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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

    “王建的《十五夜望月》。”

    “去春零落暮春时,泪湿红笺怨别离。常恐便同巫峡散,因何重有武陵期?传情每向馨香得,不语还应彼此知。只欲栏边安枕席,夜深闲共说相思。”

    “这是唐代名妓薛涛的《牡丹》诗。”

    “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

    “这是韩愈的《晚春》诗。”

    “丁丁漏水夜何长,漫漫轻云露月光。秋逼暗虫通夕响,征衣未寄莫飞霜。”

    “这是张仲素的《秋夜曲》。”

    “吴蜀成婚此水浔,明珠步障幄黄金。谁将一女轻天下,欲换刘郎鼎峙心?”

    “这是吕温的《刘郎浦口号》。”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还有晴。”

    “这是刘禹锡的《竹枝词》。”

    “塞北梅花羌笛吹,淮南桂树小山词。请君莫奏前朝曲,听唱新翻《杨柳枝》。”

    “这还是刘禹锡的,名为《杨柳枝词》。”

    “满床(窗)明(名)月满帘霜,被冷灯残拂卧床。燕子楼中霜月夜,秋来只为一人长。”

    “这是白居易的《燕子楼》。”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大林寺桃花》,白居易的。”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这是李绅的《悯农》诗。”

    “宦情羁思共凄凄,春半如秋意转迷。山城过雨百花尽,榕叶满庭莺乱啼。”

    “这是构宗元的《柳州榕叶落尽偶题》。”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这是元稹诗人的《行宫》。”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这是贾岛的《剑客》诗。”

    “金陵津渡小山楼,一宿行人自可愁。潮落夜江斜月里,两三星火是瓜洲。”

    “这是张佑的《题金陵渡》。你难不倒我的!耶公子!”

    “好啊!你听着!……秦川如画渭如丝,去国还家一望时。公子王孙莫来好,岭花多是断肠枝。”

    “我知道。这是韩琮的《骆谷晚望》。”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这是有‘鬼仙’之才的李贺的诗。题为《雁门太守行》。”

    “萧娘脸薄难胜泪,桃叶眉长易觉愁。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这是徐凝的《忆扬州》。”

    “龙盘虎踞树层层,势入浮云亦是崩。一种青山秋草里,路人唯拜汉文陵。”

    “这诗名是《途经秦始皇墓》,是许浑的。”

    “嗯!真有你的!我看你能全全答对上来。……长安回望绣成堆,山顶千门次第开。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这是晚唐诗人杜牧的《过华清宫绝句》。”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杜牧的。《寄扬州韩绰判官》。”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这还是杜牧的。诗题为《山行》。”

    “从来只有情难尽,何事名为情尽桥。自此改名为折柳,任他离恨一条条。”

    “这首诗是雍陶的《题情尽桥》。”

    “曾于青史见遗文,今日飘蓬过此坟。词客有灵应识我,霸才无主始怜君。石麟埋没藏春草,铜雀荒凉对幕云。莫怪临风倍惆怅,欲将书剑学从军。”

    “这是温庭筠的《过陈琳墓》。”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李商隐的《乐游原》。”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李商隐的。是《无题》诗。”

    “曾于方外见麻姑,闻说君山自古无。元是昆仑山顶石,海风歇落洞庭湖。”

    “这是方千的《题君山》。”

    “玄宗回马杨妃死,云雨难忘日月新。终是圣明天子事,景阳宫井又何人。”

    “这是郑畋的《马嵬坡》。”

    “家国兴亡自有时,吴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这是罗隐的诗。名为《西施》。”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是无名氏的《金缕衣》!不必追究是谁作的了。”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若无水殿龙舟事,共同属论功不较多?”

