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尬自己的恶作剧后果有些严重,转念一想这不是真的瘟疫,不会死人,也就不会有屠村的后果。这样一想又释然了,至少他们一家子逃出苦海了。这对夫妻不是重男轻女的,对她甚至比对阿猪还要着紧。而且他们看上去也很单纯,以后自己要利用空间做些事也方便。这从刚才她教他们烤鸡的方法他们没有质疑立刻照做就可看出来。
说了一会话,烤鸡也熟了。慕仲君敲开两个泥球,一股肉香夹杂着一种不怎么好闻的味道飘了出来。慕扶疏知道这是鸡毛的味道,写叫花鸡做法的小说作者肯定没亲手试过,不拔毛味道太重了。
因为鸡已经烤熟,毛很轻易就捋下来。林氏拉下两个鸡腿,慕扶疏和阿猪一人一个。阿猪一边吹起一边小口吃着,摇头晃脑的说着好吃好吃。慕扶疏将鸡腿凑近闻了一下,居然没有怪味道,反而有股肉香。她咬了一口,鸡肉很香很嫩,带着一股子清甜,大概盐放的少,咸味倒没尝出来。
一个鸡腿很快吃完,林氏适时递上另一只,慕扶疏接过又吃完了。再给她,她摇头表示吃不下了。多久没吃过鸡腿了?慕扶疏轻笑。
对于吃她一向很精细,尤其是现代人的聪明才智都用在化学催生各种吃食的时候,她一向只吃特供,这样也就导致很多东西吃不到嘴里。她一直遵循着要“很多很多钱和健康”,这何尝不是被姐姐的病和父母的车祸打击到了?
其实她一直知道自己心理有病,她的心理医生说她不懂爱却又希望被爱,然后喜欢用金钱去收买感情。这点她一直不认同,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这么做的。基金会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们对她的感激让她觉得自己拥有了很多很多,但又清楚知道这不是爱,只是感激而已。
吃饱后,林氏将陶壶里煮鸡蛋的水倒出来给慕扶疏和阿猪洗了手脸,然后将他们带到车上睡觉,车夫和慕仲君就在火堆旁睡了。
林氏也累了一天,不久就睡着了,阿猪小小的鼾声和林氏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慕扶疏觉得自己身上要长虱子了,还是昨天白天洗的澡,一天一夜没有净身,简直叫人崩溃。忍到了半夜,见他们已经深度睡眠,赶紧进了空间。
先去四合院喝了两杯井水,又去卫生间洗澡。四合院的卫生间装了个原木浴桶,没有淋浴,抽水马桶也是仿古的,保留了四合院的建筑特色。洗完澡穿上烘干的干净衣裤,慕扶疏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开始习惯不穿**了,至少今天一天就没想起来。照样包好头出去睡下。
第二天慕扶疏醒来时已经上路了,这次的颠簸也没有把她颠醒,由此可见人类生存适应能力有多强。慕扶疏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人,居然短短一天就适应了不下于一直处在四级地震中的马车,她被自己深深感动了。
太阳已经升起老高。阿猪见阿姐醒了才开口说话,絮絮叨叨地说刚才经过了哪里,看到了什么,还吃了一个煮鸡子,又叫她赶紧吃,给她留了好多个。
慕扶疏没有洗脸漱口,实在有些吃不下去。可是昨夜在空间没有吃东西,现在确实饿了,只能剥开蛋壳吃了两个。看着还剩下的六个鸡蛋,她知道昨天林氏和慕仲君都没有吃,全留下给他们姐弟了。
阿猪见阿姐吃完了,小手点着鸡蛋数着:“一、二、三、四、五、六,还有六个。”
慕扶疏抛开心中的异样情绪,对阿猪道:“那阿猪和姐姐每人分一样多,可以分几个?”
阿猪愣了愣,仔细算起来,越算越算不清楚,急的鼻尖都冒汗了。林氏放下手中正在编制的东西,抬眼看了看阿猪,笑着道:“阿猪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拿。”
阿猪点头,先拿了个给慕扶疏,再拿了个给自己,如此三番,终于松了口气欢呼道:“每人三个!”
