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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奔出门外, 暴雨劈头盖脸地招呼而来, 打得人睁不开眼。
好在沈铎那身白衣在雨夜里自带光环特效。任勤勤将其视为暗夜灯塔, 才没有迷失了方向。
沈铎则完全放飞了自我, 狂性大发, 一根轻奢款流星锤挥舞得虎虎生风,被四五个大汉团团包围却从容不迫。
任勤勤几乎看不清沈铎具体的动作, 也并不懂行,只觉得这男人的身手敏捷得不可思议,左格右挡,挥拳出腿,都比对手快一拍。
沈铎的大长腿没有白长, 野马撅蹄子似的一蹽,就能把人踹得斜飞出去。
流星锤被这男人耍得犹如一尾灵蛇, 指哪儿打哪儿,伸缩自如,如有神助。锤得对手鬼哭狼嚎, 骨头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
这场面的血腥程度至少应该是r级的,但暴雨和夜色给画面打了码。任勤勤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大概, 竟也不觉得害怕。
眼见沈铎一个人拉走了所有火力,任勤勤猫着腰蹿出了祠堂大门,直奔门外一辆电瓶车而去。
沈家就跟个风景区似的, 每个景点门口都停两辆电瓶车,真是方便又体贴。
“那细妹跑了!”一个小个子青年大吼一声追过来。
任勤勤顾不得矜持,连滚带爬扑向电瓶车, 跳上了驾驶座。
没想那个追过来的小伙子身手不错,竟然在关键时刻一个飞扑,扒住了驾驶座边的扶手。
“我嘞个去!”任勤勤大叫。
她从未有过实战经验,但谁没看过点动作片呀?
老司机之魂在任勤勤的血液里燃烧。她本能地一脚踩油门,猛打方向盘,拖着那小伙子满地打转,同时抬起脚,朝着对方的脸一阵猛踹。
“走开!走开!给老娘滚!”
驾驶座里这么狭窄的空间,也只有任勤勤这样小姑娘有这么好的柔韧度,能施展出这个技能。
对方被踹得半脸鼻血,实在支撑不住。任勤勤又一个飞旋漂移,人终于被甩了出去,咕噜噜滚了老远。
任勤勤松了一口气,用力摁响了喇叭。
“沈铎!”
沈铎以一记过肩摔摆脱了追兵,奔下祠堂门口的台阶,扑进了电瓶车后座。
任勤勤将油门踩到底,电瓶车以时速四十公里的速度冲进了黑漆漆的雨幕之中。
沈大伯正被上门的警员和银叔等人缠得焦头烂额,并不知道自己本该万无一失的妙计砸在了他儿子的戏瘾上。
今日的行动,沈大伯其实已秘密计划了小一个月了。
做叔伯的被侄子冷不丁坑得头破血流,这账要是不找回来,进了棺材怕都不能闭眼。尤其沈三叔年纪不老但是脑血管不好,这次被气得小中风,现在还在家里躺着。
几位长辈捧着扎着绷带的脑袋,凑在一起一拍板,决定由沈大伯牵头,好好地将沈铎这“狼心狗肺的孽子”给收拾了。
沈大伯他们之前认怂,就是想让沈铎放低对他们的戒心。这个戏本来演得很顺利,沈铎没带什么人就回来了。一向中立的老叔公也被沈大伯的重金砸得答应帮他们一个忙。
连关沈铎的疗养院都准备就绪,随时能把人接手过去,不听话就电椅伺候。
这里又不像内地。内地还讲法制规矩,你要真没病,医生是会放人的。在这里,沈家说不上一手遮天,也算是一方霸主,关几个不听话的家族子弟并不是难事。
沈铎看着毫无防备,可事情还是出了漏子。
沈铎带来的小助理一张娃娃脸,像个才进社会的大学生,竟然做出了一个破局之举。
沈大伯的人明明把小杨的手机搜走了,没想他在厕所垃圾桶下还藏了一个手机。
小杨进了厕所,货真价实地在拉屎。监视他的人被熏跑了。小杨转头就报了警。
小杨报警的时候也说得很讲究,只言不提沈家兄弟阋墙叔伯绑架了侄儿,只说有歹徒乘着暴雨闯入沈家庄园,劫持了沈铎,现在人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银叔并不知道沈大伯的计划,又找不到沈铎,焦急得不行,要发动全庄园的人去找。
沈铎在公司里抓贪污,虽然掀翻了几个大股东,却得到了更多股东的支持。沈大伯他们的举动是得不到族中其他人的支持的。所以这事儿一定不能闹大。
沈大伯好不容易把银叔哄到隔壁,让手下的人将他看守住,然后费了一番嘴皮子将警员打发走了。
刚松了一口气,一个管事飞奔而来,惊慌道:“七少逃了!雨太大,咱们的人追丢了。现在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沈铎如今藏身何处不大好说,不过任勤勤正在翻窗户。
甩脱了追兵后,沈铎便让任勤勤把车往大门方向开了一段路,随后弃了车,两人顺着小路折返回后院,来到了王英母子的小楼外。
沈铎一锤子放倒了看守屋后的人,任勤勤打开了厨房的气窗,爬进去找人。
沈家的小洋楼修得很讲究,厨房是半地下式的。只是气窗只能开一半。纵使任勤勤身材苗条,爬起来也有点吃力。
她这也算是替沈铎钻了一回狗洞了吧?任勤勤心想。
沈大堂兄说的没错,屋里的女士们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王英哄睡了儿子,还以为任勤勤是被大雨耽搁了才一时没回来。
正和保姆聊着天,王英收到了一条女儿发来的微信:“妈,谁也不要告诉,悄悄到楼下厨房来。我有话和你说。”
王英不动声色地把手机一收,对保姆笑了笑:“我还是去煮一碗糖水吧。这么大的雨,勤勤一会儿回来了,正好喝了驱寒。”
任勤勤躲在厨房的冰箱旁,等王英走进来了,朝她竖起了食指放在嘴边。
女儿出门一趟,浑身透湿地现身厨房,王英一颗心险些跳出胸膛。她迅速关了厨房的门,拉着女儿上下打量。
“出了什么事?你是怎么进来的?沈先生呢?”
