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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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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有到十二点呢,继续求粉红票。最后几个小时,大伙一定要帮助保住新书粉红票第一的位置啊。大伙放心,欠下的章节,我会一一还清。

    ##

    中年文士一边吟诵,一边呵呵乐着。

    陈容手捧着香囊,一颗心乱成了一团。这可是私相授受啊,以前,她还可以说,与王七郎亲近,她是为了保全自己,可上次接了他玉佩,这次又接下他香囊,那岂不是说,自己已认定了他那个郎君?

    她的两只手,都在颤抖,一只手要她把香囊收入怀中,他可是琅琊王七啊,便是当他的妾,这一生荣华富贵都跑不掉了。另一只手,却在推拒着。琅琊王氏又怎么样?她配得上么?配不下,徒惹相思,那后果,她前世不是尝受过吗?

    一想到前世,那种种绮丽的梦境,种种酥入心田的渴望,便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见到那中年文士转身离去,陈容腾地一声跳下马车,向他冲去。

    她冲到他身后,把那香囊送入他手中,匆匆福了福,颤声说道:“陈氏阿容,卑贱之人也,怎配消受七郎体己之物?君还是拿回吧。”

    说到这里,她头也不抬,转身便向马车冲回,明明是拒绝了人家,她却像是在落荒而逃。

    中年文士挑着眉,诧异地望着她的背影,半晌低头看向香囊,呵呵一笑,低低说道:“这世上,竟有对七郎的示好无动于衷的女郎?倒也有趣。”他又说了‘有趣’两字,转身哼着歌,向殿中返回。

    马车驶动了。

    车外,一直呆在外面,并不知道王仪曾向陈公攘提过亲的尚叟嘟囔起来,“这琅琊王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既不愿意纳我家女郎,又送什么香囊,难不成,便是想这样胡乱玩一玩?”

    他的嘟囔声,并没有传入陈容的耳中。

    此时的陈容,呆呆地倚在塌上,双手绞成一团,清艳的小脸上,一时明亮异常,一时又露出沮丧之色,分明是被搅碎了一池春水。。。。。。

    马车向外面驶去。

    格支格支,车轮在积雪上滚动的声音传来,银白的雪光,映照着天上的明月,透过车帘缝,照在陈容的脸上,身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哗地一声把车帘拉开,让那刻骨的冷风,吹去那乱如丝麻的心,吹去脸上的红晕。

    渐渐的,她的双眼恢复了平静。

    马车驶向了侧门。

    望着那大门的拱门,阿容突然说道:“叟,走前门吧。”

    “是。”

    尚叟应了一声,驱着马车绕了一个弯,改向正门而去。

    他一边驱着车,一边好奇地回头望向陈容的方向。见到月光下,雪光中,她那美丽的小脸上,嘴唇抿成一线,显得格外倔强,便按下心底的好奇,没有开口询问。

    从侧门驶向正门,可足足用了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一过,陈容的脸上,羞喜之色尽去,眼神中清明一片。

    马车靠近正门处时,陈容伸出脑袋,朝着那门房所在的方向瞅了又瞅。

    不一会,她便从几个高壮的护卫旁,看到了一袭青衫,端正温和的张项。

    马车慢慢地驶近了。

    众人听到马车滚动声,同时回头看来。见到是陈容,有几人双眼都亮了。

    这几人中,包括张项,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容,嘴角含笑,眼神中带着赞赏。

    陈容也回望着他。

    就在张项有点诧异地看向她的眼睛时,陈容慢慢的,朝他嫣然一笑。

    这一笑,甚是妩媚和明艳,前世时,陈容对着铜镜练过无数次,一心只想凭着这笑容,改变冉闵对她的恶感。

    这是女人诱惑男人的笑容。

    张项明显一呆,他定定地看向陈容。就在陈容的马车靠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时,他突然低下头来,向后退出半步。

    只是半步,他便躲在了一个高大的护卫身后,隔绝了陈容看向他的视线。

    陈容一怔,慢慢垂眸,收回了头。

    马车驶出了正门。

    走出大门十几步远后,陈容回头望去,她看到的,依然是一群高大的护卫,和属于张项的一片衣角。

    望着那衣角,陈容苦笑起来,无力地想道:我操之过急了。只怕我那一笑,不但没有让他心生绮思,反而还会对我这个人,存了几分疑惑和不屑。

    想着想着,陈容长叹一声,突然意兴索然。

    尚叟听到她在叹息,不由侧过头,问道:“女郎,可有不适?”

