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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很难。
姚秋朝着名字所在的位置看去，陆离两个字赫然入目。
不可能，这是姚秋的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
对于陆离，姚秋觉得自己还算是了解的，凭陆离往日里表现出来的实力和天赋，就算他前一个月拼命的学习也不能取得这样的成绩。
难道陆离抄袭作弊了？这是姚秋脑海里冒出的第二个念头，但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一是这次考试出的试卷都是由学校的老教师亲自出题，而且标准答案还是考试之后才出的，二是陆离这一科的成绩是最高分，和第二名的差距很大，他怎么抄。
“姚老师，你快过来一下。”这时，另一个登记分数的老师也喊了起来。
姚秋心漏跳一拍，抓起陆离的试卷走了过去，这次是数学，试卷上的勾差点晃花了她的眼，姚秋定睛一看，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小叉。
姚秋感觉头有点晕，身体晃了晃，登记分数的老师看她这个样子赶紧让她坐下，道：“这是陆离这么厉害，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过你说过呢？”
“他，他以前成绩不算好。”姚秋皱眉，拿出学校发给她的标准答案和陆离的试卷对了起来。
虽然陆离拿到答案的可能性连千分之一都没有，但是看着陆离这突如其来好成绩，姚秋还是有些不放心，一道一道题的对下来，陆离的解题过程和答案上的并没有一样，甚至可以说写的比答案上的更加好。
等到把陆离所有科目的试卷都拿到手，姚秋的手都有些颤抖，除了语文数学这两门之外，其他的通通都是满分。
周围的老师看到这个成绩，也有些吃惊，神情各异的看向姚秋。
虽然二高在陵城算是除一高外数一数二的高中，但是这样高的成绩在二高的历史中还是不曾出现过的，即使这只是一次模拟考试。
姚秋顾不得其他人看向她的奇异眼神，拎着试卷就往政教处跑。
这时的夜色已经很深，政教主任端起一杯浓茶喝了一口提神，正要继续批阅文件，姚秋便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姚老师，什么事这么急？”政教主任惊诧的问，在唱他的印象中姚秋一直都是一个很镇定稳重的人，还从没有这么急切的时候。
姚秋深吸一口气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将陆离的试卷递到政教主任面前，说：“田主任，您看看就知道了。”
政教主任没想到要姚秋还卖关子，接过试卷仔细的看了起来，这一看他也看出了问题。
翻到填名字的地方，陆离两个字入目，对于陆离，政教主任印象还是很好的。
“这是怎么回事？”政教主任问道。
姚秋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她要是知道原因，还会来找政教主任吗？
“有没有可能是抄袭标准答案？”政教主任很快就想起陆昊之前做的事，皱了皱眉问。
姚秋摇头，低声道：“我之前也是这样怀疑的，但是把陆离的答案和老师给的答案对比，解题的过程并不一样，陆离的答案确实是自己写的。”
政教主任一听，惊讶道：“你该不会是想说这是陆离真真实实考出来的成绩？”
姚秋艰难的点点头，她知道这个猜测很难让人相信，但是除此之外原因外，还能有什么原因。
“田主任，其实我有一个想法。”姚秋说，“我还记得陆离的中考成绩，考了全市前一百名，当时他算得上是那一批高一新生中的佼佼者，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成绩突然就一落千丈，越来越差。”
“你想说什么？”政教主任皱眉。
姚秋接着说道，“我怀疑陆离之前可能是在韬光养晦，故意考得不好。”
“如果这样想的话，那上次奥斯会把邀请函送给陆离那就说得过去了，可能是陆离在奥斯面前表现过他的能力，所以奥斯才觉得陆离有资格参加竞赛。”姚秋继续大胆猜测，其实她猜得和真实发生过的也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陆离不是表现出自己的能力，而是装了一个逼，还一不小心装大发了。
“……”政教主任没有想到姚秋的脑洞居然这么大，而且顺着她的思路想，居然还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行了，你先别瞎猜，明天早上把陆离叫过来就知道原因了。”政教主任道。
事实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找到陆离问问一切就都清楚了，政教主任有信心看出陆离究竟是在撒谎还是在说实话。
姚秋点点头，拿着试卷回去看了一宿，政教主任也是一宿没睡，一直都在查陆离小学初中的资料，虽然觉得姚秋说的很不可思议，但他反正都睡不着，就查一查吧。
不过这几场倒是让政教主任吓了一跳，原来陆离小学初中都是学校数一数二的尖子生，成绩非常的好，这是上了高中人突然就变了。
陆离可不知道他这次的成绩让多少人辗转难眠，睡的异常安稳。
第二天一早，陆离刚翻开数学资料准备做几个题练练手，就看到姚秋走进来喊他出去。
这一幕怎么有点眼熟呢，陆离皱眉，然后便听到了教室内低低的议论声。
“上次考完，陆离就因为作弊的事被叫出去了吧？这次怎么又被叫出去了。”
“那次不是陆昊做的吗？这次陆昊不是没有参加考试吗？”
“难道是陆离作弊了？”
“有可能诶！”
陆离突然间觉得自己班上同学的记忆力真好，只可惜没用在正路上。
走在路上，陆离可以感觉到姚秋正在偷偷的上下打量自己，目光有点灼热。
到了政教处，姚秋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声进来，姚秋便推开门带着陆离走了进去。
“陆离来了，坐下吧，别紧张，老师就是有些事要问问你？”政教主任笑着说道。
“老师好。”陆离打了招呼，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视线无意间往桌上一撇，看到一沓批改过的试卷。
和上次还真的有点像！陆离想起刚才同学的议论，心道。
“这几份是你这次考试的试卷，你觉得，你这次能考多少分？”政教主任道。
试卷？陆离很快就明白老师找他的原因，无非是看他成绩突然间变得这么好，觉得奇怪吧。
