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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瑖走前,约了不少在京的好友聚餐,就算是和大家告别。和钱秘书又约在space。钱秘书也准备辞职,去报考公务员。席间与钟瑖叹道:“毕业我家老头子就让我考公务员,我嫌当差没自由,又只能赚个三瓜俩枣,死命不去。想到网络公司闯一番天地。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大学里也是连拿四年奖学金的。本想到凭着自己的本事,不说出人头地,光耀门楣,怎么也能混上个有房有车,四处逍遥的中产生活。可混了四五年,房还是家里买的,就一丐版c级车,还贷着款。每天起五更睡半夜,就忙点蝇营狗苟、勾心斗角的破事。混得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既然混日子,我还为什么在这破公司混,不如找个铁饭碗,躺平了混。钟哥,我挺羡慕你,累是累了点,操心是操心了点,可好歹混了个项目总,一方大员。公司不用你了,还有别的公司挖你,不像我,整天就掺和些鸡毛蒜皮的事,本想着,伺候好一个大老板,也放出去当个什么总当当。公司这么一闹,我也算看清了,这公司是没什么希望了,现在跳船,还能趁年轻再找条出路,再耽搁几年,想混都没地方混了。”
钱秘书条件不错,二代谈不上,可父母也多少有点财产和能量,也算中产出身。平时和他相处,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北京小爷样。钟瑖一直挺羡慕钱秘书这种天塌了当被盖的性格,以为他事事混不吝,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不像自己,在京城全无根基,只能事事拼尽全力,处处小心谨慎。为了个前程,时刻紧绷,一刻也不敢放松。
只是没想到,经济好时,公司鲜花着锦,他在大老板身边,享尽风光。自己也守着一个项目,努力奔前程。可经济一回落,他成了狐假虎威的笑话。自己也成了守株待兔的傻瓜。
都说一个人,要经历几个经济周期,才能看清自己是几斤几两。钟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周期没经历完,他俩已经鸡飞狗跳,狼狈不堪。
聊到一半,钱秘书的电话又响了,看了一眼号码,刚才还义愤填膺,一副要撂挑子不干的钱秘书,立刻换了一张谄媚的笑脸,“李总你好.....不忙不忙.....我正在家闲着呢,有事您吩咐。好的好的,明天一早,我就把资料给您送去。”
挂了电话,自我解嘲道:“我TM都准备辞职了,怎么还一接电话,就这么一副奴才相。好了好了,不聊了,我回去整理资料去了。你下次到了北京,我们再好好聊聊。”
之后又和曾帮钟瑖照顾ginger的小周和公司负责系统维护的何工约着吃了一顿饭。当初项目公司被前任CEO拆分,一部分卖掉,一部分划入另一个项目部。
何工随着项目到了企鹅小马哥麾下。刚被收购,项目公司就被肢解,核心技术和员工,被公司吸收进了企鹅的AI部门。剩下的人,优化了一部分年资低的,其余的,以整合的名义打包到了一个二级公司,不死不活的混着。何工运气好,因为之前负责整个系统的维护,作为核心员工进了企鹅的AI部门,只是压力很大,头上整日笼罩着一层叫末位淘汰的阴云。小周留在了公司,他自嘲自己没有被开的原因是因为年轻肯干薪水低,性价比最高。只是新项目经理是个没肩膀的家伙,媚上欺下,对他们这些码农从没好脸色。他说他表姐在杭州开了一家直播公司,疫情期间,业务暴增,想请他加入。小周有些犹豫,留在公司,越来越鸡肋,发展不大。可现在的创业公司,速生速死,玩的就是心跳。他又怕一脚踏空。思前想后,也没个主张。
两人又羡慕钟瑖,虽然莫名被前任CEO牵连,被打入冷宫,可运气好,能跳到上海公司领导一个部门。
钟瑖突然心一动,面试官打电话通知他入职的时候,曾提过一嘴,公司程序员走了一些,有合适的,可以推荐几个来,于是说道:“我去那边探探路,有合适的机会,你们愿意过来吗?。”
小周有些明显有些意动,他和钟瑖一样,南方人,北方读书,毕业后留在了北京。因为性子直,嘴巴又快,混了几年,也没混出什么名堂,树挪死,人挪活,换个地方,有老上级罩着,起码比现在这样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缩在墙角发霉强。
于是忙举杯向钟瑖道:“钟总,我来公司就跟着你,我有什么本事你都知道,你要是需要,打个电话来,我跟你走。”
老何也跟着举杯,只是态度没那么积极,钟瑖知道,老何在北京买了房,还贷压力挺大的,老婆在一家外企做行政,忙起来也是起早贪黑,孩子刚上幼儿园,家里离不开人,他现在是一动不如一静,除非有特别好的机会,否则不会轻易离开。
钟瑖扪心自问,自己如果和老何一样,有妻有子,有百万贷款,也不敢轻易去改变。
钟瑖又想到,他那些老上级,陈总、刘总,要么很晚结婚,要么早早离婚,可能对某些经营管理者来说,婚姻和事业真的不能兼得。职场的拼杀和倾轧,耗完了人所有的精力,哪还有体力和心思去维系感情和婚姻。市场惊涛骇浪,变化莫测,职场也跟着波涛汹涌,动荡不已,人在江湖,很难保持内心的稳定和乐观,一旦情绪波动,又会把另一半当垃圾桶甚至出气筒,更是加速了感情和婚姻的破灭。
如果说,放下砖没钱养你,拿起砖没法抱你,是底层打工者的悲哀,那么精力放在家庭,会被职场淘汰,经历放在职场,又会被家庭扫地出门,是他们这种中层不足以为外人道的痛。所谓平衡,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臆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