    陈容也不管他看不看得到,摇了摇头。

    马车格支格支地滚动声,在暗夜中,唱出寂寞的乐音。

    这时,尚叟低声说道:“女郎,既然七郎有意,你还是嫁他吧,相信他会护着你,不会让他以后的妻子欺负你的。”

    说是这样说,尚叟的声音中,却有着他自己也不相信的茫然。

    本来,他以为陈容不会回答的,不料过了一会,陈容低哑地声音传来,“做他的妾,不如嫁冉将军为妻。”

    尚叟马上应道:“女郎三思啊,冉将军是家族给阿微准备的,你抢了来,会激怒家族,以后有个什么事,便没有了庇护。”

    再一次,他以为陈容不会回答时,陈容沙哑的声音传来,“我不会,叟,我不会的。”声音沙哑中有苦涩。

    马车回到了陈府。

    第二天果然是一个大睛天。天空中那轮白日,照得积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融化。

    接下来的四五天,一直是大睛天。

    这几天,陈容一直呆在自己的院落里,寸步不出的。

    这一天,一个婢女跑了过来,对陈容行了一礼,笑道:“女郎,外面有人送来请贴呢。”

    请贴?

    陈容天天都接到请贴,她伸手拿过,随意一瞟。

    这一瞟,她给怔住了。

    上面有一行极俊逸的行书,“午未之交,阳水之滨,湖山之侧,与卿曾约,盼卿再至!”

    是王七郎!一定是王七郎!

    陈容并没有见过王七郎的笔迹,不过与她曾经相约过阳水之滨的,只有他一人。

    陈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这几天,她虽然闭门不出,可一静下来,便会想到那张俊美高远的脸,那双浅浅而笑的双眸。

    陈容压下心底涌出的轻快,那自拒绝了他的香囊,以为再也不会相见的惆怅更是一扫而空。

    她腾地站起来,小脸晕红的大声叫道:“叟,备车!”

    她刚刚叫出,平妪便伸头过来,问道:“女郎要出门了?”

    陈容犹豫了一下,她垂眸看向塌上的请贴,伸出小手,把那一行字抚了又抚,抚了又抚,这时的她,脸色时白时红,显然挣扎得厉害。

    好半晌,她慢慢抬头,应道:“是,我要出门。”说出这句话,她便用手按在胸口,喃喃说道:“老是思前顾后的,活着也没有什么趣味啊。”

    平妪诧异地望着自宽自解的陈容,好奇起来,她朝着塌上的贴子一瞟。虽是奴仆,平妪因是专门侍侯陈容的,这种贴身之仆,也是贵族们的颜面,因此,在陈容父亲地要求下,她也络续识了一些字。

    陈容见到平妪朝那请贴看了又看,脸一红,心一乱,伸手便把它拿起,拢入袖中。

    她急急向外走去。

    现在就是正午时了,马上便到午末之交。

    陈容走出时,尚叟正应声过来。陈容一看到他,便叫道:“叟,备马车吧。”

    “是。”

    天气睛好。

    南阳街中,积雪尽化,泥泞处处,只有那些沟壑深处,还有一些白色的残痕。

    陈容伸手抚着袖中的请贴,饶是一再拒绝,那红晕还是爬上了双颊。

    慢慢的,马车驶出了城门。

    马车继续向阳水的所在驶去。

    随着时间流逝,四周转为安静,人声渐去渐远。

    也不知过了多久,尚叟叫道:“女郎,到了!”

