,面对上百唐骑哪有还手之力。

    在兀里海的安抚下,众人心怀忐忑地静待唐军靠近。

    大约百骑唐军从怀远守捉方向奔来,靠近时,从纵队散开成一张大网,捻弓搭箭,隔着数十步,已将兀里海等人围住。看这些牧民还算老实,一小校驰马近前,问道:“你等何人?”兀里海出列,跪在地上恭敬行礼,用生涩的唐言道:“我等来自兀部,欲拜见安抚使大人。因天晚,在此歇宿一宿。”那小校听了,警惕地数数人头,见众人虽面色紧张但并无敌对之意,便回去禀报。

    领头的李承嗣听了汇报,挥挥手,队伍便在伙长带领下散开扎营、警戒,与牧民保持了必要的距离,并且隐隐将牧人们包裹其中,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保管超度他们去见青牛白马祖宗。

    今年陆续来投的部落如过江之鲫,大大小小,形形色色,有不少都被安顿在巫闾山以东大辽泽这片地方。为了加强控制,唐军修复了巫闾山东侧的巫闾守捉城,并在怀远、巫闾两守捉驻军一千二,名为怀远军,由此,巫闾山以西是柳城、燕城,以东渐次是巫闾、怀远二守捉,四座军城,如一条珍珠链,拴在辽西大地上。怀远军有骑军八百,步军四百,指挥使正是李承嗣。不久前安抚使过来视察,就在怀远城里。方才岗哨上看到这有十余牧骑靠近,李承嗣便亲过来查看。

    下马走到兀里海面前,李承嗣俯视着跪满一地的牧人,挥挥马鞭,道:“你叫什么?”兀里海恭敬答曰:“我是兀里海,是兀部俟斤。”听说部落酋长亲来,李承嗣对这老牧民多看数眼,指着他披在脑后的一把小辫子,问道:“回鹘人?”

    “是。”

    李承嗣想了想,道:“述律家源自回鹘,跟你有甚关系。”

    兀里海道:“我部原在云中那边,东来后,正是述律家收留我等。”

    这倒合情合理。

    军士引了牧人的几根柴火,在边上点起火堆,也开始架锅做饭。李承嗣走到火堆旁,招呼兀里海一起坐下,道:“据闻耶律家、述律家有许多去了扶余那边,你怎么不去?”兀里海道:“一是俺不认路,再来想着去也难过。”

    那边忽利已煮好了饭,看大人被拉在唐将身侧,就用木碗盛了端来。回去又给众人分食,直到给所有人都分完,忽利才将最后一碗从陶锅里刮净,些许锅巴都不放过,三两口吃掉。接着,就手抓起一把草杆,将锅子和木碗擦了收好。

    作为怀远军指挥使,李承嗣自知责任重大,既要收容牧人壮大我军,也要仔细甄别,挑出危险分子。他一直仔细观察这支十来人的小队伍,除了一些正常警惕,总体比较平静,至少,他尚未从这些牧人的眼神中看出怨愤。

    李承嗣忽道:“你等牙帐为我所破,不恨么?”边说,边借着火光观察兀里海的表情。却见兀里海闻言,手中木勺停在半空沉默了片刻,用脸上的褶子挤出一点苦笑,道:“大唐爷爷太强,恨不起来。”

    李承嗣大乐:“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家园被毁还能无动于衷,那不是骗子就是废物,而能活过这个冬天的,显然不可能有废物。最近死在这道送命题上的秃头蛮不少,李承嗣连兀里海脸上最微小的变化都没放过。一闪而过的悔恨,以及随之而来的深深无奈,都没逃过他的眼睛。李承嗣很满意这个答案,可以说,这是近期最让他满意的回答。

    周边唐军士卒也听着有趣,跟着呵呵笑起来。

    兀里海知道,他们的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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