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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一鼓作气的好时候。”
吴绍霆沉吟道:“梧州可是一个大城。”
梧州衔接两广水陆两路,东西贸易尽皆在此,城镇规模和驻防情况要远远比贺州更严重。他并非不愿意拼,只是梧州难攻难守,拼下了梧州只怕将成为一个“绞肉机战场”。梧州一旦丢了,陆荣廷若还能沉得住气,那可真是一个魔幻故事了。两广的部队必然会在梧州的土地上发生难分难解的大战,双方消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
何福光思索片刻,认真的分析道:“都督,我军有不少以前二十三镇的旧部,二十三镇的司令处在梧州驻扎了好几年,这对我们来说是有利的条件。我知道都督很担心拿下梧州之后会有很多后顾之忧,可是昨日一战即发,两广已是水火。湖南方面拖不了多久,一旦北军下来,咱们这边的交战必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而‘退’,那可就是一败涂地呀!”
吴绍霆缓缓点了点头,神色显得很虚幻,他站起身来绕过办工桌,走到指挥所大厅的大沙盘前面,仔细盯着沙盘上的作战推演图。何福光紧跟着吴绍霆走了过来,他有些不明白,这个沙盘推演图只是局部战图,两广大地图可挂在参谋室呢。
“打是要打,但不能这么打。”吴绍霆喃喃的说道。
“都督,您的意思……”何福光不解的问道。
“得有点手段。广西这个地方很有意思的。陆荣廷敢派人来拉拢我广东的大户,难道我就不敢派人去策反桂军吗?”吴绍霆露出了一丝笑容,淡然的说道。
“都督果然英明。广西势力错综复杂,确实有可图之处。不过那前线的事是否要先告一段落呢?”何福光理解的说道。
“嗯,就让兄弟们先休息一阵。”吴绍霆说道。
贺州沦陷的消息让广西军政府为之大惊,陆荣廷一开始认为吴绍霆炮击梧州大营只是故意挑衅,目的就是逼迫桂军与之一战。湖南、江西的形势陆荣廷和吴绍霆都明白,所以陆荣廷知道吴绍霆不会坐忍,而他却有这个耐心,等到北洋军南下之际,就是自己报仇之时。可万万没料到,梧州炮击的同一天贺州就丢了,粤军简直是不按套路出牌。
南京都督官邸传出了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没过多久又是木具摔落的声音。客厅里一片狼藉,军政府参谋部前来传递电报消息的几个军官一个个正襟肃立,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李治廷死了?李治廷死了?”
陆荣廷怒容满脸,来回的在客厅踱步,嘴巴上还不停的念叨着。他还穿着一身短褂子,跨着一双木屐鞋,左脚大拇指正在出血,那是刚才一脚踹翻茶几时刮伤的地方。客厅里除了他的念叨和木屐“啪啪”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两个下人站在门外吓得只哆嗦,根本不敢进来收拾地面。
“他剿了那么多年的土匪毫发无损,就这么死了……就这么死了!老子在右江时他就跟了我,如今二十五营的宁武军有他一半的血汗,就这么死了!”
陆荣廷越说越激烈,广东一寸土地还没谋到手,自己已经是损兵折将还丢了一座城,这种打击简直是无法忍受的。
这时,陈树勋沿着院子的鹅卵石小路快步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客厅的情况,心中自顾自叹了一口气,自己是刚接到贺州的消息,立刻料到都督的脾气。他沉了沉气,大步走了上去,说道:“都督,这个时候发脾气也没用。”
陆荣廷问道:“那好,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陈树勋郑重其事的说了一个字:“忍。”
陆荣廷冷笑了起来,大叫道:“粤军都打到我们广西来了,你叫我忍?李治廷殉职,贺州五营折了三营,粤军现在不是欺负到大门口,这是正儿八经的闯进咱们家里来了!”
陈树勋叹了一口气,他坚持的说道:“都督,此事正值关键,小不忍则乱大谋。粤军敢主动进攻,已经说明他们沉不住气了。我们可不能沉不住气。现在跟粤军火拼的话,咱们讨不得半分利益,弄不好倒让北洋的人渔利其后了。”
“你放屁!”陆荣廷大骂道,唾沫星子喷了陈树勋一脸,“老子只知道一个道理,人若惹我,我必奉还。粤军敢犯我桂境,老子倒要看看谁玩得过谁。去,马上把李汉章叫来。”最后一句话是冲站在门口一名参谋部军官的。
参谋部军官匆匆离去。李汉章是军政府总参谋长,也是陆荣廷多年来的军师。李汉章从来不关心***,陆荣廷要找他时唯一的目的那就是军事行动。
陈树勋知道陆荣廷心意已决,他再劝说也是无益。沉默了一会儿,他说道:“都督,王祖同已经到桂林了,前天到的。沈鸿英昨天去了一趟桂林与王祖同会了一面。”
陆荣廷眯起了眼睛,脸色由盛怒转为阴鸷,他转过身来盯着陈树勋问道:“韦荣昌联络沈鸿英难道一点进展都没有?”
陈树勋不置可否的说道:“韦荣昌昨天晚上回电,称沈鸿英这人十分势利。”
陆荣廷冷冷“哼”了一声,笑道:“势利?沈鸿英这人目光短浅,他若真懂得分清势力,就不会巴结王祖同献媚袁世凯。我们的袁大总统会在乎这个小丑吗?先不要理他,姓沈的早晚会知道广西的天下是谁的。说说王祖同,我们的袁大总统派他来究竟何为?”
陈树勋不动声色,道:“监视都督。”
陆荣廷干笑了几声,随即说道:“好的很。姓王的还没到南宁之前,你给我派人好好打听一下他的底细,看他有什么嗜好,好好的招呼着。”
陈树勋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听说王祖同是袁大总统的心腹,这人狡猾的很,只怕不会轻易买账。”
“总之,防着他!”陆荣廷下了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