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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少顷,微微眯了眯眼,眸中寒光一闪,有些克制地抿了抿嘴角。
我虽对他了解不多,根据前几次的经验,却也大致知道当他露出这种表情,那多半是不悦了,于是默不作声地与他对视。
他这样看了我一会,忽然笑了起来,好看的唇瓣一张一合,字正腔圆且咬字清晰地问我:“骨骨,难道你哥哥没有告诉你,你出车祸前正在跟我交往。”
我脑中一咯噔,手上的皮包“嘭”地一声掉到了我脚边。
他低头睨了一眼地上的包,眼睫动了动,继续道:“你健忘没关系,可我一直记得,我们至今都没说过要分手。”
我感觉一道天雷劈在了我的天灵盖上。
我膛目结舌地看了他半晌,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脱口问他:“上官先生,你是不是有病啊?”
他皱眉。
我继续:“虽然我曾经失过忆,但是我身边的家人亲戚和朋友可都没跟我一起失忆!我虽记不清我之前的人生中发生过哪些事,可是有一大帮人帮我记着呢!我跟你的关系,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出事那时,你正在跟名模林南交往,并且两人一度传出要订婚的新闻……”
顿了顿,我看着他,表情严肃地说:“并且,我当年一直被谣传说是一个同性恋,我身边的朋友都知道,我那时是喜欢女人的。”
我说这番话时,他一直垂着眼睫抿着唇线看着我。那表情既像是在专注听我讲话,又像是在想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我等了一会,见他没有要开口说话的迹象,心中认定他刚才那句话是随口说来糊弄我的,一时觉得又可笑又可气,于是道:“上官先生,我不知道我当年究竟怎么得罪您了,让您现在这么不待见我。但是,就算我犯了再大的错,我经历过那么大的事故,也算受了惩罚,你何必还要编这种谎话来戏弄我呢?”
“你觉得,我是在戏弄你?”
“是!”低头看一眼腕上的龙凤金镯,想到慧姨对我的种种疼爱,我的心软了软,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上官先生,我们两家是世交,慧姨和上官伯伯都很疼爱我,我内心是想跟你友好相处的。如果,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过节,你就把话说开,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你总是这样,我真不知该如何与你相处。”
听了我的话,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既不回答也不提问,一张脸除了面无表情还是面无表情。
两人这样僵持了一会,我叹了口气,道:“今晚谢谢您送我回来。现在已经很晚了,您将车送到地下车库后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再见!”
说完,我转过身,刚走了两步,就听见他说:“如果你真的着急嫁人,可以考虑我。”
我停下脚步,转身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他回视着我,继续说:“你忘记的那些,终有一天会记起。那时候,你会发现,我是最好的选择。”
我继续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他一会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胳膊,像个医生一样,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上官先生,请不要放弃治疗。”
※※※
到了家里,我把包扔在茶几上,躺到沙发上,仔细想上官琅玕刚才的话。
刚才他说什么来着?
“你忘记的那些,终有一天会记起。那时候,你会发现,我是最好的选择。”
联想到今天渺渺跟我说的那些话,我隐约觉得,我跟他之间有什么故事,被逝去的时光刻意掩埋了。
是什么呢?
要不要去问问我哥?
我正心烦意乱地想着,我的手机在包中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我心不在焉地接起:“喂,您好!”
“是我。”一个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听上去有些慵懒。
“哦,是您啊!”我应了一声,面无表情地问:“请问您这位‘是我’是哪位?”
那边沉默了一下,传来隐隐的笑声:“你猜?”
心中第一反应:无聊!
翻了个白眼,我心平气和的说:“这位先生,呃,应该是先生吧?我有不认识你的权力,但我誓死捍卫你自我介绍的权力。”
那边的笑声明显大了一些,声音里充满了愉悦:“我是叶流枫。”
“哦,叶流枫。”我漫不经心地将名字念了一遍,脑中一个激灵,立刻立直了脊背:“叶先生,您好!”
可能是我的语气转变太迅速,透过无线电波,我听到了低低地,有些压抑的笑声:“你平时都这么接电话?”
“也不是都、这、样。”我艰难地吐出后面三个字,轻咳一声:“叶先生,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他笑:“没什么事,刚做完一个手术,想问问你平安到家没?”
因为我曾在医院和疗养院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现在一看到穿着白大褂拿着手术刀救死扶伤的医生们就打心眼里感觉亲切。
这会听他说刚做完手术,脑中立刻冒出他穿着手术服,玉树临风地站在手术台前剪剪缝缝的模样。心中莫名一动,我不由放软了声音:“已经在家里了,你的手术成功吗?”
“恩,很成功。”他简短地应了一声,问我:“明天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吧?”
想到他今天的那句:“现在看来,约会这事还得我主动才行。”我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好啊,时间地点你定吧!”
“OK!明天是假期后的第一个工作日,你应该会去艺馆吧?中午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
“叶医生,27号床病人清醒后出现呕吐症状,家属正在找值班医生……”
“27号?是手术后遗症吗?”
“是,昨天夜里陈医生主刀做的后脑开颅手术。”
“先把病例拿给我。”
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对话声,我正凝神听着,忽然听见他说:“对不起骨瓷,我要先去看一下病人。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打给你!”
“好!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晚安!”
挂了电话,想到他最后亲昵地称呼我为“骨瓷”而不是“金小姐”,我心情大好,哼着歌进了浴室洗澡。
※※※
临睡前,我到阳台去看熟睡的嗲嗲。
无意中看了一眼楼下,一个颀长的身影像一尊雕塑一样立在楼前。
我透过我哥摆在阳台上看星星的天文望远镜看过去,是上官琅玕没错。
我看了一眼时间,距我跟他说完“上官先生,请不要放弃治疗。”这句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他居然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我站在阳台上,远远看着他的身影,不知为何,竟觉得心口隐隐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