    “这是《汴河怀古》。皮日休的。”

    “谓伤心画不成?画人心逐世人情。君看六幅南朝事,老木寒云满故城。”

    “韦庄的《金陵图》。”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是黄巢的《菊花》诗。”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这是柳宗元《江雪》。”

    “千形万象竟还空,映水藏山片复重。无限旱苗枯欲尽,悠悠闲处作奇峰。”

    “这是来鹄的《云》诗”

    “少年随将诗河湟,头白时清返故乡。十万汉军零落尽,独吹边曲向残阳。”

    “这是张乔的《河湟旧卒》。”

    “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幕帆迟。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这是女诗人鱼玄机的《江陵愁望有寄》。”

    “扬子江头杨柳春,杨花愁杀渡江人。数声风笛离亭晚,君向潇湘我向秦。”

    “这是郑谷的《淮上与友人别》。”

    “自小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这个我也知道。是杜荀鹤的《小松》。”

    “哇!你全知道,你真是女中奇才!我算是服了你了!”

    “怎么样?耶公子!你把嘴皮子磨破也难不倒我吧?”阮晓峰不禁微笑着冲耶无害戏说道。

    “你先别得意!”只见耶无害突然灵机一动,说道,“我还有一诗让你猜猜它的题名和作者!”

    “耶公子!你尽管慢慢道来,你难不倒我的。”

    “好吧!晓峰!你听着!……三月浮尘扰河川,一鸣凌空开眼帘。地醒日出涤人间,秋风洁云鹤回旋。春眠夏晓转一年,腊月寒梅立雪天。倩女篱下蓝田暖,一驻一思莫惘然。……”

    “这是……”阮晓峰刚一启齿,便不由怔住了。她只感觉对这首诗一点儿印象也没有,更不要说它的题名和作者了。但是,她心里知道,虽然她自己熟知前朝各代的诗歌,但也总会有她所没有涉及到的领域。所以,阮晓峰挖空心联想到唐朝、隋朝,又想了南北朝、东西晋、三国及至两汉,可怎么也想不尽、道不出耶无害所背诵的这首诗句是出自何方。于是,阮晓峰憋不住,终于开口请求道:“耶公子!你能不能提醒我一句,这首诗到底出在何朝何代?”

    “哈哈哈……”耶无害终于乐得大笑,说道:“晓峰!我终于把你难住了是不是?你知道的真不少,可我还是把你难住了,真不容易哪!”

    “哎呀!你不要取笑我了!你已背诵好多首诗句,我都对答上来。这才是第一首嘛!你就提醒我一句吧!我敢保证,只要你给我说出这首诗的年代,我就能说出它的题名和作者来!”

    “哈哈哈……”耶无害又不由大笑道,“就是我说出成诗的年代,你也说不出它的题名和作者的!”

    “我不信!一点儿也不信!耶公子!你就说出成诗的年代吧!”

    “好吧!我让你试试!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你听好!这成诗的年代前朝不见、后世不见,正是在这乱世残唐。”

    “乱世残唐?!……”阮晓峰不由琢磨着说道,“那你说这首诗是当今之人所作的?可我怎么连一点印象也没有呢?……象司空图、韩渥、李存勖、王衍、韦庄、李珣这些当世才子可都没写过这样的诗句!听这诗句清新秀丽,也必是个不凡之人所作!可他又是谁呢?……”

    “哈哈哈!你想到哪去了?”耶无害望着阮晓峰那苦思糜想的模样,禁不住笑道,“你现在正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实话告诉你,这首诗的作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啊!……”阮晓峰闻言,不由惊悟地望着耶无害说道,“这么说这诗竟是耶公子你作的?!……我真不敢想象!”

    “可这的确是我在家园所作,就是在今年五月期间。那时我分别赠送给三秋和腊梅两位丫头的。回想起来,我们在一起谈笑的情形,如今还历历在目!我真没想到,如今这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我真想重回到从前的日子,更思念我的家园。”

    阮晓峰闻听此言,便急忙扯过话题说道:“耶公子!这诗是你在家园所作,可你给它命的是什么题目呢?”

    “藏在诗尾!就是《莫惘然》!”

    “噢!……叫《莫惘然》。多么好听的名子!你怎么会想起这样命名呢?”

