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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地想起石清妍学过鲁班书上的法术,便自己将帕子收走,唯恐她拿了自己的血做法。踌躇一番,终归是不信石清妍会替他解了这霉运,暗道还是请了高人替自己解了这霉运吧,想着,便说道:“既然知道留客天里住的是谁,知道他来者不善,你便万事小心吧。”手指在石清妍唇上擦了一下,看石清妍抿嘴,待要说句什么,转而又没了说的心思,有意将她唇上红艳艳的胭脂摸到她脸上,随即便起身向外头去。
出了蒲荣院,楚律仰头看着天不禁眯起眼睛,闻到一股幽香,瞧见石蓝婕提着个篮子过来,便径直向前头书房去。
石蓝婕见楚律并未看她,心里有些失望,便又向蒲荣院里去。
楚律径自走回了书房,待到了书房里,叫人请了武言晓来,等武言晓过来了,便将皇帝人在留客天里的事说给武言晓。
′言晓捋着胡子,瞧了眼楚律受伤的说,说道:“王爷不若请了五王爷过来,五王爷的藩地离着燕回关也不远,也该请了五王爷来一同商议关外之事。”
楚律想了想,又觉直到此时皇帝都没召他去商议要事,可见皇帝是不急不躁的,既然如此,自己不若也借口等瑞王来,拖延着不寻皇帝商议这事——拖延的时候,也好慢慢地等关外雅道人、司徒尚的消息“武先生言之有理,待本王去信给五弟。”
′言晓又说道:“陛下在此,想来一时京中也无人替王爷做主,王爷不如请陛下如今就向京中出旨意,请陛下严惩造谣诽谤王爷身世的人,还王爷清白,毕竟迟则生变。”
楚律蹙了蹙眉,随即点了点头,虽说不肯去见皇帝,但名不正言不顺,自己该先将自己的名分端正了。
正想着,外头翠墨就说耿奇声求见。
楚律说了一声请,便叫翠墨请了耿奇声进来。
须臾,耿奇声便恭敬地躬身进来,进来后先给楚律请了安,随即偷偷地瞥了武言晓一眼,心里想着楚律跟武言晓二人商议的是什么事,口中说道:“王爷,留客天那边”因不知武言晓知不知道皇帝的事,神色间就有些闪烁。
“耿大人有话直说吧。”楚律说道,疑心自己猜错了,心想原来楚徊还是十分心急关外之事的。
耿奇声见此明白武言晓知道楚徊就在锦王府,于是开口说道:“王爷,陛下此时不方便,顾漫之等人又是粗枝大叶之人,还请王爷指一个细心的女子去照料陛下。”
楚律心里不屑,暗道这等贪恋美人之人究竟是如何得了先帝高看的,随口说道:“是本王大意的,待本王吩咐王妃挑一个出众的丫头过去吧。”
耿奇声堆着笑脸,说道:“陛下久闻广陵侯夫人膝下有名义女,因陛下素来敬重广陵侯夫人,因此对此女也看重的很,王爷不若”
楚律会意,想起方才秦柔也随着石清妍去了留客天,心想这楚徊眼睛瞎了,竟然也不忘好色,说道:“既然陛下喜欢,便叫了秦姑娘去服侍陛下吧。”
耿奇声因不知楚徊走的时候要不要领着秦柔走,于是忙道:“陛下并未说要秦姑娘给,下臣是揣测着陛下的心思才提议王爷吩咐秦姑娘过去的。”
楚律心知耿奇声这话的意思是,他提议,自己为了迷惑皇帝就送了秦柔过去;而不是楚徊自己好色跟他开口要秦柔,暗道耿奇声这老贼,竟想叫楚徊得了便宜还卖乖,笑道:“耿大人,擅自揣测圣意可不是好兆头。”
耿奇声笑道:“总归王爷会指派丫头去照料陛下,下臣建议王爷指派了秦姑娘过去也未尝不可。”
楚律嗤嗤地笑了两声,说道:“秦姑娘未必合陛下的意思,但石秀女是陛下指过来的,她当是十分合陛下的意思的——毕竟陛下若看不中她,也不会将她指给本王。”
耿奇声见楚律是寸步不让,心想难怪楚徊有了撤藩的念头,这藩王竟是这样自以为是,思量一番,心知楚徊的性子要的是秦柔,石蓝婕过去了楚徊一不会喜欢,二不会对秦柔善罢甘休,于是笑道:“王爷,石秀女是陛下了明旨指给王爷的,不好更改。且下臣在王府里几日,也隐约听人说起秦姑娘之名。是以下臣才替陛下求了秦姑娘。”
楚律点了点头,说道:“姨妈人在京城,由着陛下将秦姑娘领去京城,也能叫她们母女团聚。”说着,又叫了翠墨进来,对翠墨说道:“告诉王妃,叫秦姑娘收拾收拾,然后去留客天伺候贵客。”
耿奇声心道楚徊乐不乐意带了秦柔走还是后话,此时谁也做不了楚徊的主。
翠墨答应着,便出了楚律书房,去了蒲荣院将楚律的话如是这般地说了一通。
石清妍闻言,因心里对皇帝的一点子旖旎心思早消散了,心里便不觉怎样,只想着这皇帝该是对自己十分自信的,不然也不会一边想勾引她,一边又要了秦柔——他当他后宫三千,她还跟耿氏、秦柔一般费尽心思向里头钻呢。
“本王妃这就叫秦姑娘收拾行李搬去留客天。”
翠墨听了,便退出去。
石清妍吩咐着沉水去第五组里头传话,沉水过去了,进了第五组院子,瞧见才刚被石清妍打回来的石蓝婕正在院子里摘梅花,对着石蓝婕略欠了欠身,便又向秦柔的屋子里去,到了那边门边,便笑道:“恭喜秦姑娘,贺喜秦姑娘了。”
秦柔听到沉水的声音,忙叫人打了帘子,心里纳闷沉水这话是什么意思,待见到沉水笑容满面地进来,便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何喜之有?”
