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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门外刮起了阴测测的风,使得本来就没有什么生气的夜晚,越发鬼气森森。即使不出门,琦礼也知道,夜晚的冬木,已经彻底化为了鬼蜮。
这间房子,是一间很普通的民居,房间里的摆设,琦礼都没动过。圣杯战争初期,他必须和自己的魔道师傅远坂时臣,演绎一出师徒决裂的戏码。因此,不能继续住在远坂家,身为master,又不能回到教堂,就只好随意找了一处房子。
说实话,这出戏实在没有什么挑战性。魔术师这种生物间,为了利益,父子相残,师徒反目相当常见。加上琦礼召唤出来的servant有些与众不同,只要在所有master与servant共聚冬木的时候,稍微走两下狗血桥段,就可以完全避开众人的耳目。到时候,言峰琦礼的真正任务,就可以在暗地里展开了。
已经深夜两点了,言峰琦礼才缓缓收功,结束了自己的魔术锻炼。说实话,琦礼如今对魔术其实一点兴趣也没有了。现在,言峰琦礼之所以还持续着吓人的高强度魔术锻炼,不过是自小苦修所磨砺出来的惯性而已。
当初,他之所以那么勤奋的去学习魔术,就是想从这门与教会信仰恰恰性反的理念中,找出言峰琦礼的存在意义。
而他的父亲言峰璃正,以及魔术老师远坂时臣,似乎误会了什么,对他大加赞赏。
他们都是那种自己的存在意义,自己去定义,并为此深信不疑,毫无迷茫贯彻到底的人。
所以,他们根本不了解,名为言峰琦礼的存在,内里空空如也,只不过是具行尸走肉而已。自生下来起,他就一次也没感觉到“快乐”。为了寻找名为“快乐”的事物,他做过各种各样的尝试,教会里所有的工作,他都做过。而他的父亲,似乎对此产生了很大的误会。单单以结果而论,言峰琦礼还是什么也没找到。因此,他借着这个机会,尝试着去学习魔道,希望从中找出自己的意义。然而,事实证明,这次又失败了。
想到这里,琦礼不由抬起右手,那上面有三道鲜红的刻痕。这是令咒,圣杯赋予圣痕。据说,圣杯是个愿望机,只会回应有愿望的人。也就是说,言峰琦礼这个存在,内心深处,有着自己所不知道的愿望。
不过……言峰琦礼拿起床头的一叠资料,这里面记录一个臭名昭著的魔术师杀手,九年前的一些事迹。这个魔术师杀手,九年前辗转于世界各地,将自己的行程排的满满的,不浪费一丝一毫时间,进行——杀戮!
琦礼听说过这个魔术师中的异端,有好多人告诉他,一定要小心这条恶犬。这名魔术师杀手,表面上只是一匹孤狼,琦礼却知道,这实际上是魔术协会养的一条狂犬。一条需要的时候,就放出去咬人,不需要的时候,就抛在街头流浪的狂犬。九年前,这条狂犬被魔道名门爱因兹贝伦看中,收做了女婿。
这位魔术师杀手,这条狂犬,名为卫宫切嗣!
说实话,琦礼知道这个人参加圣杯战争的时候,心脏忍不住重重一跳。他想问问这个人,他从那些破坏中,到底得到了什么?
也许,别人认为卫宫切嗣九年前入赘爱因兹贝伦,不过是为了财富。但琦礼不这么认为,因为,卫宫切嗣这个人,和他很相像。他想知道,九年前,卫宫切嗣到底得到了什么答案,致使他结束了自己的破坏生涯。
正在此时,琦礼身前蓦然一阵扭曲,出现了一个戴着骷髅面具的娇小身影,这个穿着黑袍身影微微他鞠躬,吐露出稚嫩的女声:“琦礼大人,教堂那面出了状况,saber打晕了令尊,并且夺走了所有令咒。”
“什么?”
言峰琦礼闻言,忍不住霍然站起。
连他自己也有些意外的是,自己现在并不在意父亲,而是将精力都放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那个传说中的亚瑟王,第一眼就看穿了言峰琦礼的本质!
马力全开,风声自耳边呼啸而过,言峰琦礼向着教堂冲去。幸好,房子离教堂不远,以言峰琦礼的速度,三两下就冲到了教堂之前。
然而,厚重的大门,阻挡了琦礼前进的脚步。没有丝毫犹豫,言峰琦礼一脚将这门扉破坏掉。而致使他这么做的原动力,竟然不是父亲的生命,却是迫切的想要见到那个女人。他有预感,那个女人,能解答言峰琦礼至今为止的困惑。
门开口,那个女人正好自父亲身边站了起来,仿佛早就在等自己一般。对方连头也没有回过来,就开口说话了:“言峰琦礼,你来的还真是时候;要是你晚来一步,我已经走了;如果你早来一步,我就不得不痛扁你一顿了!”
说着,女人转过了身,颇为感兴趣的扫了一眼自己完好的着装,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哦,看来你刚完成今天的魔道修行。当了这么多年M,感觉怎么样?”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言峰琦礼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现在连地上的父亲是死是活都不关心了,只是想要知道这女人脸上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闻言,女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浓厚了,抚起衣袖,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二十枚令咒:“言峰琦礼,我问你,令咒是什么?”
“……”
琦礼忍不住皱起眉头,心下莫名烦躁起来,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爱兜圈圈子呢?
而女人似乎也没有要琦礼回答的意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听说你想要问问圣杯,为什么要选中自己。那么,你知道,圣杯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这和令咒有什么关系?”
越和这个女人交谈,琦礼就越烦躁,这烦躁中,不光夹杂了迫不及待的期盼,还隐隐有一丝不安。
“当然有关系,令咒,就是微型的圣杯啊!”
女人目不转睛盯着言峰琦礼,说出来这句话,仿佛观察一只试验用的白老鼠,在拥有了智慧后的精彩表情。
“荒谬……令咒,这种东西也能叫做愿望机……”
几乎下意识的,言峰琦礼就开始反驳其对方来。然而,话说到一半,他却说不下去了。他隐约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反驳是没意义的,是幼稚可笑的。这没道理啊?令咒就是圣杯,这种荒谬的言论,为什么会让他动摇呢?
看到琦礼脸上时而困惑,时而不解,那明显出卖了自己内心的脸色,女人满意的笑了:“听说过橡皮泥吗?”
“这有什么关系?”
那种东西,他依稀见修女和孩子们玩过,好像是一种小孩子的玩具。琦礼记得,那好像是一种相当不容易干的泥,能反复捏出各种形状,孩子们好像对这点很中意。
“那我问你,令咒是如何命令servant的?”
“当然是通过消耗庞大的魔力,就像行使魔术一样……”
言峰琦礼的话戛然而止。他蓦然想到,令咒,不也和橡皮泥一样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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