    “我是想让‘人人象我,我象人人’对现状和前程充满美好的信心,当然不要惆怅惘然。故名《莫惘然》。”

    “嗯!说得有道理!耶公子真不愧是个文武双全的有志之士!你很讨人喜欢的!”

    “哈!哈!哈!”只见耶无害似苦似乐地笑道,“文武双全?!可我两两全全落空!文试不第,武试又遭官兵追杀,我这又算什么文武双全?”

    阮晓峰闻听此言,用心地望着耶无害的面庞,说道:“耶公子!有道是‘自古雄才多磨难’,你身遭许许多多的祸患和灾害,名为无害,却是实有千灾百害。这也许是你以此为名的逆返之意。可是你如此历经磨难,不恰是磨炼自己的意志吗?”

    “也许是吧!”只见耶无害略有所思地说道,“想我小的时候,曾经害过一场大病,父母就按神婆的意思将耶家祖传之宝‘万宝玉’挂在我身上用以‘辟邪’,并且给我起了个‘无害’的名字,愿后世不再会有天灾人害降临我的头顶,也不许我习武!可是我以后的经历竟是事与愿违,接二连三的灾难、祸害和打击蜂涌而至,什么‘辟邪’、‘无害’,全是些瞎话!想起来,真让我感到有莫大的讽刺意味!我丢了‘万宝玉’,让我心感愧疚;这‘无害’的名字却也如影随行地在嘲笑着我的亲身经历!至此为止,你已了解我的身前身后之事,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叫这个怪名字了吧!”

    阮晓峰闻听此言,便不由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这名字所包含的反意蕴味,结合你的经历,我是明白了许多。不过在此之前,也有一位名字不切合实际的人物!”

    “噢!?……他是谁?”耶无害不由冲阮晓峰问道。

    “是汉武帝时的大将霍去病,他病死时年仅二十四岁。他这正是英年早逝,名虽为‘去病’却是得病而死,是真正的‘名不副实’!”

    “的确如此!”此时的耶无害默默地点头赞许道,“你说得很对!是有一个得病而亡的霍去病,这正是名不符实、事与愿违。而我也恰有与此雷同的名字与事实相矛盾的经历!当初解字先生曾经给我算过卦,说‘耶’字是八划,名‘无害’是十四画,所得的乃是‘上坤下坎’的‘师□’卦、二爻。卦辞说:师贞,丈人吉,无咎。‘九二’爻辞说:在师中,吉,无咎;王三锡命。这卦辞、爻辞虽好,但我的经历和我这耶无害的名字却是很不吉利!所以我总想为自己改换一个名字,来表达我的内心所愿,改变一下我这晦气的名字,所以我还给自己起了个别名叫做——慕容天水!”

    “哇——慕容天水!……”阮晓峰不由细细地品味着说道,“果然是个绝妙的名字。看来你也想象孟浩然那样做个爱慕山水田园的诗人啊!但不知这名字的‘卦爻’如何解释?”

    耶无害闻听此问,便索性说道:“其实名字所对应的卦爻辞,未必就是事实,但可以作为意识和行动的借鉴。慕容天水这个名字乃是‘上坤下坤’的‘坤□’卦、二爻。卦辞说:坤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安贞,吉。‘六二’爻辞说:直、方、大,不习,无不利。这辞上的意思就是说坤卦乃大地的象征,她具有阴柔和顺,纵向无边,横向无涯,宽厚而博大的美德。只要具备这种美德,即使不加修习,有所举动也无所不利。筮得此卦,君子出行,先则迷失方向,继则寻得所在追求的目标,既不顺利又顺利。宜往西南,勿往东北。因为往西南能够遇到志同道合的人,而往东北则遇不到志同道合之人。如果用以占问是否平安,筮得此卦则必获吉祥。”

    且说此时的阮晓峰闻听耶无害这一阵深奥精辟的解脱,她仿佛听得入迷而又深晓其味。她禁不住向耶无害请求道:“耶公子!看来你非常精通《易经》的卦爻,你能否也将我的名字用卦爻解释一番?”

