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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土的挖土。
不过张燕却是心中暗道:“哎,我当年攻城的时候,准备得可没有常山人那么周全啊!”
“当年莫说投石机了,便是冲车都没有,只是大家扛着木头就上了,好在那些城池守备都疏松得很,有些我从西门攻打,城里的官员便从东门悄悄开门逃了,留在城中的人便开门降了。”
“眼下常山人准备得如此周全,应当是势在必得,看来要早做打算啊!”
“也不知道孙先生到了没有,能不能说动高元才了。”
被张燕寄以厚望的孙先生正是教授张方读书习字的落魄文人孙松,先前张燕让孙松暗中联络并州刺史高幹,一方面是不希望高幹与颜良合兵,二来是希望能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得到高幹的帮助。
而高幹果然是首鼠两端之辈,一方面高调宣称与黑山贼势不两立,出兵侵逼,一方面得了张燕的信后,却暗中说道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并非要与黑山军过不去。
这与他先前暗中卖粮给张燕,支持张燕对抗颜良简直是一脉相承,将搅屎棍进行到底。
高幹的并州兵前进的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沿途上也攻打下了一两个小山寨。
在常山人的兵锋刚刚来到虎头山下时,高幹离开虎头山只有七八十里山路。
但在常山人围了虎头山三天后,并州兵距离虎头山还有三四十里山路,三天之间只前进了四十里路,与乌龟爬也差不了多少。
这其中固然有并州兵效率低下的原因,恐怕也有高幹也没想好对于颜良与黑山贼之间的恩恩怨怨,他要持什么样的立场,做出如何的举动的原因。
张燕虽与高幹从未谋面,但通过使者、书信来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约能猜出高幹的一些不为外人道的想法。
在昨天,张临带兵来援,却在虎头山下遭遇了常山人的强力阻击后,张燕便感到情势恐怕会向更不好的方向发展下去。
于是张燕在虎头山被围之后,又派了人去联络高幹,这回派去的更是孙松本人。
孙松连夜从后山的险峻小道下山,在几个精干贼兵的保护之下绕开讨逆营的包围,在黑暗中往西边疾行了一夜,才终于来到了并州兵所处的位置。
这时候高幹正停留在一处他先前打下的小山寨中,从睡梦中刚刚苏醒过来,正在侍从的服侍下端着盐水漱口。
听到侍从来报黑山贼派人前来时,高幹眉头微微一皱,心道怎么又派人来了,上次来游说自己莫要与颜良合兵,不是已经答应了他们么,自己带兵走得如此之慢,难不成张燕还不领情?
从心底里,高幹对无论是颜良还是对张燕都看不太起,认为一个是老革,一个更是贼子,巴不得俩人狗咬狗一嘴毛。
虽然他对黑山贼侵扰并州之事十分不满,但当颜良把手伸到黑山里来,欲要主导剿灭黑山贼的行动时,高幹却更为不满。
在高幹看来,这等大计,舅舅袁绍怎么能托付给一个老革,怎么都要交给自己这个亲外甥才是。
一开始他坐视不理,心想没有我的配合,颜良你又能搅起什么大的风浪。
但高幹万万没有想到,颜良真个就靠着一郡之力,连续战胜了黑山贼手下各部。
这时候高幹才察觉不妙,若是被颜良成功剿灭了黑山贼,那自己的脸往哪搁,岂不是要被并州士人们嘲笑,甚至他都能想象得到人们的嘴脸和说辞。
“看啊!高元才主掌并州数年,对黑山贼束手无策,而颜立善到常山不过半年,就剿灭了黑山贼,啧啧!不能比不能比啊!”
“是啊!颜立善南征北战多年,连曹孟德都吃了大亏,哪里是高元才能比的。”
“嘿嘿!高元才不过是因袁本初外甥而得举高位罢了,德不配位,德不配位啊!”
这些话,高幹掌握并州大权,不会有人真个在他面前说这些,但人内心中最怕的,最担心,最忌讳的东西,往往都是自己心知肚明却不愿意承认的东西。
就比如高幹靠亲缘关系上位,之前并无什么特殊的实绩,这也是他刻意不愿意提及的。
所以当张燕遣人联络他,希望从并州采购粮食,高幹在开了一个奇高无比的价格之后就答应下来了。
他打的如意算盘是,高幹有兵有财货少粮食,我且卖些粮食给他,让他与颜良死磕,最好斗个两败俱伤,就轮到自己渔翁得利。
可高幹万万没有想到,粮食卖去了,钱是赚了一些,但张燕仍旧被颜良狠狠压在地板上摩擦。
这一回更被颜良打到了黑山之中,眼看就要彻底败亡了。
高幹倒也从来没有把张燕当作一个稳固的盟友,立刻决定派兵摘桃子。
但当他真个带兵来到黑山之间后,却听闻颜良的部众高歌猛进,连连击败黑山贼,甚至围住了张燕本寨。
这时候高幹又犹豫了,他担心前进得太快,会与颜良产生冲突。
毕竟颜良的蛮横可是经过郭图认证的,曾经袁绍眼前第一红人,如今戴罪在家闭门思过。
万一与颜良争执起来,闹得不可开交,那又如何是好。
所以张燕派人一来游说,高幹就顺水推舟,磨起了洋工,准备再观望观望。
这两天高幹得报,前方张燕的形势十分危殆,而颜良手下的兵马竟然比他先前认为的数千更多,看上去竟然有一两万人,让他也暗暗心惊。
此刻听闻张燕又派人前来,便有些不太愿意理睬的样子。
前来报信的侍从已经收了孙松给的好处,见自家主人神情犹豫,正在见与不见中徘徊,便上前道:“使君,这次来的是张燕幕下亲信孙松,听说有极大的好事。”
正在犹豫中的高幹闻言道:“噢?好事?呵呵,还能又什么好事。”
“噗!”
高幹吐出了一口漱口水,接过侍从地上的绢帛擦了擦嘴道:“也罢,就见一见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