任勤勤三言两语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沈铎在外面等着我。你赶紧通知惠姨。屋里两个女仆不是我们带来的人,信不过……”
王英年长,想的却比任勤勤他们更深远一点。她略一考虑,便摇了摇头。
“惠姨年纪大了,我和小张(保姆)也都不是灵活的人。沈铎一个男人,照应不了我们这么多人。你……把你弟弟带上,你们先走!”
任勤勤愣住。
“听我的!”王英当机立断,“沈家又不会害我们的命。沈铎和你弟弟逃走了,他们拿我们几个女人能做什么?只要你们逃出去了,把事情闹出来,我们也就脱险了。但是你弟弟留下来才不安全!”
任勤勤也明白母亲这安排是当下最合理的。她一咬牙,点了头。
小沈钧吃了退烧药,睡得很沉。王英凝视着儿子的睡颜时,眼泪终于涌了出来。
任勤勤顺着原路爬回去,踩着一张凳子从气窗里翻了出去。回过头,就见母亲抱着弟弟又亲又哭,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
“妈?”
王英流着泪,依依不舍把儿子递了过去。
“勤勤呀,你是姐姐……”
“我知道。”任勤勤冷声道,“我会保护好弟弟的。”
“哎。”王英抹了一把泪,“你……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任勤勤苦笑了一下,穿上婴儿背带,把弟弟抱在胸前,冲进了雨中。
沈铎还站在屋后,却是把那个被他打晕的倒霉蛋的外套穿在了身上,撑着人家的伞,气定神闲地站着岗。
对讲机里滋滋响,同伙正在确认情况。沈铎捏着对讲机,装模作样地回了一句:“一切正常。”
任勤勤抱着孩子只身返回,沈铎连眼皮都没眨,好像早知道会这样。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风比先前要减弱许多,雨依旧滂沱。
沈铎把伞丢给任勤勤,大步走在前面。黑色的外套让他整个人随时都能融进这一团墨色之中。
任勤勤也只将伞半打开,遮住怀里的弟弟,亦步亦趋地跟在沈铎身后。
到这时,任勤勤怀抱着一个沉甸甸的小生命,先前那一股历险的兴奋终于转化成了对安危和前景的担忧。
惊惶和焦虑姗姗来迟,一把将心攀得严严实实。而她一步步紧紧地跟在沈铎身后。男人高大矫健的背影是唯一能让她感到安心的事物。
沈大伯的人在十来分钟后才赶到了王英她们的小楼,被打晕的那个家伙刚摇摇晃晃爬起来,又被气急败坏的上级一巴掌扇回地上躺着。
与此同时,沈铎已带着任勤勤抵达了后山海湾的小码头。
海湾里的风雨更弱几分,码头上停泊着一艘小巧的飞桥游艇,雪白如贝,灯火明亮。
“你留在这里。”沈铎吩咐任勤勤,“看我指挥,别乱跑。”
说完,把伞拿过来撑起,一手抄在裤子口袋里,竟然大摇大摆地朝着码头亮处走去。
码头上守着两个小马仔,正站在一顶大伞下抽烟躲雨,见到沈铎单枪匹马地走过来了,烟噗呲一声跌进了海里。
沈大伯的原计划里,沈铎应该被五花大绑着送过来,运猪仔似的直接用船运到南岛的疗养院去。
如今沈铎人是来了,却是迈着两条长腿自己走来的。这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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