    耶无害听到阮晓峰饶有兴趣的请求,便笑了笑说道:“好吧!让我试试看。不过呢,无论我说的好坏,你都不要太在意。”

    “我明白!你就放心地说吧!”

    于是,耶无害掐了掐双手,缓慢而又略加思索地说道:“阮晓峰!阮字六画,乃是上‘坎□’,晓峰二十画,乃是下‘震□’、二爻。所以你的名字乃是‘上坎下震’的‘屯□’卦、‘六二爻’。卦辞说:屯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六二爻’辞说:屯如,邅如,乘马班如,匪寇婚媾;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

    “哎呀!这些字眼煞是难懂!耶公子!你再给我细细解说一下嘛!”

    “你别急。听我给你细细道来。屯象征初生。占得此卦大吉大利,有利于占问。不宜出行,但有利于授爵封侯。”

    “嘻嘻嘻……”阮晓峰闻言不由笑道,“我一个山野女子怎么会授爵封侯呢?分明是瞎说。”

    “你听着。我还没说完呢。‘六二爻’辞的意思是说初次出行,乘马的会纷纷而来使你徘徊难行。但所有来者不是贼寇而是求婚的;女子占问嫁否之事,得此爻辞,乃是十年才能嫁人之意!”

    “哇!这岂不更是瞎扯?”阮晓峰不由惊慌地说道,“我若是十年才得嫁人,那我岂不是惘费了多少青春年华?!辞上说我初行出门,求婚者便会会纷纷而至。这我倒有所感觉。单说我们山寨里那个‘双钩将军’赵高云曾多次向我献媚求婚,可我一见他那一脸猴相就觉得好笑,我哪肯嫁他这个野人。幸亏我是老寨主的干女儿,他才不敢对我越加放肆!”

    “哈哈哈……”耶无害闻听此言禁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你在嘲笑我?……”

    “不!不!”耶无害连声否认道,“我是在笑爻辞里所言的女子,恰恰正合乎你呀!你瞧,‘乘马班如,匪寇婚媾’,此正是一语双关之意。你所说的‘双钩将军’赵高云是寇非寇却是向你这个山寨公主求婚的;而且我想向你这位山寨公主求婚的也并非他赵高云一人!那一定是乘马如云而至,任你挑选。”

    阮晓峰闻听耶无害的这番言语,顿时不悦地站起身,迟疑一下,说道:“难道耶公子也视我们为贼寇?!……”

    耶无害闻听阮晓峰如此相问,自知刚才有失言之处,便连忙向站起身的阮晓峰解释道:“阮姑娘!耶某非有此意。适才言有不当之处,还请阮姑娘多加原谅!”

    阮晓峰闻听此言,转首望了望坐在床上的耶无害,便又重回到座上,叹了口气说道:“耶公子!不是我怪你。因为我干爹是最忌恨别人说他是贼寇的,若如此,他轻则赶人下山,重则将人押入鬼门洞或是斩首示众。可要说我干爹这人的人品,却是刚正不阿、爱憎分明,从不欺压平民百姓。”

    “原来如此!”耶无害不由慢慢地点了点头。然而虽然如此,他却没有料到,就是因为这一缘故,他日由于一时轻心而酿成一身大祸。这当然是时过境迁的后话,也难怪三公子耶无害没有把阮晓峰的这番话牢记在心,而终以一语之误身陷囫囵。但是,此刻的耶无害已从阮晓峰的话语之中了解到阮老寨主的性格及为人,便不由赞绝道:“在此乱世之中,有你干爹这样的人物雄居太行山寨,也算是深得民心、造福一方。”

    这时,阮晓峰正要开口答话。只见一位穿红挂绿的姑娘走了进来,说道:“小姐!公子!时候不早了,午餐已准备好。”

    于是,阮晓峰便转首冲那姑娘说道:“春云!叫他们把午餐端到这边来!”

