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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无妨。你只多留着心,但凡有什么要紧事,一律与我说。”
书案旁已堆积了厚厚的一沓白纸,林七许长嘘口气,写完最后一笔,重重撂下,坐在一旁的彩凤牡丹纹宝椅上,捧起几上的茶慢慢喝着。
“小姐累吗?”佩玖持了个小木槌在她背上不轻不重地敲打着。
林七许淡淡摇头。
明儿已是除夕,看来等过年再将经文递进宫去。她略歇一口气,又起身去整理写好的几大摞宣纸,吩咐道:“将橱柜的两叠取来。”
佩玖心疼不已,却也只能陪着她忙。
长夜漫漫,映着白雪明月,疏离空旷的枝桠影儿被照在书案前的天青纱窗上,整个屋子静得落针可闻。佩玖手拿银钳子拨弄着炭盆里红彤彤的炭火,绕过书案,轻声道:“小姐,快歇息吧,明早还得早起呢。”
林七许一面对照着经文差错漏,一面将一张张纸按序叠好,又提笔写了硕大的书面,拿起针线订好。费心费神一个晚上,才出来一本像模像样的。
“嗯,余下的年后再弄。”
一年到头,便只有这个日子会让人停下前进的脚步。勤恳忙碌的百姓会烧一桌好菜,骨肉团聚;热忱于仕途或金银的官员富商,也会赶回家中,聚起妻妾子女,吃一桌其乐融融的年夜饭。宫中,自也大摆家宴,去岁迎新。
摄政王今儿,却携了失宠甚久的韩庶妃进宫赴宴。
“听门房说起,昨日韩庶妃家中来人。仔细一打听,原是韩庶妃的兄长升迁工部郎中,年纪轻轻,已是正四品官员了。”燕竹叙述道。
林七许翻看着订好的经文册,心平气和道:“韩家争气,她自过得如意些。”
“这有什么,尤姬还是昌平伯夫人的外甥女呢。”桃花在一旁嘟囔道,旋即又懊悔,“唉呀,我忘了。尤姬是庶出的,与昌平伯夫人并无血缘之亲。”
话音落毕,桃花便深知自己说错了话,诚惶诚恐地请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嘴快……”林七许时常教她开口谨慎,不想有朝一日竟冒犯了主子。桃花很是沮丧,认真道:“主子,您罚我吧。”
桃花不过说了实话,也非成心,林七许不以为意。只是这心直口快的毛病得改改了,她笑意愉悦,竟难得地带了些俏皮模样,道:“宵夜不必吃了。你看着燕竹吃就是。”
“啊?”桃花呆呆地看着她。
林七许只笑:“真是个傻子。不过这毛病,是一定要改。以后,你宵夜都不必用了。什么时候嘴上有个把门的,再议。”
燕竹用手肘撞了桃花一把,桃花才哭丧着脸,讨饶道:“主子,奴婢不是故意吃那么多的,也不是嘴馋,就是肚子饿。不过奴婢晓得主子是为了奴婢好,只能委屈肚子些时日了,等嘴上有了门,就能吃了。”
真是个大智若愚的丫头。
林七许反复回想着昌平伯三个字,竟倍感熟悉。她眉心一动,问:“昌平伯姓什么?”
“陈大人,任吏部左侍郎。”燕竹绞尽脑汁想了会,才恍然记起,细细说道,“昔日尤姬参选,便是昌平伯夫人举荐。后尤姬成功入府,也算同王府攀上了亲,时常参加王府的宴席诗会,奴婢在正院当差时,碰到过几回昌平伯夫人。”
姓陈,又在吏部当差?
似乎……和江南的故人有牵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