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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让习昇说对了,这事还真让老五心里有了阴影,不管怎么说,那一瞬的痛苦真是让他想死的心都有了,虽然事后还是发泄了,但那种心情,的确无法用言语言说。

    到了屈家门外,艾劳是被习昇抱下来的,她觉得头晕脑胀的,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坐马车真是能要人命!

    男人们都围了上来,艾劳抬眸看了看,没看到那呆子的身影,软绵绵的开口:“老五呢?”

    老大一伸手,把老五从身后提出来:“姥姥,这儿呢。”

    艾劳伸了手:“抱。”

    老五被老大推到众人面前,垂着手,拘谨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差揪衣襟了,又听艾劳那声音,顿时觉得心里软得快划掉了,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艾劳像个可怜的孩子一般,眸子水润地看着他。

    他呆呆地看着,几乎是瞬间就迷失在艾劳的目光里,无法自拔。

    老大在后面捅了捅他。

    老五身子不由得往前了两步,习昇的手送过来,艾劳伸手就抱住了老五的脖子。

    老五瞬间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娇躯,刚刚犹在难受的心这会儿好像一下子被幸福填满了。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习昇却是清楚的,这会儿看见老五那脸上有了笑意,也松了一口气。

    尽管是晚上,可一行人还是畅通无阻地进了屈家,已经歇了的屈仁平赶紧从小妾的床上爬下来,迎接艾劳这位阴晴不定的祖宗——自从听闻了李家的事,十大世家看待艾劳的态度,肯定又有所不同的。

    这会儿,屈仁平也不敢坐了,微微弯着腰看着老五怀里的艾劳:“姥姥,怎么来之前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在门外相迎啊。姥姥的房间,一直派人打扫着呢,姥姥要是累了,可以先过去休息。”

    艾劳没说要下来,老五就只能抱着,其实屈仁平看他的眼光有点怪,但老五不可能会察觉,他一颗心都在艾劳身上呢。

    艾劳懒洋洋地睁了眸子,抠着自己的指甲开口:“屈当家的,有些话你可能不方便说,但是呢,该问的,我还是要问——你那能干的女儿,就是那个叫屈化的,野心也不小,你知道吗?”

    屈仁平干笑两声,的确,艾劳问的这事挺私密,毕竟这算是他的家务事,没必要和外人说,但艾劳他肯定是不敢得罪的,以前不敢,现在更不敢了。再说,他知道艾劳对屈化有意见,之前两个人也闹过不愉快,但不管怎么说,屈化也是他女儿:“屈化那孩子,也挺不容易的。要说她野心大,这一点我也认同,可姥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商场上,她一介女子,如果不强势一点,也站不住脚啊。”

    艾劳哼了一声,冰冷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贯的随意,却莫名地让人心生惧意:“如此说来,不管她未来把屈家折腾成什么样,你都不管喽?”

    屈仁平本来还抱了些希望在欧阳慕白身上,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嫡妻也算是欧阳慕白的长辈,虽然不是很亲,但毕竟有亲戚关系。原以为,欧阳慕白这次来,完全是冲着他屈家的名号来的,结果,不是这么回事。不管他如何地示好,欧阳慕白根本无动于衷,别说答应他合作了,根本就是不愿意搭理他的。

    一直到欧阳慕白走,屈仁平也不知道欧阳慕白来这一趟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参加自己儿子的婚礼?他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想的,可见了欧阳慕白的态度,他完全推翻了这个想法,但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欧阳慕白降尊纡贵来他家的目的是什么。

    反正现在屈家是没靠上欧阳家这棵大树,在中兴,自然还是艾劳的天下,他只能乖乖地听从艾劳的吩咐。他敢不从吗?李家被灭门是多好的血淋淋的例子啊!

    他也大概猜出来艾劳肯定是不喜欢屈化的,但这是他家里的事,艾劳怎么会插手?他只能往深了想,觉得实在不行了,牺牲女儿也要保全屈家:“姥姥,屈家的马场,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这么多年了,我也是兢兢业业地不敢让它荒废在我手里,否则,我死了也没脸去见列祖列宗。我那女儿再怎么折腾,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姥姥尽管放心,屈家再如何壮大,也还是忠于朝廷,尊敬姥姥的。”

    这话屈仁平真是说的挺漂亮的,他把朝廷搬出来了,无形之中给了艾劳一点示威的意思,但他也没说那么明显,就怕艾劳被他激怒了,说翻脸就翻脸。

    艾劳唇角勾了点笑,屈仁平那点心思她还是看出来了的,但她不得不说屈仁平千算万算,漏算了一点——她既然敢那么明目张胆地灭了李家,朝廷会不知道一点风声?

    朝廷那道李家人染病而亡的圣旨,其实就是艾劳的意思,至于朝廷为什么如此听话,艾劳笑了笑——有时候,手里该利用的资源真是不能浪费了:“屈当家的说笑了,把姥姥和朝廷相提并论,这么大的帽子扣在我头上,我可担不起。这样吧,我有个想法,你听听,如果你觉得可行,咱就这么办,如果你有意见——”

    艾劳在老五怀里动了动,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摸了摸还有些肿的红唇,然后继续抠指甲:“有意见可以提,姥姥不是那么霸道的人。”

    屈仁平那汗真是没止过,本来天就热,他又摸不清艾劳的意思,听艾劳那话,肯定是想动他屈家的,关键是,他也没惹她啊!就算是屈化惹了她,可因为吕哲引起来的那个小误会,也不至于就迁怒于整个屈家吧?

