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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谢文涵参加过许多竞赛, 对于考场的严肃程度早就有了更多的认知, 也早就习惯了屏蔽周围的一切, 考核不仅仅只是对自己知识理解和掌握，更是对心态和心理承受能力的考核, 而实验室更是如此，很多时候，心态和心理承受能力要比知识的理解和掌握更重要一些,
说白了, 就是心要稳, 手要快，眼要疾，胸有成竹自然是最好的。
想想, 即使你知道了这个实验的流程和一切，但是手抖的不行，或者这里慢一点那里慢一点，这个实验也根本没有办法做,
动手能力和动脑能力, 都是不可缺少的，尤其是他们这些做助手的，动手能力的要求要更高一些，毕竟动脑的事情一般用不到他们。
这一场考核, 分为笔试和实验，试卷答完之后，举手示意老师, 老师收走卷子，就可以去隔壁考实验，一共一间实验室，一间只会容纳两个考生，也就是说，一次最多容纳两个考生，其他人就需要从外面等待，
这种考核，名面上是考知识和动手能力，实际上无形之中就考了很多次心理素质，从这一连串的设置之中，也能看出这一点。
试卷可以提前交，就会对还没有做完试卷的学生造成一定的压力，实验室一次只能进两个人，对于排在后面的人来说，也是压力，对于那些还没有完成试卷的学生来说，更是一种压力。
这次的考核，倒是非常全面。
而面前的这两张试卷，对于知识也绝不局限，数学、物理、天文、光电、生科等等，多多少少都有一定的涉及，绝不局限在任何一科，谢文涵的知识面广，读的书又多又杂，还特别喜欢去其他学院旁听，华大图书馆的藏书也是他的最爱，在孙教授的实验室里又学到了很多，此时这张试卷根本难不住他，他答的很快，似乎根本不需要思考一般，下笔更是全神贯注，一气呵成；
答完整张试卷，才不过仅仅只用了三十多分钟，而大部分的考生此时都眉头紧皱，多多少少都遇到了一些坎，毕竟这张试卷涉及的知识面太广，而且也绝不仅仅只是表面知识，大多都需要深挖，而这些知识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完完全全不懂，就是有些模糊，模棱两可的那种感觉，有一些定理公式都背不出来，但是就是感觉有些熟悉，让他们做题做的非常难受，
毕竟，要是完全不会、一点思路都没有、一点定理公式都不清楚，他们可以直接放弃这道题目，但是偏偏却似懂非懂，十分熟悉却死活想不出来，放弃又不甘，不放弃就卡在这，而且这一点点一道道全都是分啊，他们想要进去给自己导师当助手，就舍不得放弃任何一点分啊！
为了不要对这些考生们造成太大的心理创伤，谢文涵又将这个试卷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又默默等了几分钟，这才举起手来，示意监考老师收试卷。
监考老师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交卷，下了台将试卷收走，示意谢文涵可以离开去对面实验室了，谢文涵点头道歉，就从容地离开了考场。
确实没有任何考生抬起头来看谢文涵，但是从脚步声中，他们就知道已经有人离开了，而他们这还剩大半张试卷没有做了！
实验室第一批次只能容纳两个人，现在已经被占去了一个，只剩下了一个，这让他们心里都多了几分压力，而且时间还不知道会不会被列入考察点，后面的题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很多人一咬牙，就把眼前这个绊住自己的题放过了，但是下一题，又……
……妈呀，这到底是什么鬼试卷！
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心里骂出这么一句。
谢文涵来到隔壁实验室，那老师示意他将身/份/证/明拿出来，然后让谢文涵进行抽签，谢文涵从老师面前的那个笔筒里随便拿出了一张被蜷成一个球的纸，然后慢慢展开，上面写着三个实验的名称，难度依次增高，当然，也不局限于物理的实验，但是这也都在谢文涵的能力范围之内，谢文涵先拿出一支笔在这张纸上写了些什么，那监考老师漫不经心地望过去，见谢文涵将用到的工具一一列出，目光不由微微回暖。
这张纸上只有三个实验的名称，没有一点步骤和提示，就是工具都需要自己去取，而且考核面又广，万一有考生运气不佳，直接遇到了一个听都没听说过得实验，怕不得当场心态崩一半。
而实验室里的考生被实验困住了手脚，外面的考生还在等，而且肯定会等不少时间，这是对双方心理素质的考验啊，
