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喋血巴拉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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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拉默的演讲，给了大部分军民以信心坚持，毕竟，贵族享受特权是出身的区别，但是共度苦难却是人品的所为，一个大家族的三等伯爵、一个军团的最高长官可以和大家一起共赴国难，下面的人更没有理由贪生怕死。很大一部分人，只要觉得公平，他们可以承受任何苦难。布拉默的表态，无疑给了巴拉纳镇又打了一针强心剂。

    之后，由于大量人员的伤亡，让各建制有着不同的损耗，有多有少，为了在调配兵力中，不至于出现差错，布拉默重新整编了风雷军团，还有28000人编为了一个兵团。5月20日，布拉默关押了他的副官萨拉米斯和其他几个军官，一天后，萨拉米斯和其他几个投降派被人杀死在关押处的房间。布拉默也无心追究凶手，大家都是些快死的人，还会有什么顾虑。在5月底，6月初，卡尔曼元帅利用巴拉纳镇，做了点文章，假救援，实歼敌，在巴拉纳镇西部打得热闹非凡，又一次给了困境中的军民以信心，林顿帝国没有放弃他们，坚持，再坚持，援军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炎热的6月，巴拉纳镇和周围的黑白联军，犹如两个打到最后一局的拳击手，相互抱着支撑身体，气喘吁吁，软绵无力的互相拍打着对方，希望依靠点数来定胜负。可联军一直等不到巴拉纳镇内乱或风雷军团士气消耗殆尽，而巴拉纳镇的援军也像天上的浮云，看得见，摸不着。

    6月中旬，疲惫不堪的布拉默，已经佝起背，消瘦的身影依然在城镇各处巡查，外面突然爆发出长久的欢呼，亲兵匆匆扶他上了城楼，援军终于来了，可惜，是瑞曼帝国的雪山军团，联军在啃不下这块骨头后，实在没了耐心，让雪松军团继续围着攻打，其余的已经包围了库法城，开始了攻击。

    可打库法城没问题，但是东线瑞曼军背后老是有根钉子杵着，非常难受，万一前面打着热闹关键时刻，背后冷不丁给钉子扎一下，那可是要命的。瑞曼帝国元帅庞贝，轻飘飘地和神圣同盟打了个招呼后，抽调防范菲克兰帝国偷袭的雪山军团拉到了东线巴拉纳镇，把神圣同盟的屁股，也就是蒙森城东线，直接亮在菲克兰帝国的面前。

    不管诺林和法尔考在蒙森城里，指着柏伦城破口大骂，分析着庞贝是东西或不是东西，巴拉纳镇迎来了敌人的生力军，大量的投石机又一次开始了狂轰滥炸，实心弹、*、土制的*，已经坑坑洼洼、七高八低、缺口重新封住打着补丁的城墙上，床弩开始了反击。三天后，外面弹药已经用完，大大小小到处检来的石头，又一次泼洒着巴拉纳镇。布拉默终于受伤了，一只眼睛被小碎石击中，缠着绷带的他，依然带伤在金石纷飞的城墙上、焦黑倒塌的房屋边、惨不忍睹的伤兵营、临时搭建给房屋被摧毁后，百姓住的广场帐篷中出没。在瑞曼生力军强大攻势下，已经强弩之末的巴拉纳镇传出了噩耗。

    7月3日，一个不平凡、受到包括敌人在内所有人尊敬的人，布拉默-杜斯特，由于伤口感染，昏迷两天后，离开了他的战斗岗位，告别了这个世界。巴拉纳镇之战的转折终于出现，坚守了几个月的林顿军民精神支柱轰然倒塌，三天后，7月6日，巴拉纳镇上空，降下了林顿国旗、战旗、风雷军团军旗，原风雷军团第二兵团长明德林，打开了西门，带着风雷军团九千多人出城投降。意外突生，原第一兵团三纵的纵队长芒克，带着1200多衣甲破败、血迹班驳的将士，杀向周围虎视眈眈，拿着骑兵弩的瑞曼骑兵斥候，和类似神圣同盟第五纵队的瑞曼帝国的步甲武士。片刻后，自杀式冲锋的1200多名林顿军全部倒在了瑞曼军的骑兵弩、马刀、步甲武士的重型狼牙棒下，接着，剩余发呆、错愕的七千林顿军，在一片混乱和血泊中，只有一千多人活了下来。风雷军团内部没有达成一致的妥协，造成了两种态度获得了一个结局，可怜、可叹。不过，正是这样的意外，让学者们在春秋笔法的描绘下，补全了风雷军团的光辉形象。至此，几个月里，面对瑞曼帝国三个军团、神圣同盟一个军团、以及大量骑兵团远程射击，在二十多万联军轮流强攻下，巴拉纳镇终于失陷，这意味着联军的库法城外围战事全部结束，风雷军团是第一个整建制被消灭的林顿军军团，当然，这并没影响后人对风雷军团的评价，第一个被消灭，并不意味着风雷军团的实力是不堪一击的。

    当瑞曼军进驻了一片废墟的巴拉纳镇内，到处是断檐残壁，烽烟袅绕，十万人口的城镇，如今只有四万不到，而且大部分是老弱妇幼，他们中的几千人集中在广场上，原先搭建的临时帐篷已经撤空，中央的一处空地上，布拉默盖着林顿国旗，周围堆满了各式的花草，掩盖尸体发出的味道。这些人拿着各种武器，望着周围的瑞曼军，神情有木然、有解脱、更多的是冷漠和不嚣，他们在等待瑞曼军如同城门外对风雷军团般的屠杀。但瑞曼军却没有畜生般地杀戮平民，广场上的勇者值得尊敬，他们不卑不亢捍卫着做人的尊严，因为他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牲口。经过谈判后，三千七百多人带着英雄布拉默，离开了巴拉纳镇，千里迢迢送英雄回故乡。正如布拉默所说，经历这一战的巴拉纳镇的后人们，很多都从先辈们身上继承了永不放弃，自尊自强的品质，这样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成功，任何地方，都受人尊重。

    战争是残酷、丑陋的，但是在战争中却能涌现出比平时更多崇高的人物和光辉的事迹。那是因为在战争下，人性的彻底暴露、犹如大浪淘沙后，金子和瓦砾显示出本来的面目。和平时期，人们心目中的英雄，有各自的标准，各自的领域，然而不管在任何情况下，能为国家强盛、为民族兴旺、为人类社会进步做出贡献的人，历史不会忘记，荣耀属于他们，因为他们用行动诠释了：人为什么要活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