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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盆羊肉,两个月牙饼,一个夹上羊肉吃,另一个把饼泡入汤中,快来尝尝。”酒肆中,江枫为柳诗然介绍。
“太好吃了。”柳诗然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等明日,带你去西市,那里的吃食更多。”
“西市?好啊。”柳诗然回复道。
长安的东西两市,柳诗然已听过太多次,还从未去过。
夜晚,客栈只剩下一间客房了,江枫让柳诗然睡床上,自己打地铺。
柳诗然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轻声唤道:“月明,你睡着了吗?”
江枫笑道:“然儿,怎么还不睡啊?”
柳诗然道:“我在想,我们的第一次遇见,也是在这个客栈中。时间过得好快啊,转眼八年了。”
江枫动情地说道:“是啊,八年前那个让我心仪的小娘子,竟让我五年前再遇到,给了我太多的惊喜与感动。然儿,谢谢你来到我身边,我会一直珍惜你,直到我生命的尽头。”
“把手给我。”柳诗然很是开心,握着江枫的手,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
“然儿,起来了,我们先去辅兴坊,吃长安最有名的胡饼。”江枫望着甜睡的柳诗然,在她耳边悄声说道。
柳诗然立刻起身,道:“胡饼?白居易曾称赞过的辅兴坊的胡饼吗?”
江枫微笑道:“正是,快点起来,我在外面等你。”
柳诗然换上女装,着一淡雅粉蓝襦裙,梳洗打扮完毕,很是温婉可人。
“美!”看到柳诗然女装,江枫忍不住赞叹,柳诗然害羞地脸红了。
看到江枫牵来一匹马,柳诗然惊讶道:“你,不是害怕骑马吗?”
江枫撇撇嘴道:“还不是因为我的然儿,上次戏弄我,如今已经不怕了。”
“所以啊,你还得感谢我呢。”柳诗然坏笑道,而后飞身上马,江枫也跨上马,从后面紧紧搂住了柳诗然。两个人共骑一匹白马,穿行在长安城中。
“对了,月明,你之前是怎么从马上摔下来的?是那匹马的性子烈,没有驯服吗?”柳诗然很是好奇,问道。
“这,说起来,怕是又让你难过了。八年前,我出入长安求学,不巧迷路了,竟骑马来到了大明宫南门,丹凤门,结果,居然,安化公主跳下宫门,掉到了我的马背上,我的马因而受惊,将我摔下马,不省人事。后来,我被人救起,所幸捡回了一条命,但盘缠用尽,只得卖字画为生,而后无法生计,便离开长安,回到了妫州。此后,便惧怕骑马了。”
“就是这里,怎么又到这里了。”江枫话音刚落,抬头一看,马儿竟然又把他们带到了大明宫南门,很是惊讶。
望向丹凤门,柳诗然已眼含泪水,往事再次一幕一幕浮现,柳诗然难过得不能自已,落下泪来。
江枫忙掏出帕子,轻轻地给柳诗然擦泪,自责道:“都是我不好,不该提起安化公主,又让你伤心了。好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说完,江枫调转马儿方向,离开了大明宫南门。
“我当年跳下宫门,掉到一个少年的马背上,而他,居然是那个少年,我们的第一次相遇,不是在客栈,竟是在这里,竟是如此情形。我,我竟然害他丢了半条命,害他求学不成落魄还乡,怎么会这样,我……”想到此,柳诗然很是愧疚,不知该如何面对江枫。
一路无言,终于到了辅兴坊,江枫扶柳诗然下马,柳诗然紧紧抱住了江枫,低声啜泣。江枫轻抚她的头发,柔声安慰道:“然儿,你与安化公主情同姐妹,但人死不能复生,她放你离开宫城,也是希望你可以快乐,她亦不想你总是为她而难过。”
“她从小就被诬是大唐的祸患,不受父亲喜爱,一直和母亲被遗忘在冷宫中,而她的父亲突然想起她,也是受人蛊惑,让她到南诏国和亲,她宁死不从,跳下宫门,她,她没想到会掉到你的马上,她更没想到,会把你害得那么惨,你,原谅她好不好?”柳诗然啜泣道。
“我从未怨过她,我醒来后,亦知道了,跳下宫门掉到我马上的,是安化公主。以前只知道,先皇荣宠同昌公主,想不到,同是生在帝王家,安化公主的命运竟如此悲惨。她亦是个倔强的女子,让我钦佩,三个月后,我竟又亲眼目睹她跳下山崖。可惜,那么多官兵,我只是一介书生,无能为力。”江枫亦红了眼眶。
柳诗然心里默念道:“雨雨,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你说你希望我幸福,现在,我很幸福,我真的很幸福。你在那一边,也要好好的。”
“你不怪她就好。对了,你当年摔下马,也流了好多血吧,头上的伤疤呢,让我看看。”柳诗然对江枫很是心疼。
“早已经好了。到辅兴坊了,走啦,带你去吃胡饼。”江枫温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