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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张老师也知道这个闻睿,是很厉害的人物。

    结果来了个少年,所有人就夹紧了尾巴,声都不敢吭。而这少年说要弄死闻睿,其他人除了抖抖抖,竟然也不敢说话?

    江董心里一咯噔,让闻睿把手机给江忍。

    江忍拿到耳边,那头江董咆哮:“小兔崽子,你敢乱来你就完了我给你说!小睿是你舅舅,你……”

    江忍轻笑一声,把电话挂了,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他在笑,可是闻睿知道少年已经怒到极点了。

    江忍本来就是疯子,闻睿顾不得风度了,往房间跑。关门!对,快点关门!

    他从进门起,就没看过孟听。

    他朝她多看一眼,那种表面的理智就维持不住,会在她面前动手结果了闻睿。

    高义当然不能看着江忍发病,刚要喊人扑上去拦着点的时候。

    那个小江爷“一见钟情”的少女扑进了小江爷怀里。

    少年身体紧绷得跟一块石头似的。

    孟听抱住他劲瘦的腰,软软呜咽:“江忍。”

    他右手还拿着剔骨刀,锋芒在灯光下冰冷尖锐。

    她柔软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过了多久。剔骨刀掉落,他发疯似的,狠狠回抱住她。

    孟听是真的害怕,在老师想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

    她轻声抽泣:“我有点、害怕。”

    他动作迟缓的,低头吻了吻她发顶。然后牵着她的手,示意佣人开门。

    他路过同样惊骇的张老师面前,用冰冷的目光看她一眼。

    那一眼让张老师发颤。

    仿佛是他把珍贵的宝贝交到她手中,却险些被她弄丢了。

    高义看着他们走远,才发现自己心跳如擂鼓。去年,江忍被赶出江宅的时候,是个深夜。

    原因是他把闻睿打得很惨。

    身体还留下了后遗症,究竟是什么后遗症,外人都不知道。江董一怒之下和江忍大吵一架,让他滚出这个家。他没有一个六亲不认的儿子。

    江忍冷笑,上了飞机。

    后来江董心痛又懊悔,毕竟是他唯一的孩子,就是拉不下脸给江忍说软话。

    江忍掌心握着软软的小手,牵着她在天鹅小筑外面走。

    大城市的夜晚没有星星,只有彻夜不灭的灯火。

    小天鹅雕塑在池中优美,每一片羽毛都雕刻精致。它们在波光粼粼的池水中,让夜色都皎洁温柔。

    他低头,用指腹给她擦睫毛上的泪珠。

    “别怕,不哭。”

    孟听的委屈有一瞬几乎忍不住,她像个找到自己家长的小孩子,抽噎道:“张老师让我留、留在那里。”那种被抛弃,一个人面对未知的恐惧,四肢发软头脑空白的感觉,只有经历过才能体会。

    软软的嗓音,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他心碎成一片一片,嗓音柔到快滴出水:“不怕,没事了。”

    孟听点点头,大眼睛里还是水汪汪的。

    江忍捧着她脸蛋:“别哭,哭得老子心都要碎了。”

    她努力让自己不要抽泣。

    孟听觉得这样好丢人。

    她不哭,听话憋着的样子,又乖又让人更心疼。

    江忍一点办法都没有,他那一身的冷漠与刺,顷刻都化成了水,在她面前蹲下来,笑着安抚她:“江忍哥哥背你回去。”