    屈仁平不敢多想了:“姥姥,有事您尽管说,只要我屈仁平办得到的,绝不含糊。”

    其实艾劳对屈仁平的印象还可以,这男人怎么说在江湖上的名声还是比较好的,这一段时间接触下来,也觉得他的个性算是那种比较豪爽的,对待朋友真是没话说,当然了,无奸不商,这也可能是他拉拢关系的手段。

    艾劳不管那么多,她想要的,只是屈化倒霉,至于屈家以后怎么发展,她不管:“我个人觉得吧,屈化那个人,真是不适合做生意。当然了,我没有性别歧视,我本身就是女人,也没有看不起女人的意思。但是,屈当家的,我真是不喜欢屈化那些手段和心机——可能你不知道,她背着你做了些什么,等下,让李晨和你谈谈,你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呢,很简单,屈家的事,以后换个管事的,屈当家的意下如何?”

    屈仁平也想到了艾劳可能会说这话,毕竟上一次的时候,艾劳那话里就有这意思。但屈仁平也挺为难,如果自己的儿子有这能力,他又何苦把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不管怎么说,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虽然屈化招了上门女婿,外孙女也随了屈家的姓,但屈仁平心里总觉得还是不一样。

    艾劳这话说出来了,而且看那样子,明显是想让他立即表态。屈仁平皱了眉,就算他同意,可屈化那里怎么说?他也知道近几年家里的大权几乎都被屈化握在手里了,他这个家主,也快成了空壳子了,但这是他默许的,屈化那些手段,他也大概知道一些,想想年轻时候的抱负,有时候屈仁平也不能接受屈化的狠绝,但他没办法,商场如战场,不狠一点,吃亏的就是自己。

    现在的关键是,屈化那里该怎么处理。他斟酌着开口:“姥姥,您的提议其实挺中肯的,自古以来,子承父业,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膝下几个儿子,但真是没有一个能担当此大任的。再有就是,屈化那里”

    艾劳看他欲言又止,也不抠指甲了,看了他一眼:“你是担心她不同意吧?要我说,屈当家的,你也活得太憋屈了,你这还没死呢,屈化就把你治得死死的,等你闭了眼,你就不怕屈化对你那些儿子不利?”

    这一点,屈仁平完全没想过,或者说,他从没怀疑过屈化会对自己的亲人下手,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姥姥说笑了,手足之情,又岂是其他东西能替代的?”

    艾劳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屈仁平,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善良还是蠢——李晨来了吗?”

    听到消息的老三和李晨早就赶过来了,听艾劳叫他的名字,李晨上前一步:“姥姥。”

    “李晨,把你手里的东西拿给屈当家的看看。”

    李晨应了,把早已准备好的纸张递了过去。

    屈仁平疑惑地接过来,低头去看,只看了一行字,脸上神色就变了。

    李晨道:“屈化从五年前开始转移马场里的资金,如今生意最红火的五大马场,基本就只有表面的流动资金和固定资产,其他获利的部分,被她以个人名义存到了燕京大陆的钱庄里。”

    屈仁平身子踉跄着退了两步:“不可能!不可能!她只是说这两年准备扩建马场,所以获利的银子全部拿去买了地皮,怎么会”

    李晨不管他的情绪,继续道:“不仅如此,屈化的动作,肯定有人有所察觉,其中就包括屈家的几个儿子,但屈化应付他们的手段,却是狠辣绝情的。您的大儿媳,八年前一场大病,自此卧床不起,大儿子与她伉俪情深,为了照顾她,不得放弃本该是他掌管的商铺。您的二儿子,三年前在马场试马的时候从马身跌落,小腿自此落了残疾,再没自信如以前那般在商场上与人谈笑风生。您的三儿子,两年前突染恶疾,遍寻名医却无药可治,至今仍卧病在床。就连您前几日大婚的小儿子,您那儿媳,也是屈化一手操办的,目的,就是为了掌控您小儿子的行踪。”

    屈仁平已经面无血色,突来的打击让他根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呆呆地盯着手里薄薄的几张纸,只觉得心痛如刀绞——他最信任的女儿!他最寄予厚望的孩子!他甚至为了她把传家宝都卖了!可她是怎么对他的?她怎么就忍心!

    艾劳示意李晨继续。

    李晨又给屈仁平递过去一张纸:“这上面,是屈家最为赚钱的十家马场,这十家马场所有的合作,包括引进优秀马品种,培育幼马,对野马的驯化,马食,马具,病马的医治,一直到成马出售,所有的一切,都是金算盘提供的。”

    屈仁平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会儿勉强稳了心神,不知道李晨这话是什么意思。金算盘的名号他听过,据说此人生意遍布天下,涉及各行各业,富可敌国。

    艾劳嘻嘻笑了:“屈当家的,金算盘,是我的人。”

    屈仁平猛地睁大眸子,不可置信地开口:“什么?”