毒……实在是太毒了。
谢文涵一边感叹，一边动作利落地将三个实验的工具一一拿齐，这时候就显示出他知识面宽广的好处了，这三个实验他虽然没有一一做过，但是也陆陆续续看到过多次，各种实验变型也遇到过，而且谢文涵还有一个毛病，遇到实验的时候大多都会从心里演练一下，即使没有条件去做这个实验，但是模拟一下，对理解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好处，所以他对于这些个实验步骤等等，也还算熟悉。
这些实验他虽然没有做过，但是实验室的那些日子他可不是白过的，心稳、手快、眼疾，这些他都是经历过孙教授调/教的，一串动作做下来，一点也看不出他是第一次做这些实验，旁边的监考老师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在自己手里的小册子上悠闲悠哉的记着些什么。
在谢文涵第二个实验已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实验室里终于迎来了第二个考生，第二个考生重复了谢文涵刚刚的步骤，然后看着皱巴巴的纸上写着那三个名字有些陌生的实验，有些结结巴巴地问道：“……这就，完了？”
这位考生的那名监考老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你还想要什么？”
那考生看着手中的纸，硬着头皮道：“……那工具呢？”
“自己去拿。”监考老师指了指前面的柜子，轻描淡写道。
考生：“……”
那考生只感觉五雷轰顶，口里发苦，
这玩意要怎么做啊？
这三个实验里，就第一个他熟悉，第二个还听说过，第三个一看就不像他们物理系的实验，这玩意怎么做啊？他运气也太背了吧。
考生苦着脸去柜子里挑工具了。
在不久之后，这段对话还会发生在多个学生与监考老师之间，最后老师们都不想说话了。
不仅实验室里的考生们心里苦，外面等待的考生心里也苦，还在与试卷奋斗的考生们，心里更苦了！
而外面等待的考生们也不敢闹出什么动静，谁也不想给这里的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而且看这一个又一个的监/控/器，他们更是安静极了，但是心里，实在是急啊，
怎么还没有人出来啊？
不就是做个试验吗？磨磨蹭蹭得干什么呢？！
哎哟我勒个去啊，你们进去都要半个小时了，这么长时间连个实验都做不出来吗？
大哥大姐们，行行好，赶紧出来吧。
在这些考生们内心亲情呼唤之下，实验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个。
众位正在排队的考生眼前一亮。
排在实验室门前第一位的考生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急忙进了实验室，
抽签之前，他还是一个快快乐乐的小天使，抽签之后，他的脸都快皱成苦瓜脸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其他人都不出去，为什么实验还没有做完，
这根本不是一个实验，这是三个实验！
这也不是三个普通的实验，这是三个要人命的实验啊qaaaaaq！！！
为什么——为什么有连实验名称都没有听过的实验写在这张纸上啊！
为什么——为什么有别的专业的实验摆在这里啊！
他哪里能做得出来啊？！！
不仅没有实验步骤，就是连实验工具都得让他们自己找，真的是避免了任何一点给他们提示的可能性啊！
考生心里苦啊……
心！里！苦！啊！
这名考生准备开始第二个实验的时候，同实验室的另一名考生被送出去了，即使那名考生高呼他的实验还没有做完，老师也只是心平气和道：“考试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为你身后的考生考虑考虑吧。”
“也为我们考虑考虑吧，你们要是从实验室坐到天荒地老，我们还陪你们到天荒地老吗？”
正在准备第二个实验的考生手里一抖，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场考核会从早上八点钟开始，还没有写结束时间，
因为结束时间不定啊！
为了避免给考生们任何一点提示，老师们也是用心良苦，如果不再加以时间限制，怕是再过三天这场考试都结束不了，
加上时间限制，今天肯定能弄完，明天就能出成绩，后天就能出结果，
但是……
看着自己手里的那张纸，这名考生嘴里更是发苦，
他总感觉他要回去遭到导师的单方面殴打qaq！