慕扶疏抿嘴笑了,看了眼林氏,决定试一试林氏的心宽程度和承受能力,对阿猪招手道:“阿猪来,姐姐教你口诀。”
“什么口诀?”阿猪乖乖地坐到慕扶疏身边,慕扶疏见林氏低头忙着手里的活,轻声道:“算数口诀,阿猪跟着阿姐念。一一得一,二二得四,二三得六……”
慕扶疏教阿猪念了三遍,林氏还是没反应,低着头忙活。慕扶疏清楚知道这个时代是没有九九乘法表的,莫非那个穿越的隋炀帝已经普及了?林氏是识字的,要是没听过这乘法口诀一定会出声询问,可是她没有,那么就是这时代已经有了。想到这她心里有些矛盾,松了口气又有些失落。
阿猪记性很好,三遍后就能磕磕绊绊背了。慕扶疏表扬了他一番,阿猪背的更起劲了。林氏手里的东西编完了,放进针线篓子里,神情复杂的看着慕扶疏:“大娘记性真好,三岁前的事还记得呢?”
三岁前?慕扶疏使劲想着这个大娘三岁前的事,可是记忆中似乎没有啊。
林氏沉默着,慕扶疏也没说话。车厢里气氛一时紧张起来,阿猪背书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低不可闻。
慕扶疏伸手拿出了林氏刚编制的东西,是一个中国结样式的东西,这时候叫“结绶”,也就是络子,古代女子除了绣花外另一比较常见的手工活。这个结大概就是叫“同心结”了,是用一条红绳编的很普通的连环回文式,并不难编。
林氏见她拿起络子看,不以为意道:“你以前也学过,只是编的不好就不爱编了,绣花倒还使得。上回吴婶子女儿成亲,阿娘帮忙绣的那幅百子帐多亏有你帮忙才能按时完成呢。”
这个大娘会绣花,还绣的很好。慕扶疏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大娘绣花的样子。低头看着这双小手,没有珠圆玉润,手背上也没有小窝窝,可是手指修长,完全没有小孩子的五短小手样,幸而手上没有老茧,不然真要悲剧了。大娘会绣花,慕扶疏不会,不知道这个功能大娘有没有留给她,什么时候偷偷试试才行。
太阳渐渐西移。慕扶疏又发现了一个常识:这里的人一天只吃两顿,早上九十点钟一顿,称为朝食,晚上四五点钟,叫哺食,中间是不吃东西的。慕扶疏记得清朝皇帝也只吃两顿,可是中间有点心吃啊。她本就吃不惯这里的食物,林氏又一直看着,饿的她抓心挠肝的,好不容易在下午日头偏西时下车解手,乘着林氏帮阿猪“刮”屁股的时候吃了一个水蜜桃。
这次上路的时候车子颠的更厉害,简直是要翻车的节奏。阿猪都受不了了,吓的缩成一团,泪汪汪的问林氏会不会翻车。林氏正是千头万绪,哪里还顾得上回答阿猪的问题。慕扶疏拍拍阿猪,将他搂到身边。
马车终于赶在城门关闭前进了蒙阳城。又走了大概半个多时辰,慕仲君有些迟疑的声音传来:“到了。”
林氏率先下车,阿猪跟在慕扶疏后面被慕仲君抱了下来。天色已经很暗了,慕扶疏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面前是连绵的大山,高度也就两三百米。但周围三面都被包围,只剩他们来时一个出口。山脚下稀稀疏疏的有几十户人家,很少人家点着灯,倒是很多户烟囱在冒烟。
林氏四处环顾,最后指着东边道:“我们往那里去。”
马车继续往东,这次不过走了一炷香功夫便停了,慕扶疏下车,林氏和慕仲君已经在往车下搬东西了,车夫也来帮忙。
慕扶疏拉着阿猪走到屋子前,饶是早有准备也被打击的不轻。这屋子虽然不是泥巴糊的,也好不到哪里去。院墙已经塌了几个大口子,五六间土木结构的屋子已经塌了一半,剩下两间半还勉强支撑着。院子里的杂草比她还高,阿猪也嘟着嘴,低声道:“阿猪不要住这屋子,草里有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