    他之前一直想和欧阳慕白合作,其实就有想摆脱金算盘的意思,大权虽然被屈化握着,但屈家生意里面的那些弯弯道道,他都知道。与金算盘的合作算是双赢,但他知道,其实是屈家根本无法脱离金算盘,也就是说,金算盘算是掌握着屈家的经济命脉,什么都是对方提供的,一旦金算盘翻脸,屈家的马场根本不能运转。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屈仁平才会想着能和欧阳家牵上线,也就是不想一直被人牵制着。

    但此时听到这个消息,屈仁平真是——意外之至!天霸山庄本就是威名天下,富可敌国了,竟然,竟然——金算盘竟然是艾劳的人!这么说,屈家的一切,相当于掌握在艾劳手中?

    他额上的汗这会儿是冒得更凶了,想起之前自己还曾有过依附欧阳家轻视天霸山庄的想法,更是吓了一身的冷汗:“姥姥——姥姥有何吩咐,但讲无妨。姥姥若是觉得屈化不宜经商,只要姥姥开口,以后这诸多生意,我交给他人就是。”

    艾劳笑笑,不甚在意:“屈当家的,这话,我想听屈化当面说——别急,她马上就该到了。”

    艾劳话音刚落,众人身后就有脚步声响起。

    屈化进来就给屈仁平跪下了:“爹!您要相信女儿!这么多年,女儿为了屈家做了多少,您都看在眼里的,不能只凭别人一面之辞就判了女儿的罪!”

    屈化身后跟着屈皓,屈皓也跪下了:“爷爷,姑姑是冤枉的。”

    一时之间,屈仁平情绪无法掌控,于情,他自然想选择相信自己的女儿和孙子,可于理,艾劳给自己的东西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屈化做的所有事情的证据,让他想不相信都难!

    屈化直起身子看向艾劳:“姥姥,我之前的确有得罪之处,可我并无存心冒犯之意,您想怎么罚我都可以,但是您不能捏造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屈皓也盯着艾劳:“爷爷,我能证明,这女人为何会对姑姑如此狠毒。”

    艾劳冷笑了一声,不动也不恼,好整以暇地窝在老五怀里,看他们能编出什么样的谎话来。

    屈仁平本如死灰的心瞬间燃起一丝希望——屈化的话他不能相信,可屈皓的话,他信!

    他期待地看着屈皓。

    老二的脾气最暴,一听屈皓的话,真是想一掌拍死他。

    老大拉了他的衣袖,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屈皓咬牙开口:“爷爷,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把我带在身边!她说让我做书童,其实——她是觊觎我的身体,她——她想侮辱我!”

    屈仁平大吃一惊,猛地看向艾劳:“你!”

    艾劳面色如常。

    屈皓继续:“那一日,她对我百般挑逗,我宁死不从,后来,她却点了我的穴”

    后面的话,屈皓没说完,但越是如此,越是惹人遐思。

    屈仁平差点气炸了——屈皓虽然不善经商,可也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孙子,竟然被这个女人强上了!

    对于这种事,他也不是不能忍受,他也给屈皓送过通房丫头,可那孩子死活不要,屈仁平后来就猜,肯定是这孩子心高气傲,想找个冰清玉洁的女子为伴,也就没勉强他!

    可如今,自己才十四岁的孙子,竟然被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女人屈仁平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身子趔趄着退了两步,看向艾劳:“这——这是真的?”

    这事,除了艾劳和屈皓两个人知道实情是什么,其他人真不清楚。别说屈仁平认为是真的了,就连习昇等人,也觉得艾劳肯定是要了屈皓了。

    当然了,屈仁平是气得半死,习昇等人却觉得,这是屈皓的荣幸。

    艾劳不怒反笑:“这事啊,怎么说呢,也算是你情我愿的。屈当家的,您也该明白,他要是不想要,我再厉害,也是无能为力啊!”这话说出来了,屈仁平老脸都是一红——都是成年人,自然明白艾劳的话什么意思。要是屈皓没那心思,硬不起来,人家艾劳确实拿他没办法!

    屈仁平看向屈皓,眸子里明显有了疑惑。

    屈皓一咬牙:“她给我下了药!”

    老二又想动,再次被老大拉回去。

    但这一次,沈烟等人都知道屈皓在说谎了——艾劳是从来不屑用这种手段的!

    屈化冷笑。

    屈仁平顿时觉得自己的孙子真是受了天大的屈辱,怒视着艾劳,他厉声质问:“你竟然对他做出这等事!他还是个孩子!你于心何忍!”

    艾劳觉得挺好笑的,看屈化那样子,明显奸计得逞的表情,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骗了屈皓,让那孩子心甘情愿地被她当枪使:“屈当家的,屈皓是不是孩子,他自己心里有数。不过呢,这事说起来也确实是我疏忽了,要不,咱商量商量,订个好日子,直接下聘?”

    屈皓被吓着了,直接从地上跳起来:“什么下聘!谁要娶你这个疯女人!”

    他是豁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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