    他好不要脸,然而这次,她却觉得心里柔软。

    孟听红着脸趴在他背上,软软的手臂轻轻环住他脖子。

    少年走得很稳。

    他背着她走出天鹅小筑,保安纷纷给他行礼。

    那个六月,夏风温柔。B市的街没有虫鸣,也没有夏蝉。

    只有一盏盏透亮的路灯,蜿蜒到不知何方。

    这年他十八岁,脊背宽阔。风带来他身上的味道,浅浅的汗味,却出乎意料并不难闻。而是一种男性荷尔蒙爆棚的感觉。

    她记得去年冬天,他们一起去爬万古山,他也是这样,背着她走了好久好久。

    那时候她满心不情愿,想着怎么不累死这个坏蛋。

    然而今夜,她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险些被人抛弃,也险些去面对未知的恐惧。

    孟听才惊觉,原来半年过去,江忍带给了自己怎样的安全感。

    他为了她打人进局子,在台上爽朗念检讨书,去攀岩给她赢水晶鞋……她赶不走他,气不走他。他像一团背离世界的火,带着燃烧一切的温度,来讨她欢心。

    就像全世界都抛弃她了,他也不会。

    上辈子那个在她脸烧伤以后杳无音信的少年身影消失不见,慢慢的,变成了这个夏夜中哄她的少年。

    她安安静静的,江忍怕她还哭。

    他不会哄人。于是从兜里摸出手机给她:“打贺俊明的电话,开免提。”

    孟听打通贺俊明的电话,开了免提。

    贺俊明围着一条浴巾,殷勤地喊忍哥。

    江忍说:“讲点笑话来听。”

    贺俊明:“……”

    他心想忍哥怕不是有病吧?贺俊明讲笑话很有一套,试探着开口。

    “有个女的对男同事说说,昨晚梦到你驾着七彩祥云来看我。”

    “男同事脸红:啊?”

    “女人说:你还冲我伸舌头呢,当时你就蹲在二郎神脚边。”

    江忍没听见她笑。

    他自己笑点很高,也不知道好不好笑,于是低声命令道:“再讲。”

    贺俊明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想着,忍哥是不是不好这口,嘿!要不他讲个黄色笑话试试?

    然后他讲了个黄色笑话。

    很黄很黄那种,还非常浅显易懂。

    讲完他自己哈哈大笑。

    江忍心里骂这傻逼。

    妈的蠢货。

    他也不知道孟听听懂了没,他生平第一次,窘迫地夺过了手机,挂断了电话。男人开黄腔没问题,可是这他妈怎么能给她听。

    他怕背上的小心肝以为他在调戏她。

    江忍说:“我回去收拾他。”

    孟听脸蛋很红,她轻轻说:“好。”

    江忍心软软的。

    天鹅小筑离孟听住的酒店很远,开车都要将近一个小时。他背着她走,不知道何年何月才可以到。

    然而他眷恋她亲近自己的这一刻。

    江忍怕她开口提出要自己走,于是没话找话:“来了B市还习惯吗,好不好玩?”

    孟听点点头:“她们刚刚教会我打牌。”

    江忍挑眉,这个他能接:“打的什么。”

    孟听说:“斗地主。”

    “输了赢了?”

    “赢了。”她尾音软,还带着浅浅的自豪。

    他低笑:“嗯,听听真聪明。”

    孟听突然有些害羞。

    江忍说:“想玩什么下次我教你。”

    “你会什么?”

    “炸金花、梭哈,还有摇骰子。”

    孟听不说话了。

    江忍心里骂了声操,她是不是觉得他不学无术?他和她说这些做什么?他深吸口气,转移话题:“跳舞辛苦吗?”

    路灯下,她能看见少年的利落的黑发。

    也感受到了他的局促和深埋的不安。

    他说他会摇骰子,她只是想起了很久前,贺俊明生日。她去安海庭向舒兰要回自己的裙子。

    江忍说要和她打个赌,让她猜大小。

    后来她赢了。

    他一点也不生气意外,低笑道:“嗯,你赢了。”

    原来很早很早,他就在试着温柔对待她。

    他为了让她忘掉这个话题,拼命向他不擅长的领域转移:“跳舞是不是要很小就开始学了?”

    少年嗓音喑哑僵硬,透过六月的夜色,让她心里骤然狠狠被撞了一下。

    是呀江忍。

    她心脏怦怦跳,红着脸,飞快在他坚毅轮廓分明的侧脸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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