    “是!”那姑娘便应声而去。

    这时,只见阮晓峰又转过头来向耶无害说道:“耶公子!时间过得真快!你我谈天说地,不知不觉已到午时,是该稍歇一会。但不知你现在的伤势怎么样?”

    “我早已好多了!不信!你看!”只见耶无害边说边掀开被子,走下了床。又向阮晓峰按了按自己的胸脯,说道:“我现在已是毫无疼痛之感,多亏阮小姐的细心照料!”

    “瞧你说的!我哪又是什么小姐?你叫我晓峰或是阮姑娘就行,干吗又改口叫我小姐?我可不是那种大家闺秀的小姐!”

    “哈!哈!哈!”耶无害闻听又不由大笑道,“你山寨公主都称得起,叫你小姐又何尝不可?我想刚才那位春云姑娘一定是你这位小姐的贴身丫环吧!”

    “算你聪明!”阮晓峰无奈地说道,“她确实是我身边的随女,名叫柳春云。可我们俩却是以姐妹相称的,不是什么小姐、丫环。”

    “话说之间,早见那位春云姑娘已领人将午餐安放在了方桌之上。等到众仆人全部退出之后,只见春云姑娘从袖中掏出一团手绢递与阮晓峰说道:“小姐!这是赵高云托我转交给你的!”

    于是,阮晓峰展开手绢,只见里面包着一对金戒指和一双金手镯。顿时,阮晓峰便气愤地又将手绢拧成一团递给柳春云,说道:“春云!你快将此物还与他,让他死了这条心!”

    “是!小姐!”只见柳春云应声出去。

    于是,阮晓峰又转身向耶无害说道:“耶公子!快请坐下用餐吧!你我休要管他!”

    且说此时的耶无害早已目睹眼前的这一幕,心中自是明白。便不由微笑着向阮晓峰劝说道:“看来这位赵高云已对你是倾慕已久,你怎可就这样回绝人家?”

    “耶公子!请你不要再提他!我的事我自有主张。”

    耶无害见说也无用,便只好坐在餐桌前说道:“阮小姐!我是不该过问你的私事。不过现在,我就不客气了。”说着,耶无害便动起碗筷。

    此时,阮晓峰不由微笑着望着耶无这害坐在旁边。……

    话说柳春云拿着手绢穿行数步来到山间石阶旁的一棵松树之下。只见这儿正等着一位身材矮小精悍、背挎双钩的黑衣武士。若问此人何许人也?我想各位一定能意识到,他就是阮晓峰曾提起的“双钩将军”赵高云。

    说起这个“双钩将军”,那可以说是这太行山寨里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别看他身材并非高大魁梧,可他却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山林高手。他不仅以一双如意金钩在山寨里被喽罗兵赞称为“双钩将军”;而且他的轻功也是极其的高强,他能够飞檐走壁、攀枝如飞,所以他又有个“太行野猴”的绰号。然而这还不算,他还深怀一项绝技,那就是他的箭法尤为奇绝。他能够“百步穿杨”而且是“百发百中”。也正是因为他的箭法赛似三国时西蜀军中“五虎上将”之一的赵云?赵子龙,所以他才为自己起了一个“赵高云”的名字!

    且说这时的柳春云已将手绢之物还给赵高云说道:“赵将军!我们小姐不愿接受!”

    再看此时的“双钩将军”气怏怏地攥着手中之物,问道:“小姐还说了什么?”

    于是,柳春云按阮晓峰的吩咐回答道:“小姐说,叫你死了这条心!”

    “哼!”赵高云顿时火冒三丈,问道:“她是不是和那个昨日被救上山的小子在一起?你快说!”

    此时的柳春云已被赵高云紧紧抓住,厉声逼问,便只好据实说道:“他们是在一起!可小姐是为他治病疗伤的。”

    “哼!治病疗伤?”赵高云气愤地放开抓着柳春云的左手,说道,“在我病痛之时,她可从来没对我这样过!不行!我要亲自去找他们!”

