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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嗒”地一声,原本捆扎着那束钢筋铁条的细细铁链突然崩断,那些钢筋铁条便从空中如同箭雨一般散落着砸了下来……
关颖走到那杂志编辑所在的车子旁,却看见那编辑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一边阳伞下的导演椅上,神情惬意地喝着咖啡捧着手提电脑在查阅文件。
“咦,司徒小姐,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关颖忽觉奇怪,要是这个编辑找自己有急事,也不应该是这样一副悠闲的样子,干脆走上前很直接地问道。
“啊,什么?”那位司徒小姐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来看向来人,回过神来道,“诶?关颖,你过来了啊,找我有什么事?”
闻言,关颖更加一头雾水,疑惑道:“没有啊,不是你让人叫我来找你的吗?”
看见那司徒小姐一脸莫名其妙的神情,关颖忽地一跺脚,眉头一紧,道了一声,“糟了!”
她转身就往废弃船厂的门口冲去。
心底忽然就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她回想起刚才那个场地助理虽然脖子上有挂着工作人员的名牌,可是面目却是陌生的。
这里是外景地不是img的摄影场,这里的工作人员不全是img里的人,她竟然就那样随意地让秦优跟着一个面生的工作人员走了。
她暗暗责怪着自己,怎么能够这么大意。
待她快跑到他们刚才所在的地方的时候,她蓦地听见了一声刺耳的铁链声响,她抬起头,忽然就看见了一大束的钢条从半空中撒下。
关颖心里一紧,脑子里有根弦似乎要跟着崩断了,站住脚步,她紧抓着自己的领口大声地尖叫着对着钢条散落而下那片地方喊道:“秦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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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墨琰第一次见到方维信时正在发着脾气,因为他父亲的情人之一今天竟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梁家大宅举办的小型宴会上。
虽然宴会上在外人的面前父亲并没有和那个女人显得亲密,可是他心里清楚,所有在场的人都知道那个女人和他父亲的关系。虽然母亲此时是在别处的宅邸疗养,可是那个女人竟然敢这样大胆地堂而皇之走入梁家大宅,是真的不将他的母亲放在眼里了吗?
想到那个女人还不惜没有名分地在外面为父亲生下了一个孩子,梁墨琰的眼底更见冷意。
他恨恨将面前桌上的东西一把扫落在地,正在这时,那个叫方维信的男孩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冷冷地瞪着那个男孩,想要让对方识相点退出去,可是那个男孩却偏偏只用一双清清淡淡的安静眼睛回望着他,带着一点忐忑地问可不可以留在这里弹琴。
梁墨琰从来不太喜欢那些世家里的孩子,可是他年纪虽小,却早已经学会为自己戴上一个完美的面具,只不过,在此时,却叫那个男孩闯了进来看见了自己一直小心翼翼从不在外人面前露出的一面。
偏偏那个男孩还很执拗,眼睛里除了坚持,倒也没有别的什么其他打探好奇或者讨好巴结的情绪。
梁墨琰便对他没有了再进一步抵触的想法,只是依然不太友善地道:“随你。”
可是那男孩却轻轻地笑了出来,清亮的眼里泛起柔和的光芒,礼貌地响他道了声谢,就快步走到了房里的那架钢琴旁坐下了。
叮叮咚咚的琴声响起,轻柔舒缓的调子很是能够安抚人的心情,弹得居然很不错,梁墨琰不禁多看了一眼那个已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男孩,只见他微垂着眼眸,唇边带着淡淡的笑,白皙修长的手指灵活轻盈地在黑白的琴键上跳跃,落地窗外的阳光照了进来,有些耀眼,他坐在那里,好像连着身旁的钢琴都变得有些透明起来。
之前心里的浮躁和怒意都已经被房中飘动的音符一点点地拂散,梁墨琰渐渐静下心来,他重新在书桌后坐下,微微阖上眼睛,开始慢慢思考起其他的事情。
“坚忍、冷静、从容,你一定要让自己做到无懈可击,完美到无可挑剔,妈妈知道这样你会很辛苦,可是你既然生在了这样的家庭里,就要勇敢地承担起自己应有的责任来。你要记住,你的身份是梁家的嫡长子,将来恒泰唯一的正统继承人,不要轻易叫人看轻了去。”
母亲一直生病修养,但每一次母子俩的见面谈话,母亲都会慈爱却又不失严厉地教导他许多道理,告诉他永远不要退缩和害怕,去勇敢地面对自己必须面对的一切。
父亲的那些情人们不会得意太久的。梁墨琰双手手指交握着放在身前,身体缓缓靠向椅背,眸底的神色逐渐变得深浓。
桌面被轻轻敲了敲,梁墨琰抬起头,看见一张清浅的笑脸,转头瞥了一眼房中那洒满阳光的一角,钢琴静静安放在那里,不知何时那轻柔的琴声都停了他却没有察觉。
只见那男孩笑着从身侧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放在掌心中递到他的面前。
那是一枚镶嵌着碎钻和几颗宝石的俄罗斯彩蛋,彩蛋上还有一个手工雕刻的三角钢琴。很精致漂亮的东西,也很昂贵。
他挑眉,有些讶异地想着面前这个男孩应该不会是想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作为自己允许他弹琴的谢礼吧。
不过对方却笑得带着一丝狡黠,很快又将那枚彩蛋收进了兜里,然后说那是他除了钢琴之外最喜欢的东西,每一次看都会觉得开心,所以这也只是借给他看看,让他也跟着开心一下。
那双明净的眼睛和清淡的笑容组合在一起是这样地让他印象深刻,似乎在某一个刹那,心底自己没有觉察的一个角落里,就悄悄地烙上了这个人的影子。
那时候他不知道,在这一生,他们仅仅只有数面相见的缘分。
他叫梁墨琰,他叫方维信,那一年他们才十零岁,相识在梁家大宅那一间充满阳光的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