    陈容从马车中伸出头来。

    这一看,她蹙起了眉头,这里没有人啊。奇怪,上次明明是在这里与王弘,桓九郎他们相见的。

    陈容四下张望了一眼,朝着前方人影绰绰处说道:“叟,往那里走走吧。”

    尚叟应了一声是,驱着马车,向前方驶去。

    一靠近,陈容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她望着那些人,道:“也不是。”

    尚叟也皱起了眉头,他喃喃说道:“下了大雪刚刚融化,湖中寒风刻骨啊,我就说,王弘他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游湖。”

    这话一出,陈容一凛,她马上应道:“叟,掉头,我们回去。”

    她这话刚刚出口,一个粗哑的大笑声便从林后的山坡下传来,“美人儿很性急啊,这么早就赶来了。奶奶的,你爷爷差点慢了一步!”

    陈容大惊,她急叫道:“叟,掉头。”

    一边说,她一边向前一仆,把一出门便习惯带着的马鞭拿到手。

    “来不急了。”

    这次笑着的,是一个瘦小的汉子,这人苍黄着一张脸,正睁着一双老鼠眼打量着陈容,戛戛笑道:“那人说得不错,果然是个尤物。”

    他双眼粘在陈容高耸的胸脯上,流着口水嘿嘿笑道:“奶奶的,老子长得这么大,都没有玩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在他说话之时,山坡下迅速地跑出六个汉子,而早就站在不远处的那二三人,也向这边急急跑来。

    尚叟大惊,他连连挥动马鞭,吆喝道:“驾——驾——”

    喝声连连中,马蹄翻飞,向前冲去。

    可这地面不同于城中,那可是黄土地,刚刚融了雪,地上泥泞甚厚,马车一冲便是一歪,哪里跑得动?

    车轮陷在泥中,怎么也拔不动时,那六个汉子,已呈四面包围之势,挡住了马车去路。

    尚叟急得汗出如浆,他颤声叫道:“驾,驾——”右手长鞭连甩,已是死命地抽向马腹。

    可他越是抽得急,那马车越是颠得厉害,好几次都向一侧歪处,差点把陈容甩下。

    这时,那些汉子已把马车扎扎实实围住,他们也不动,只是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那最先开口的,四十来岁消瘦如柴的汉子,一眨不眨地粘着陈容,欢喜地说道:“美人儿何必害怕?想你们这些女郎,一生只能尝一个男人的味道。这一次你可以享受个饱,那是美事啊,怕什么?”

    这话一出,哄笑声,嘎嘎尖笑声,淫笑声四起。

    陈容收起乱成一团的心,绝望地想道:看来,这是上天要收我啊,他知道我是不应该存于世间的,所以要收了我。

    这样一想,她的心静了静。

    自从上次从莫阳城脱围后,陈容发现自己的心,变得真正坚硬起来。如此刻,想明白没有退路后,涌出心头的思绪中,居然没有了害怕。

    她抿着唇,低低喝道:“叟,算了。”

    这话一出,尚叟竟是放声大哭,他嘶哑的叫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陈容没有理他。

    在众汉子的尖笑声中,她右手一探,从头上取下了那金钗。

    把金钗收入袖中,陈容举起马鞭,冷冷说道:“便是要死,也要拖几个人同行才是。”顿了顿,她咬牙切齿的恨道:“只可惜,那个陷害我的背后之人,没有办法对付了。”

    眼神煞气毕露,声音既狠且厉。她瞪着那些人,厉声叫道:“是谁让你们过来害我的?何不出说来,让我做个明白鬼?”

    一话吐出,那腊黄脸汉子大笑道:“这么美的人儿,当鬼当可惜?当我们的压寨夫人大好啊。”

    陈容嗖地转头看向那首领样的瘦子,尖叫道:“是谁要害我?反正我都跑不掉了,何不说出来?”

    那瘦子双眼盯向她高翘的玉臀,露着黄牙流着口水,道:“我们见到的,也只是一个操着北方口音的大胡子,那人可没有说,是谁要他来的。”

    陈容听到这里,恨声说道:“居然连仇人也不知道?”声音中尽是失望。

    在陈容与他们对答时,尚叟还在放声大哭,他握着马鞭的手,已颤抖得不成样。

    望着这样的尚叟,望着愤愤的陈容,汉子们继续放声大笑,这时刻,另外的几人也已经围上,一共九个汉子,把陈容的马车,和陈容两人,堵了个结结实实。一共九双目光,都淫秽地锁在陈容的脸上,身上,那嘻笑而来的秽语,更是越来越不堪。

    这时,陈容嗖地回过头去,厉声喝道:“哭什么?不过一死而已!”

