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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箴端了透白茶杯,细细看了眼茶盏里根根站立着的云雾,慢条斯理的说,“这话我还真不是吓唬谁,不信你可以问外面的老家伙。”
婉容听了不置可否,这帮子人惯会在人前装高深,她没他们脑袋好使,不如打定了主意,不解释明白了,管他是谁,半个字不回应就是了。
这就跟瞎子算命似的,先说个惊人之语,就为了引得对方作答,哪怕抿个嘴,皱个眉什么的,也能看出个深浅,偏偏眼前人被养出的这份淡定功夫,着实让人无奈。
李箴笑着摇了头,很不是滋味,朗月在旁边看着主子吃瘪,毫不掩饰的咧着嘴笑。
“好吧,好吧,真是没劲透了,我就直说吧。”昌平王放下茶杯拍了拍手,开口便道,“北域乔家神秘莫测,血脉强盛者,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异能。”
“可这样的家族却在千年来静悄悄的守在北域半步不出,你说是为了什么?”
婉容听进去了,很乖顺的摇头。
“本王也不知道。”昌平王说这话很是一本正经。
婉容见了不免为自己的配合摇头惋惜,瞧瞧,果然不是个好人。
“是真的不知道。”昌平王再次重复道,“听说是因为家族诅咒,受了天妒。”
婉容毫不客气的嬉笑了一声。
昌平王不吝赐教的认真看她,“那你说有什么缘由,乔氏直系子弟出门在外的都是那些不人不鬼的家伙,而真正英明神武的又蜷缩在那个鬼地方半步不出?”
“开国的那些黑甲军是怎么回事,别说都是传说?”婉容反击。
“你说的帮我赵家成就基业的北域黑甲军?这个本王到是有个确凿的消息可以解释。”昌平王放低了声音说道,“拥有乔氏血脉的乔家人要想在人间行走,必须用乔氏天女的血向天祭拜。”
婉容不信,直觉荒诞。
“你不信,本王也不信,可这是你姨母,也就是先皇后亲口跟我说的。”
婉容瞬间瞪大了眼,“若是这样,那他是怎么回事?”
昌平王自然知道她话里的他是指谁,他说,“乔氏女与北域百姓通婚,生下的孩子有三种,血脉强盛的乔家人,白面如鬼的异人,剩下的一种便是普通人,如我们这般。”
“显然前一种有天赋异能,却不能踏出北域,后面一种泯然于众,中间一种最可怜,不人不鬼,但却拥有前者的能力,可在人间行走,也是存世最少的。”
婉容都听楞了,却不料他又把话题转回了他身上,“谁都以为,却不料六岁时候的一场投毒案,激发了血脉。”
婉容狐疑的看着他,“可他没变啊?”他还在京城,人也跟常人无异。
“这才是我要说的,举国之力救他,六年前更是九死一生,无奈之下,跟人换血,也才救下来一半的命。”
“什么?”婉容心跳如鼓,简直没办法压抑住情绪,她想起了那场梦,小婉容痛苦无比的呼救……
他那时候要了小婉容的命,那留她到现在是为了什么?
“他跟谁换血?”她问出口的话,明显能听出颤音。
昌平王看着她,一声叹息后镇重说道,“你别误会,若是事情有这么简单,本王今日也不会坐在这里。”
此时的婉容脑子转的出奇灵敏,也就是说,要是她还能用换血就李君瑞,早有人把她按住,何必让昌平王费尽心思偷跑到京城来跟她说这么多。
那章太医又是怎么回事,疑点一点点增加,她是真不相信昌平王的一面之词。
“本王在这里说的没一句假话,先皇后对我有恩,我跟人发过誓……”昌平王默了默继续道,“他身上的暗疾至今延绵作乱,如今只有一途能解。”
“怎么解?”
“解铃还须系铃人,哪里来的哪里去,前有乔氏老爷子带信出来,说是还有一法子可试,关键还在你身上。”
听到最后一句,婉容由不得心弦一松,想哭又想笑,咬着牙,冷冷的道,“还是要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