这场考核整整弄了一天，这些学生们折腾实验的时候，那边监考老师们就将他们的试卷看完了，
晚上八点半，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一次，五个监考老师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喊道：“累了一天，出去吃点东西吧？”
“来来来聚一下啊，聚一下顺便聊聊这些学生助理，笔试成绩差不多都出来了吧？”
“哟，这都要九点了，真是一次比一次晚，这一次还有学生在我们出口赶人之前走吗？”
“似乎是没了，不是我说，你们这一次出的题有点过分了啊，尤其是那实验题，这不摆明了难为孩子们吗？”
“难为又不是难为一个两个，难为他们一伙，干脆放弃不就好了？反正又不是他们一个，人啊，要懂得取舍。”
“去你的吧，说的倒是容易，哪好做啊？”
“严一点也好，上一次那些助理学生可把曹教授气坏了，明明是他自己带来的人，最后怒气冲冲地问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个刷下去，唉。”
“那一次曹教授可是真气坏了，据说他负责的那一块差点重新开始，幸好发现的早，要不然那个实验真的要从头开始了，耽误的可是整个进程。”
“是啊，也是为了预防这种事情的发生，这一次我们考核都大变样了，老实说，如果我是他们这个年纪，我一个物理系的你让我去做生科那边的实验，我也做不出来啊。”
“唉，你别说，笔试这边确实还有一个很出彩的，半个多小时就做完了，别的学生冥思苦想不动笔，他是唰唰唰不停笔，特别扎眼。”
“还是第一个交试卷的，我打出来成绩都不敢相信，还特意让小乔看了一下，你们猜怎么着？”
“不会是满分吧？”
“还真的就是满分！”
几个监考老师似乎都有几分惊讶的模样，然后实验室这边的一个老师问道：“那学生不会叫谢文涵吧？大一的那个，开学升大二，难得一见的本科生，孙教授推荐的那个。”
“对！”
“谢文涵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啊……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来着……好熟悉的名字……”
“这不就是那个国际物理竞赛和数学竞赛的冠军得主吗？那一年还拿了全球中学生作文大赛金奖来着，我们京市的理科状元，当年可是引那个多高校争抢啊，算算时间，今年确实开学就大二了。”
“对对对！！就是他！赵哥，谢文涵实验考怎么样？”
“出类拔萃。”那个监考老师顿了顿，又补充道，“他是唯一三个实验都做出来的，而且快准狠，心也稳，看过他的实验之后，再看其他人的实验，让我想给他们统统降二十分。”
“别提了，某些孩子做的那个实验，真的非常辣眼睛啊。”
“我这边有个紧张到直接砸了工具的……唉。”
老师们的讨论声渐渐远去，第二天，成绩就差不多出来了，交道上面以后，又经过一系列的讨论和比较，最终确定了一部分学生的单子，然后再召集那些教授一起重新确定这些学生，如果教授不满意该名学生，可以将该名学生的名字划掉，然后重新分配助理。
因为怕发生上一次的意外，所以这一次更讲究心理素质和综合能力，反正这些助理可以完成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动手的工作，动脑用不到他们，也不需要某科格外突出某项能力特别突出，稳扎稳打不出事才是教授们的追求，
虽然也想带带自己的学生，但是实验可比学生们重要多了，最后这份单子到各位教授手里的时候，各位教授都十分严肃认真。
孙教授看着谢文涵的评价和分数倒是十分满意，谢文涵笔试是满分，心理素质是优，实验考核是优，综合评价是十分推荐，让孙教授心满意足，脸上也不由带出几分笑意，
他身边的冬教授看着他这副模样，颇有些惊奇，要知道，孙教授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现在笑的这么开怀，这是什么好事？
“怎么？”冬教授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学生成绩不错？”
“我这位学生啊，别看年纪小，刚刚读研，开学才研二，但是真有天赋，”冬教授恰好也想跟人炫耀一下自己的小徒弟，便对着孙教授笑眯眯道，“这一次考的也不错，综合评定是推荐，也没给我姓冬的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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