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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冠清闻阿康此言甚是满意,便将一封信放到案几上、推至阿康面前,道:“请马夫人将此信寄给本帮前辈徐长老,言明是马副帮主遗物,且马副帮主另有遗言:‘若遭横死,必因此物。’徐长老乃是本帮前帮主汪剑通的师伯,虽是平日已不大理事,在丐帮位分、声誉极高。乔帮主现下不在洛阳,且行踪不定,此等大事,交由徐长老处置最为妥当。”
阿康瞟了一眼那信封,上面竟隐有水痕,颇为眼熟,封信的火漆也是好好的。阿康神情淡漠,碰都不碰那信一下,冷冷道,“马氏人丁稀少,还是烦请全舵主找个稳妥之人送信的好。”
全冠清听了眉头一皱,心中不喜,道:“马副帮主不是自有弟子么?如此大事,自该其亲传弟子效力。”
阿康却是冷冷一笑,“全舵主莫非真的不知?奴只见过先夫两位弟子,周老爷子已是年过六十,不堪劳顿;洪小六刚满十三,帮奴送个账册,还常要被吃食油污几页。这两人会的功夫加起来,一套长拳尚打不下来。真要让他们其中一个去送信,且不说徐长老会不会起疑,全舵主您就不担心那一个老糊涂、一个毛小子把信弄丢了?”
全冠清本想由马大元的弟子去送信,一是更能取信于人,二是能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可听阿康这么一说,觉得也有道理。他不单是怕这证物丢了,更怕走了消息、被人将此信夺了去。转念一想,低头道,“听说马夫人酒肆里有几个帮中弟子帮忙……”
全冠清打的好主意!那几个现做酒肆伙计的丐帮弟子,一是年纪正当,二是为人老实,武功虽不济,自己再派个得力的人盯着,也就是了。既不会走漏风声,且这几个人定是马大元的亲信,不然不会安在他夫人身边。
阿康不待他说完,便截过话头,“全大舵主,您可饶了奴家吧。如今先夫已去,奴还指着那酒铺赚几个钱,养活父母、儿子呢。您把人弄走了,可还叫奴这营生如何做得下去?奴家如今只盼您这厢事了,能和父母团圆、之后安稳度日。奴这就手书一封,说清事情缘尾,再烦请全舵主差人,将其随这信件一同送到徐长老处。全舵主您看,这样可行?”
阿康平素说话,很少自称“奴家”,一觉这称呼本来就是意思女子矮人一等,有点自贬的味道;二来叫起来有点像撒娇,一想到要如此自称,就先不寒而栗。是以即便在马大元面前,也从不如此,马大元倒也宽厚、豁达,从不计较这些。才刚头一次自称“奴家”,其实有讽刺全冠清这是把自己踩得够低的意思;说到后来,阿康索性示弱,务求让全冠清对自己放下戒心。
果不其然,这全冠清听得阿康这几句话,竟能听出嗜骨的娇媚来,不自觉的立时有几分飘飘然了。心中暗乐,“这妇人也不过如此,竟是个贪财寡恩的!马大元啊马大元,莫怪乎你会早死,你看看你这收的都是什么徒弟,娶得是什么女人?活该落得如此下场!”嘴上却说,“如此也好,麻烦嫂夫人用笔,全某也好尽早安排手下送信。待得马大哥一案沉冤昭雪,嫂夫人也好早日和家人团聚。”
阿康起身来到马大元书房,提笔不加思量,一刻不到,便将信抖抖吹干,递给全冠清。全冠清接来一看,这马夫人的字迹端庄方正,虽不显见风骨,倒也自成一派大气,竟是不像出自女子之手。再看信中所书,“呈徐长老敬启:吾曾闻先夫大元言,长老乃是丐帮名宿,辈尊德馨,为人公义。今先夫为人所害,留有遗物,嘱其事关丐帮前途声誉,须交予帮中众长老同启。余乃一介村妇,识丐帮中人不过二三,不敢擅专,特转呈长老处。乞长老完务费心,莫使先夫不安于地下。未亡人温氏顿首。”
此时阿康又递过信封,上书“徐长老敬启,丐帮副帮主马大元遗孀温氏拜上”。全冠清接过扫了一眼,一同收起。见这马夫人如此乖顺,不免得意。傲然一笑,道:“多谢嫂夫人玉成,只要嫂嫂能依全某之计,待大事一成,自少不了嫂嫂的好处。”
阿康低头淡淡一笑,微施一礼道,“那就先谢过全舵主了。全舵主慢走。”
全冠清嘴角噙笑,拱手告辞,却不见他转身后,阿康脸上现出的狠戾之色。
待到马大元葬礼一套丧仪完全操持下来,总共用了七七四十九天。这期间明里暗里,安康自知一直是在全冠清监视之下,她也规规矩矩,不与他有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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