    这喝声一出,尚叟便是一噎。

    陈容还在瞪着他,她尖声叫道:“手抖什么抖?我都不怕死,你人都老了,怕什么死?”

    尚叟望向她,老泪纵横着。他之所以这么痛苦,其中的大部份,是为了陈容。不忍心她因此坠落。现在见她一个小小女郎都不慌乱,心下稍安。

    伸袖拭去眼泪鼻涕,尚叟和她一样,也举起长鞭,颤声说道:“女郎所言甚是,大不了一死。”

    陈容见他终于平静下来,放松了些。

    她转头看向那些贼汉。

    那走在最前面的那贼汉,目光转向了陈容手中的长鞭,他咧着黄牙,嘻嘻笑道:“小姑子,这鞭子可不容易甩啊,我看你还是放下吧,仔细伤了手。”

    这话一出,又是哄笑声四起。

    陈容冷笑一声,忖道:不错,鞭子是很难甩。可真正甩得好的,便会有与人一博的武力!

    汉子们望着艳丽动人的陈容,见到她马鞭握得稳稳的,那笑声是越来越大。

    一个黑瘦汉子越众而出,一边大步向陈容走来,一边怪叫道:“奶奶的,我可等不及与美人儿亲近了。”

    说话之际,他与陈容越离越近,渐渐的,五步,四步,三步,两步!

    黑瘦汉子右手一伸,扯向陈容的马鞭,嘎嘎笑道:“美人儿还是把它给我吧,嘎嘎。”

    说话之际,他毛手毛脚地拿向了陈容白嫩的手腕。

    就在这时!“啪——”地一声,长鞭击过空气发出的呜咽声响过,转眼间,一道鞭影如蛇,闪电般地击向那汉子!

    这一鞭,且准且沉,这哪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郎所能挥出?

    黑瘦汉子一惊,他本能地向侧一避,想让开来。

    就在这时,长鞭已至!

    “啪”长鞭入肉的沉闷声,突兀地响起。伴随着这响声的,是那汉子尖利的惨叫声。

    他的惨叫声刚刚响起,只听得‘啪啪啪——’,鞭声挥过长空的响声不断传来。每一次鞭影闪过,响起一起,便是一声惨叫声传来。

    “哗——”地一声,一抹红色冲天而起,血如喷泉中,一声人临死时才能发出的惨叫,蓦地破空而来,震荡着所有人的耳膜/。

    紧接着,只听得‘砰——’地一声重物倒地声传来。

    所有人都惊住了。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每个人都瞪大双眼,傻呼呼地望着地上那具还有抽搐的躯体。那躯体的颈管已被抽断,颈间鲜血还在外涌,而地上,泥泞与血泊相混,分外触目惊心!

    嗖嗖嗖,所有人都抬头看向陈容。

    他们看到的,是一个面不改色,冷漠异常的美丽面孔。这个贵族出身的小姑子,在如此处境中,不但不慌不乱,竟还用如此雷霆万钧的手段,生生抽死了一个人!

    她见到血,便不会晕么?

    迷乱中,已有一些汉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陈容的厉喝令得尚叟清醒过来,“还愣着干嘛?冲出去!”

    声音沉沉,杀气森森。

    尚叟一凛,不由自主地应道:“是。”他马鞭一挥,一声急喝。

    也许是因为这时的尚叟,比刚才冷静些,也许是运气还不错。那马跃蹄一冲,竟拖着马车冲出了泥泞坑洞,冲向了前方比较坚实的石子路。这地方毕竟是贵族们喜欢游玩的所在,多数路上,都被铺上了碎石。

    陈容的马车一冲出,那最前面的汉子怒不可遏,嘶喝一声,“逮上她!奶奶的,逮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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