沉水笑道:“这算得上咱们府里继吴姨娘之后的第二桩好事呢,王爷才传了话,叫秦姑娘去留客天里伺候那位贵客。”说着,又有意上下打量着秦柔,似是给秦柔估价一般。
秦柔心里不由地恼了起来,暗道肖氏原说自己是要做了锦王妃的,如今自己委曲求全做了侍妾,锦王还要自己去伺候人?况且她才准备将董淑君踢出侍寝的行列,怎自己就先被踢出来了?继而又想那留客天中住着的人屋外站着的几个侍卫很是魁梧不凡,且听其中一人称呼石清妍为“锦王妃”可见这人身份当是不一般的。如此,不禁有些后知后觉地疑心起石清妍那句“跟6参一样”的话,暗道石清妍定是有意骗她,才语焉不详地这般说;可恨自己那会子只琢磨着如何讨好石清妍,竟然忘了石清妍嘴里的话十句里总有两句是假的。
“不知留客天中那人是谁,怎会被王爷如此看重?”倘若是早先,秦柔听说叫她去伺候人,该是要羞愤欲死的,但此时她额头上的伤疤还好,肖氏又不在,少不得她要含污忍垢了。
沉水笑道:“总归是个贵人了,秦姑娘快些收拾吧,王妃说那人不方便,得早些叫人去服侍。”
秦柔抿着嘴并不搭话,忽地如醍醐灌顶一般,暗道自己上回子见到瑞王的时候还小,虽深深记得瑞王的模样,但到底有许多年不曾再见了;瑞王又跟锦王要好的很,藩地也紧挨着益阳府,想来,那人定就是瑞王了。可恨她有眼无珠,竟然没立时认出瑞王;虽说瑞王称呼石清妍锦王妃有些太过客套,但倘若那人不是瑞王,又能是哪个?那面孔明显就跟自己记忆里的瑞王相差无几。
因猜测那人是瑞王,此时秦柔越羞愤不起来,心里想着也就瑞王有资格叫了她去伺候,倘若是瑞王,那却也不差——至少瑞王妃不姓石,羞涩地扭过身子,说道:“待我收拾了行李便去。”
沉水心里纳罕,暗道这人怎这般轻易地就答应了,原本该要死要活地喊着不跟那厮的,想着,便在一旁等着秦柔收拾行李。
秦柔的行李原就在西院的大火里烧得一干二净了,此时不过就是一些后头新做的换洗衣裳,收拾起来不费多大功夫。
收拾好了行李,秦柔便跟着沉水向蒲荣院去,跟石清雅寒暄两句,便又随着赵铭家的去了留客天。
石清妍也跟沉水一般纳闷秦柔怎这般好性子,但既然秦柔省事地乖乖去了,她也乐得省事。
却说秦柔随着赵铭家的进了留客天,此次没有石清妍在,她便安心地细细去看留客天里的侍卫,心里觉得这些侍卫出众的很,心里越肯定里头那人不是寻常人,待进了屋子里,瞧见屋子里那人正跟楼朝日一同下棋,楼朝日侧着身子不敢正坐,便越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暗道都怪石清妍害得自己在瑞王面前失礼,但幸好她称赞的就是瑞王,于是那也不算是自己的过错了,想着,便福身说道:“臣女给瑞王爷请安,王爷万福。”
楼朝日手里捏着的棋子一滑,微微偏着头去看楚徊的神色。
楚徊眼睛看不见,却不妨碍他跟楼朝日下棋,手指间的白棋在棋盘上点了点,便笑道:“秦姑娘来了,待本王跟楼小哥儿下完了这盘棋,便跟你叙旧,可好?”
秦柔听楚徊的意思竟是还记得她呢,脸上一烫,暗道自己猜的果然没错,点了点头,借口去收拾行李,先退了下去。
楼朝日微微挑眉,随即又恭敬地低下头,暗道自己全装作没听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