“老师，我要是说了你可别说我太骄傲了。”陆离眼眸微眯，看着政教主任露出一个笑容。
“你说？”
“我觉得我这次考试除了语文之外，应该全是满分。”陆离说完，脸上的骄傲溢于言表。
“不，你猜错了。”政教主任说道，抽出一张试卷拿到陆离面前，“这张数学试卷你就错了一道小题。”
陆离挑眉，自信道：“不可能，在数学上我不可能出错，如果非要说谁的错了，那一定是标准答案错了，或者说题目错了。”
如果是别的科目的话，陆离可能还不会这么自信，但是数学，陆离有绝对的把握，他的技能书可不是白抽的。
“狂妄自大。”被政教主任请过来旁听的周起忍不住厉喝出声，教训道。
陆离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看他一副暴跳如雷的样子，抿唇不说话。
不过他不想说话，周起却忍不住，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数学老师，教出过多少优秀的学子，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像陆离这么自大的学生。
“陆离同学，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作为一个学生，你在知道自己做错了题目的时候不仅不反思，反而还觉得是老师的答案错了，甚至是题目出了错，你这样……”周起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说的陆离都头疼了，他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听他啰嗦，还不如回教室多做几道数学题练手。
顶着周起口中喷溅而出的口水，陆离拿笔在试卷上迅速的写起来，政教主任注意到陆离的动作，忍不住低头瞥了眼，这一瞥就让他视线顿住，再也挪不开了。
陆离刚才说的那句话他也觉得有些狂妄自大，可是如果陆离说的是真的呢？真的是答案或者是试卷出错了呢？
政教主任感觉此时的一切都颠覆了他的认知，看着周起依旧絮絮叨叨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周老师，你先别说了，你看看陆离写的吧。”
周起一愣，下意识低头一瞧，陆离正好写完放下笔，抬头朝他看来，两人视线一触即离，陆离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
周起却没有精力去关注陆离的动向，看着试卷上写的东西发起呆来。他年纪虽然大了，但是脑子还是很清楚的，陆离写的也很清晰明了，这次确实是他的答案错了。
周起先前挺的笔直的脊背忽而就弯了下去，捏着试卷的手不住的颤抖，脸上的神情也不复之前的骄傲，看着陆离嘴动了动，像是想说些什么。
“老师，我觉得现在最主要的是去把数学试卷的答案给改过来，让大家明白，不然要是大家都按照这样的解法走进高考考场，万一就抽到这种类型的题目呢，那岂不就惨了。”陆离说道。
周起闻言，神情一变，这确实是一件大事，他得赶紧去找别的老师改过来，想到自己刚才对陆离说的话，周起老脸一红，也顾不上羞涩，冲陆离道歉：“对不起，老师刚才冤枉你了。”
“啊！”陆离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老师你快去吧，别耽误了。”
目送周起离开，陆离回头就看到政教主任看着他的复杂眼神。
“老师，怎么了？”陆离问。
陆离和周起的一同对话倒是让政教主任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陆离这次考试绝对没有得到答案，起码数学答案是没有的。
要是这样看的话，那这次的考试成绩就是陆离的真正实力吗，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政教主任将昨天姚秋的猜测说了出来，询问的看着陆离。
陆离一愣，他还真没想过自己老师是脑洞居然这么大，不过这倒是便宜了他，省得再去想其他理由搪塞。
陆离叹了口气，低着头没有说话。
政教主任看着他的样子，再想起上次陆求德来学校的样子，无声的叹了口气，看向陆离的眼神不由得沾上了慈爱的意味。
陆离被他看的浑身一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政教主任还是适合当一个严厉的老师，什么慈爱和蔼和他一搭边，怎么就感觉那么奇怪呢？
“行了，老师不问了，你快回去吧。”政教主任说。
陆离点点头，刚踏出房门，突然想起来，他好像还有一件事忘记和政教主任说，顿时从门口又折返回屋。
政教主任见他又回来，疑惑的问：“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还有什么忘了？”
“田老师，我决定参加今年七月份的国际数学竞赛。”陆离正色道。
“陆离，你确定吗？”政教主任眉头紧锁。
“我确定，我想参加这场比赛，想看看我们华国的数学天才和外国的数学天才到底怎么样。”陆离抿唇，斗志昂扬的说道。
“你要知道，一旦你没有取得好的名次，就会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你能承受吗？”政教主任看出陆离的决心，但还是不算放心，忍不住问道。
“参加比赛是我的事，和其他人无关。”陆离的眼神没来由的有些冷漠，他只在乎自己的想法，至于其他人，还是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他们说什么陆离丝毫都不在乎。
网络暴力只会让在意他们的人受伤，而对于陆离来说，这些他都不放在心上，除非那些网络上的喷子能破坏他的现实生活，不然陆离真的不在意。
“行，你既然决定去，老师就不拦着你了。”政教主任说道，“不过你这是一个人去参赛，没有队伍的，想好怎么去了吗？”
陆离摇摇头，这些事他还没想好，不过他隐隐约约有个想法：“我打算报个旅游团去m国，然后参加完比赛还能出去玩一会。”
“就你一个人？”政教主任说道，满脸的不赞同，“一个人去多危险，还是找……”
他刚想说父母，但是很快就想到陆离在陆家的尴尬地位，不由得叹了口气，拍拍陆离的肩膀，不再说话。
陆离面对政教主任的安慰回以一笑，现在的他不会为这种事而感到难受，一颗心早已坚若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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