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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三郎请望公稍等片刻。
他跑去给狗萝莉写了一篇长长的信, 再附上几个小吃方子随信一起塞进袋子里, 托望公转交。
直接送吃食这种事, 偶尔干一两次还行,经常送容易像铜戟头案那样让人夹塞东西。食物里加点料再送到宫里的后果,他家和天子一家都承担不起, 所以还是送方子吧。
他跟狗萝莉定亲不是他选择的,但哪怕为了以后能够有个融洽美好的未来, 总得试着跟狗萝莉友好接触交流下下嘛,让相互彼此有个了解, 有利于婚后的和谐生活。
摸着良心讲,这门亲事虽然不是他选择的, 但占便宜的是他,而且狗萝莉在年龄上比他大一岁半,心智上也是超乎年龄的成熟,如果说在这个世界真的非要找一个人定亲,他还蛮希望是狗萝莉的。
信的内容就是,他收到玉牌了,已经戴上了, 很喜欢。他收到的信上只有一个字, 有点太少了, 下次多写几个字呗, 要是笔墨不够,他出,包够, 一辈子的。再就是详细告诉狗萝莉那是什么方子,做出来是什么味道,努力安利零食,别搞得那么少年老成,当心长不高。末了,又叨比叨自己最近都干了些什么,接下来还要干些什么。
他总得让狗萝莉有渠道多了解他嘛,于是就洋洋洒洒地写了老长一篇。毛笔字写出来的字又大个,绢布也不薄,于是就塞得信袋鼓鼓的。他把信给望公的时候,望公看他的眼神都有点怪怪的。
裴三郎厚着脸皮把信给望公,又塞了两个零食方子当谢礼。
这个世界的生产力不高,导致大部分人的生活消费水准都很低下。上辈子的街边小吃,在这个世界是贵族们享用的奢侈吃食,而贵族们处处讲究排场,他折腾出来的这些小吃除了送到“冬暖夏凉”卖一些,就只能自己解个馋。
例如五香牛肉干,在别人饥得骨瘦如柴的时候,他没事嘴里叼两根牛肉条嚼着,要是落单,绝对会被打劫抢食物的。他没落单,也把身边的披甲人和战奴们馋得猛咽口水。一头牛的售价比一个奴隶贵,战奴们平时能够喝点汤,隔几日能有点家禽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牛肉是真的很好吃,牛肉干、牛肉丸、炖牛腩、涮火锅,在这大冷天,铸一口老北京铜火锅,赏着雪涮着牛肉简直不要太美。
裴三郎把信都交给望公了,想了想,又让望公等等他,奔到后院,让仆人扛了两个老北京铜火锅过来,一个送给望公,一个托望公交给狗萝莉。他还打包了几袋自制的火锅佐料,又将熬制火锅底料的方法写在绢布上。
他告诉望公,要是吃好了,开火锅食寮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他自己不打算做吃食买卖,怕别人到店里投毒。
望公送来了信,又大包小裹地回去。
裴三郎突然觉得,望公好像一个快递员。他不敢说出来,送望公上马车,连连作揖表示感谢。
他回房后,又把挂在脖子上藏在衣服里的玉牌取出来。老实说,被人挂记的感觉蛮好的。
这种平安玉是用来保平安的,狗萝莉把她的给了他,那她自己呢?
裴三郎备上厚礼,跑去太卜司求平安玉牌。
他是不相信世上有天神这个物种的,不过自己能够再活一辈子,对于未知抱着些敬畏之心,总是不会错的。
这个世界信奉天神,却不像他上辈子信道和信佛那样到处都是庙宇。
人们供奉的天神五花八门,雕刻的天神像全凭各自想象,最具权威的天神是皇家供奉在神凤山祖庙里的,只有享太庙香火祭祀之人的嫡脉子孙才可以进去祭祀祈福,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特殊人群可以进,那就替皇家掌管香火的神职人员。
神职人员是分等级的,有野生的自封的,也有皇家封的。
皇家封的神职人员都是有岗位的,归于太内司下辖的太卜司,其中地位最高最具权威的就叫太卜。
太卜正在神凤山忙着天子一年一度的祭祀盛典,不在太卜司。
接待他的是留守的副职,叫太祝,官职差了半截,但从神职级别上来说是一样的。
裴三郎向太祝说明来意。
太祝告诉他,求天神庇护心诚则灵,他想求一块最高规格级别的玉牌,首先得给一百两金子,牛、羊、驴三牲祭礼得备上,之后要在太卜司每天沐浴干净之后,在天神座下跳祭祀舞,要跳够七天。祭祀舞不是他一个人跳,是太卜司的人带着他跳,他要全程参与。
裴三郎敢说狗萝莉送他的这块玉肯定不是她自己跳的舞。
不就是跳舞嘛,他四岁就在文课老师的棍棒下学了唱祭祀谣和跳祭祀舞,因为唱得难听,还被文课老师误会他故意奚落人,最后招来他爹一通棍棒。就当是多年后温故而知新了。
裴三郎回府,跟镇国夫妇两口子汇报过后,带上买的三牲祭礼、一百两金子去到太卜司,然后就开启了他为期七天的祈福之旅。
他每天大清早起床,吃完饭沐浴完,跟一群神职人员围着篝火边唱边跳。
他们祈福时,手里还要拿各种祭祀的祈福工具,有人皮鼓、骷髅头、动物大腿骨和各式各样的骨雕制品,围着篝火跳得激情澎湃,唱得声情并茂。
如果是在他上辈子,让他拿人皮鼓、骷髅头这些东西,他绝对“妈呀”一声就给扔了。
这辈子嘛……习惯了!
他见多了,吓多了,都麻木了。
太卜司的伙食并不好,睡觉的地方只能说将就能睡,他在这里大概就是体验了回寺庙生活。
他在太卜司住了七天,从腊月住到正月,求回一块新鲜出炉带着香火气的玉牌。玉牌的料子、雕工都属上乘,不比脖子上挂的这块差。
他回府后,又歇了一天,养足精神,这才又给狗萝莉写了封信,一张绢布上一个“安”字,把玉牌和绢布一起放进信袋里,送到太内司交给望公,托他转交。
送到内宫的东西,都得经过层层检查。
望公当场拆开检查,待见到玉牌,抬眼看了看裴三郎,又检查过绢布里没藏有其它东西,说:“我这就给你送进去。”他顿了下,又问:“这玉牌怎么求来的?”
裴三郎很随意地比划两下,说:“跟着太祝他们这样又蹦又跳向天神福祈,蹦跶了七天,太祝从天神座前的神台上给了我这块玉牌。”
望公问:“花了多少?”
裴三郎比划一个“一”字,说:“再加牛、羊、驴三牲。望公,你也想去求一块吗?最好自己带被子和备上干粮,太难吃了。那铺床的被褥都是旧的,大冬天,要不是屋子里有火盆,八成会冻到最不了觉。”
望公感慨句:“老了。”让随侍拿一个托盘装着,再盖上块锦布遮住,给长公主送去。
傍晚时分,望公下衙后,又给裴三郎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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