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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 她开始担心起来,已经好多年都不出现的梦境,在大哥离去的那天开始便反复的出现。她恐慌着,上次大哥去宁夏自己都未曾再梦见过,为何这次又出现了。
她开始忙碌着,即使过年只有她一个人,她也准备了许多的年货,亲手做了太多的点心,连萝卜干,豆酱她都做了许多。她只求自己晚上能睡着,不再惊醒。
她深吸了口寒凉的空气,深深地叹着气,自己又睡不着了。
那日她头一次同大哥发生冲突,后来他环抱着自己睡去,但她并没有睡,她也无法睡去。
她后悔了!
当初为什么会答应他?心里明明是不想叫大哥去,为何后来还那么爽快的答应他?如果自己说不喜欢,大哥会不会顺着自己的意思不去了呢?
很快她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李如松那日对自己说:“这回是宜人,怕是等度节从朝鲜回来,你便要换成四品的恭人了!”怎么可能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
自己终究不过是大哥歇脚之地么?
她害怕了!
有自己这个歇脚之地,大哥会不会还有别的歇脚之地?
骆榆芽说做了大官的男子都要娶妾的,还说男子都喜欢朝鲜的女子。
为此,她大胆地跑到延绥那座最大的妓院,远远地瞧了那两名名声远播的朝鲜女子。那样的淡定,高傲地瞧着一切,她们的举止言谈好像不是青楼女子,而是大家闺秀。
这带给她太多的震惊了。她真的害怕了大哥这次去朝鲜真要遇见了个比她都强朝鲜女人带了回来。若是这样自己该怎么办?
她又侥幸地想,说不定延绥的那两个是挑了朝鲜最好看的女子;说不定大哥瞧不上她们。可是,比自己找得好看的女子多的是,即使不是朝鲜女子,这全国各地样貌好的女子也多得是。
她真的害怕了!
害怕要和别人共侍一夫,如果自己能隐藏着自己,再次压抑着自己,她一定能同那些人好好相处下去,但那些人会同样窝在大哥的怀里,得到他的庇护,甚至会比自己还多些。
她要如何同他说,没有他的夜晚她噩梦连连?她会去偷听他们的谈话么?那个人会做好吃的栓走大哥的口味么?她要时时揣度他是否也为那人买了首饰?还是让自己不要因为思恋他,而每夜叹息至天明?
百般思绪纠缠着她,纷扰着已然睡不着地她,内心的秘事在自己的理清中更加混乱。
“大哥!”她悲切地低喊着。
《女则》中不就是有什么三从四德,要贤淑谦和恭让;要有宽大的胸怀,包容相公的妾室;这样才能家和万事兴,而自己才是世人称道的妇人,自己才能当得上这五品宜人的诰命。
可是她不想,她做不到。周景源的背叛,她没有感觉,是因为她没有敞开自己的胸怀;如果大哥也这样,她能怎么办?大哥给她的不仅仅是个丈夫,一个家,而是一个真正打开自己压抑内心,鼓励自己展现自我的人。
这样的一个亦师亦友,又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丈夫,自己如何能离得开她?
她慌乱地点了灯,在砚台上舀了两小匙清水,急急忙忙地磨墨,她要写信问问大哥现在如何,这么长时间了,她一封书信都没有收到。
提笔往上快速的写了几个字,她又停下笔来。
该同大哥说些什么呢?问他好么?还是直接说自己后悔不该说喜欢凤冠,还说自己害怕了?还是要对他说,自己每日同骆榆芽、苏慕楠她们说说笑笑,惬意地不得了,叫他不必挂心?
墨汁顺着笔尖形成一滴墨珠,“啪”地滴在了宣纸上头,立即向周围渲染开来。
她怔怔地盯着那滴墨点,瞧着它四处渲染,顺着它四射的纹路,冷眼瞧着它停在哪里。她知道自己制止不了它的渲染,就好像她对大哥一样,她也不能制止大哥的所为,她深深的叹口气。
放下手中的笔,轻轻吹了吹纸张,细心地叠了起来。拿了灯走回东边屋子,打开小柜门,拿出个长形木匣子,将未写完的信放了进去,已经是第四十五封了。
自大哥走后,她每日都有写信,都期盼着拿到他的回信,可是他交待过。军营一般都不许带书信,为的便是稳定军心。他收不到她的信,只能在一仗得胜后,若是有人到延绥公干,请他带封信而已。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自己写信的内容越来越少,今天不过写了个开头,就下不去笔了。好像所有的话,在过去的四十四天里头全部说完了一样。
她无奈地趴在炕桌上,拿手撩拨着幽黄的灯火,终于压制不住内心的枯寂,嘤嘤地哭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