    说着,赵高云便夺路向山上走去。再说此时的柳春云想阻拦住“双钩将军”,可哪里阻挡得住?她也只好急急地追上前去。

    时辰不大,赵高云便冲至山间大院,一直跨入耶无害在此养伤的房间。恰在此时,赵高云正望见阮晓峰和耶无害坐在桌边,两位女仆正那儿收拾碗碟。他不禁怒冲冲地来到桌边。

    且说此时的阮晓峰和耶无害几乎同时发觉赵高云的到来,他俩扭首望着赵高云那怒气冲冲的双睛,两人便心下明白许多。

    只见耶无害不由微笑着拱手说道:“如果耶某没有猜错的话,足下一定是‘双钩将军’赵高云。”

    “哼!少来这一套!”赵高云更是气恼地说道,“我可不知道你是哪家人物?说不准,你就是朝廷派来摸底的奸细!”

    “赵高云!你不要出口伤人!”只见阮晓峰忍不住生气地冲他说道,“请你赶快出去!不然,我可要叫人啦!”

    “晓峰!事到如今你还护着他,难道你不知我们山寨不可外人出入么?”

    这时,耶无害也忍不住反驳道:“赵将军!我只不过是被官兵追杀落难至此,多蒙阮氏兄妹的搭救之恩。至于朝廷奸细,绝是与我无缘。而且我耶无害断不会久留于此,请你不必见怪!”

    “耶公子!休要给他罗嗦!让他走!”只听阮晓峰在一旁嚷道。

    然而,“双钩将军”赵高云置之不理,继续向耶无害说道:“你既然不会久留于此,那就请你说出你的来龙去脉,日后万一我们山寨出事,也好拿你试问。”

    “好吧!”只见耶无害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决定明日就回我马蜀东道的老家去!这回你可以放心了。”

    “耶公子!你……”未等阮晓峰开口说完,只听赵高云“哈哈”大笑道:“好!咱们‘君子一言,四马难追’,明日就看你的!”说完,赵高云便得意洋洋地转身而去。

    再说此时的阮晓峰眼观此事已至此,不禁面露忧伤地说道:“耶公子!你何必给他这种人这么认真?我怎么舍得你这么快就离开?况且你的伤还没有全愈。”

    “我早晚都是要离开的。这山寨虽好,可总不是我久恋之家。我现在就象随风飘浮的云,云儿总是要走的,忽而东,忽而西,游游荡荡,漂泊无定。我真不知道这四季的风会把我吹向何方?”

    “耶公子!你不知道我是多么羡慕能和你在一起谈天说地,你怎么忍心丢开我不管呢?”

    “阮姑娘!”耶无害不由安慰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也不心伤心。你对我的搭救之恩,耶某必当末齿难忘。明日一早,我便向你的父亲和兄长辞归故里!我这人是说一不二的。”

    “啊!……”阮晓峰闻听耶无害异常坚决的口气,不觉一阵伤澈心扉,眼泪已夺眶而出。她不由掩面向屋外冲去。……

    时至第二天清晨,也就是八月十八日,三公子耶无害果然去向阮氏父子四人道别。但任凭他们怎样百般挽留,可他还是毅然上马离开太行山寨。一路如奔。

    此时,三公子耶无害虽然已纵马驰骋在太行山脉之中,但是他的内心之中却有一件事最令他百思不得其解而又放心不下的。那就是——自从昨日阮晓峰从他身边跑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再见到她;而且今早也没有见她前来为他送行,难道说她还是在为他早早离开而气恼在心不成?……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真是感到有莫大的过意不去。但事已至此,他也只有委曲求全。

    想到这,耶无害又不由打马加快脚步!正是“游子之心,归心似箭”。……

    然而,就在他打马如飞之际,他猛然听到身后也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清脆嘹亮的女子声音便由远及近传到他的耳边:“耶——公——子——,等——等——我——。”

    “啊!……”耶无害听到喊声,便急忙猛勒缰绳,正欲转首回望,只见一匹枣红骏马驮着一位女子已在他面前嘶叫着扬蹄而立!

