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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枯发恨极了。
他手里暗扣了他的独门暗器。
──横竖今晚已活不过去了,而且还连累了一众武林同道,不如拼死一击,杀了个罪魁祸首再说!
他认准了目标。
目标是王小石。
人生总有些时候,是关键的一霎。
这时应是王小石生命里的一个关键。
──生死存亡,成败荣辱,有时全在一个运气或时机里,这样说来,人,实在是很没有什么依凭的。
不过王小石总算是幸运的。王小石之幸,也可以说是在堂内一众雄豪的幸运。
因为王小石的命运,绝对牵涉及影响这一些,他大都是素不相识的人的一生。
──人就是这样,谁被谁影响了一生,连自己都不能预测、莫能把握的!
这刹那间,一人自天而降,一人自柱后闪出!
自天而降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还有她那一片美如星子的刀光。
温柔。
温柔挥刀,砍向白愁飞。
她不是要杀他,而只是要逼退他。
──当然,凭她的刀法,就算是要杀白愁飞,绝对是力有未逮的事。
不过,凭她和方恨少的轻功,要掩近而不为白愁飞等人所知,还不算是太难的事。
王小石和白愁飞在内堂的情形,他们已落在眼里。
另一个自柱后闪出来的人,自然就是方恨少。
他一出手,就是“晴方好”
扇子一开一合间,便逼退了任怨。
然后他一面大嚷:“王小石是受他们挟制,刚才的话不是他要说的!”一面把扇面一合,急打疾点,要替王小石解开受制之穴道。
可是白愁飞的“惊神指”点穴法,实非方恨少的功力可以一击解开。
这时极其危急。
任怨稍被逼退,旋又扑上。
就在这时,花枯发的“一叶惊秋”已激射了出去。他原本的目标是王小石,但经方恨少和温柔这么一闹,顿使他猛然想起。
──就在刚才,他也曾为任怨所制,说出了他自己所不想说的话来!
──一定是那冷血妖人搞的鬼!
是以他的暗器,飞射任怨!
这是花枯发的独门暗器,任怨不敢大意,只得先把攻势撤去,全神以对。
方恨少得以稍一喘息,全力为王小石解穴。
以白愁飞的功力,要击倒温柔,绝对不需要三招。
──一招就可以了。
落空,白愁飞一指就捺在她的额上。
但白愁飞并没有使劲。
他见砍他的是温柔,不禁呆了一呆。
他实在不忍心杀她。
他也不想杀她。
──更何况,杀了温柔,就等于跟洛阳温家的人为敌,这种情形更是准备雄图大展的白愁飞所不愿做的。
他不杀温柔,温柔可刀光霍霍,一刀刀老往他身上砍。
那边“八大刀王”齐出动,要即时制止方恨少救王小石。
唐宝牛大喝道:“有我阿牛,没你便宜!”
张炭也叱道:“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两人联手,竟奋力缠住八名刀客。
那边却还有一个任劳。
任劳悄没声色,已闪到方恨少身后,想来一记狠着。
只是狠着未施,忽见一箭,当胸射来。
他临急一记“铁板桥”躲开一箭,不料那一箭击空,箭尾在半空中发出叮的一响,又激吐出一枚小箭,往下急射。
任劳要不是早先见过这种箭法的防不胜防,这下可是准吃定了亏,但他早已提防,反应奇快,及时双指一夹,已夹住小箭。
向他出手的正是何小河。
欧阳意意和祥哥儿也要动手,可是给那几个刚才已暂时解“恙”的花门弟子缠住了。
就这么一延宕间,忽听大喝一声,震得众人耳里嗡的一响,竟不由自主,停下了手。
只见王小石叫了那一声后,哇地咯出一口血。
他已冲开受制的穴道。
──方恨少始终解不开白愁飞“惊神指”所封制的穴位,但王小石却借了他的内劲,自行冲破穴道。
这一来,王小石因急于破穴,内伤甚重。
不过无论如何,穴是解了。
白愁飞一扬袖,甩开温柔。
王小石面对他。
拔剑。
含着怒意。
剑已经拔了。
愤怒的剑。
王小石一向都是刀剑合一的。
他拔出了他的剑,也等于拔出了他的刀。
白愁飞长笑,然后长叹:“终于有这么一天了。我多想跟你交手,以十指会会你的刀剑。”
“我不想和你交手,”王小石痛苦地道“你不要逼我。”
“我是想和你决一胜负,”白愁飞遗憾地道“可是却不是现在。”他丢下这句话,然后带着任劳、任怨、“八大刀王”、欧阳意意和祥哥儿等人,扬长而去“等你办好了那件事,咱们再来决一死战。”
“发梦二党”花府里群雄之危终解去。
这一干市井豪侠,对王小石、张炭、唐宝牛、温柔、方恨少、何小河等人,心中铭感,但也有些人鉴于前车,对王小石等之举措仍甚感疑惧。
王小石则在抚剑沉思。
他在想什么?
──是不是想:该不该为了保存“金风细雨楼”的实力,而替蔡京杀诸葛先生?是不是在想:当日他和白愁飞一道上京来,曾联袂作战,同生共死,还一起大破“六分半堂”怎料此刻兄弟竟成仇敌?
与此同时,在太师府里的蔡京也接到鲁书一的报告:“叶棋五和齐文六已跟王小石动过了手。”
蔡京毫不惊讶“输了?”
鲁书一垂首道:“输了。”
蔡京淡淡地道:“他们还没有死,是因为王小石不想杀他们,他一直都留存了实力。”
不久,燕诗二也来报:“王小石已揭破白愁飞在‘发梦二党’意图控御群豪的计策。”
蔡京一笑道:“果然。有没有动手?”
燕诗二谨报:“两人揭破了脸,但白副楼主碍于未得太师指令,不敢出手,避战而去。”
“他们迟早会打上这一场的,”蔡京徐徐离席,走到栏前,看满园花叶,争艳斗丽“当日他与我见面之后,即手书‘大丈夫安能久事笔砚间乎’十一字,那是班超少时,满怀大志,尝投笔长叹:‘大丈夫无他志略,犹当效薄傅介子、张骞立功异域,以取封侯,安能久事笔砚间乎?’志气和口气都很不小。王小石无意间写这几个字,绝不可小觑。”
他望着满园花木,沉沉自语:“这样的一个人,自是不能不用、不得不防。”
其实,他贵为一国太师,朝中权贵,多为他的门生亲信,然而他终日浸淫于书法绘画间,哪里有时间为国治事?而今连一个王小石他也殚精竭力来推敲对方的心意,哪还有精力处理国家大事?国家社稷,若掌握在这种人的手里,又焉能不乱?岂能不百病丛生?
完稿于一九八八年七月廿九日:韩国体育日报译载战将期间。
校于一九八九年一月十八日:第四度申请赴台得成。
再校于一九九零年二月六日:三侠七返马过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