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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做学问,故凡孔子劝学之语,皆是孔子劝勉世人之言’。这样的话,竟是不被你放在眼里了。”
瞿竞溪立刻摇头叹道:“我却不敢承你们这样的谬赞,我也并无如此慷慨气魄。此乃京中名儒诸老先生所出考究之题,便是你我最早所学《论语》,我竟才发现也未读透。”
众人十分不解。
“……我原先破题,不过也是想从朱子注中:「圣人生知安行,固无积累之渐」,「所以勉进后人也」之句中来。”
这才是正常学子的破题之法,只是与方才那句一比,却是落了下乘。
“那这篇制艺……”杨廷隽和阮熏皆是一愣。
瞿竞溪一笑,笑容却略略带了有些苦意,“那日|我与姚阁老之孙相约谈论制艺文章,不想竟意外遇到徐国公府的三少爷,那姚芮年与他有两分交情,他听闻我们所做文章,便笑着说了自己的破题之法。”
“竟是那江篱。”杨廷隽和阮熏十分吃惊。
瞿竞溪点头,“膏粱锦绣之家的纨绔子弟中,竟有这等龙章凤姿之人。”
杨廷隽也是微微叹息,那江篱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短短三两句话,便足可见其在学问中之功力,想来如此不落窠臼,眼界也的确非寻常寒微士子能比。
阮熏也难得没再嬉笑,说着:“可惜这等人物生在公卿世家……”
“却也是庆幸……”杨廷隽接道。
可惜的是他将终生无缘科举,无法入阁拜相。庆幸的是国朝权力和富贵,也不会同时都纠集在这样的人手中。
他三个顿时便露出有些落魄的神色,长吁短叹起来。
尤其是阮熏,瞿竞溪已有举人功名,而杨廷隽也即将参加秋闱,虽说不是十拿九稳,却也有七八分把握。只有他,虽说勉强考过了秀才,可是他也知道,今年下不下场都一样,他中举的希望是十分渺茫的。
阮清沅便想着开口安慰他两句。
“五哥哥,我也曾读《论语》,却也是一知半解的,不知今日|你与杨表哥可否为我解一解惑。”
话中独独绕开了瞿竞溪。
不过杨廷隽与阮熏却没注意,他们十分讶异清沅一个女孩子竟会对四书五经感兴趣。
“朱子曾在其《论语集注》前面,特列了一篇「读论语孟子法」,其中引程伊川云:「凡看论孟,须将圣人言语切己,不可只做一场话说」,是为何解?”
这是最浅显易懂的,阮熏信口便能说来:“此语甚要。所言儒家学问并非是一门死学问,我们把心得写下来,只是为了观摩相印证,做个记录而已。”
杨廷隽在旁点头,“做学问,重点不在制艺或文章,而在于心得,心中确有所得,且能见于实践中,才是真正领悟到了圣人之言。”
清沅微笑,“这样说来,适才你们所论《论语》中见解,便是出自江公子也罢,出自朱子也罢,他们看《论语》,岂不也是看一堆言说,然后再根据它,自己又造作一堆言说而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