    你道这飞马追来的女子是谁?……不错!她正是太行山寨主的干女儿阮晓峰!若问她为何清晨未曾出面为耶无害送行而如今又追赶过来?说起来,这正是:女人之心,海底最真。《凤求凰》曲,文君私奔。阮晓峰正是经过千思万虑之后,方才征得干爹阮南山的允许前来追奔耶公子。这虽然不完全象“司马相如弹琴戏文君”而最终“携手私奔”那样,但是耶无害与她短暂相处之中的言词情韵却是胜似万缕情丝的琴曲而撩拨得阮晓峰心花怒放,以致使她再也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情火而不愿让她情有独钟的如意郎君就这样如过眼烟云地离她远去。

    有道是“花自迷人,蝶自恋花”。虽然耶无害是“心怀纷纷乱事,哪顾儿女私情”,但是他的内心之中并不是向往那“花前月下”的情爱,也并不是对这美丽和顺的阮晓峰毫无迷恋之心。更何况他经过与她的言谈早已将她视为红颜知己。如若他的情感燃烧起来,怕是比任何人都要疯狂、炽热。但是,他却毅然冷静地抑制住,他把他最纯真无瑕的爱已久久埋藏、压抑在心底。他只愿“人人爱我,我爱人人”,而不想坠入“自私”的情爱。然而,宽宏广博的爱又要从一言一行一人开始。不懂得爱情,就不懂得生活,更难以捕捉广博的仁爱!不知道对一个人施爱,更无从做到恩施天下、爱满人间。

    此时,三公子耶无害看到风尘仆仆追至前来的阮晓峰,心中已明晓其意,不觉一股眷爱自心而生。两下四目相视,正是“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这时,只听耶无害说道:“晓峰!你终于肯为我来送行,谢谢你。”

    “不!”只听阮晓峰情意切切地说道,“我不是为你送行,而是要与你同行!”

    耶无害闻听此言,心下不安地说道:“晓峰!你开什么玩笑?我此去巴蜀东道,路途遥远,你怎么可以离开太行山寨与我同行?况且你我孤男寡女的,日后你干爹及山寨之人会怎么看待你我?”

    然而,阮晓峰闻听耶无害的顾虑之话,心中却喜不自禁地说道:“耶公子你不心担心!其实是我干爹答应让我追随你的。这一路之上有我这个红颜知己与你相伴,如此你可不是少了多少寂寞和孤独了吗?”

    “可我……”耶无害欲言又止。阮晓峰看出了他的心思,便紧紧追问道:“你还担心什么?难道你在嫌弃我?……”

    “噢!不!不!”耶无害连忙否认道,“我是说,如若我将你带至家园,可怎么向家人说呢?”

    “原来是担心这个!”阮晓峰不由微笑着说道,“这有何难?你就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和红颜知己呗!”

    “可这些事情我并不想让家人知道!因为我的父母和兄长都不会赞成我的所作所为,更何况父母若看到你我在一起,他们更会心中不快!”

    “这是为什么?难道是我长的丑陋,令他老人家不高兴?”

    “这倒不是!”耶无害手拈着缰绳,深有所思地说道,“因为他们已为我先好一位门当户对的姑娘。她名叫贾云,是我家乡西部西山庄贾家之女,父母之命难违,所以我不想让他们两位老人心里不快!”

    “吆!……原来是这样!”阮晓峰默默地点头说道,“看来耶公子真是艳福非浅,无论走到哪,都是那么令女人着迷。”

    耶无害听到这非冷非热的言词,便急忙解释道:“晓峰!你不要误解,其实我根本未曾见过贾云姑娘,只不过被长辈撮合而已!”

    阮晓峰闻听此言,随即又单刀直入,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能把我看作石小梅一样,去自由自在地选择所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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