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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冬初,霜雪未至,黄叶已开始大把大把地洒落飘零。
拍拍圆圆的脸,少年凝神遥望窗外高大的柿子树,完全是为了应景,信口开河:“哦,一南,当那最后一片叶子掉落的时候,我的生命也将随之走向尽头”
“那真是红颜薄命啊。”不为所动地推了推眼镜,程一南拿起床头的苹果,面无表情地扬手问道:“要吃吗?薄命佳人?”
“削成兔子形状我就吃。”
“不要向我撒娇,我可不是水隽哥。”
“反正我是病人!有权利任性!”
瞪着大眼一副生龙活虎模样却在强调病人权限的少年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健康,但所处的这间被白色物品充斥的房间却的确是医院的单人病房。
面对着青灰色的天花板、雪白的床单和窗帘,从昏睡中醒来以后就吵闹着责怪颜色单调的“病人”厌倦了扮演病弱的文学少女,转而对一南手中红艳的水果充满了兴趣。
拿着刀子的手犹豫地伸了伸,终于还是放在了一旁半人高的桌柜上,程一南捏了捏鼻梁上方发酸的穴位“阿冕,现在不是钻研怎么削苹果的时候”昨夜他可是一直都没有合眼地守在这里,好不容易受袭的被害人醒来了,却完全得不到一点有用的情报。
“但是早饭已经吃完,午餐时间又确实还没有到。”甩了甩一头乱蓬蓬松软软的褐色头发,晁冕露出小猫般无辜的神情。
“如果不是我没有接到电话担心你出事而出门找你,那你现在会是什么情况有没有想过啊?”因为长久以来身边一直都围绕着类似的迷糊人种,程一南出奇冷静地只是蜷指敲敲搭档的头,顺便听听里面到底是不是空心的。
“我知道啊。”身子往下滑了滑,整张脸埋没在托着脸颊的手掌中,少年沮丧地说道:“所以才不想面对嘛。”
事情真的变得好混乱!
本来只是很单纯地调查有奇怪生物介入的凶杀案,却碰到了一个相当厉害的对手,还展开一场月夜追击战!接着他记得在游乐场还看到了咦?
左掌成拳在右掌上一敲,晁冕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想起来了。那个妖怪会使蔷薇鞭!真是超炫的!”
“这就是你想起来的?”一南匪夷所思地张大眼睛。
“对啊。”他理直气壮地回答。
程一南的双肩无力地垮了下去,阿冕!你的记忆不会这么没重点吧?
“后来我怎么会昏倒呢?”少年还在思量“一定是用了太多火焰的力量,身体虚脱了吧。哈哈,我真是意想不到的纤弱呢。”
无声扬眉,程一南凝视晁冕,镜片后的眼睛逐渐深邃,薄薄的唇犹豫地开合了几下,终于还是咬住了蜷起的手指,陷入一个人的沉思。
阿冕他完全忘记了见到那个“天使”的事?对他们来讲,那种从未接触过的生物带来的震撼应该远比什么妖魔的蔷薇鞭来得印象深刻吧除非
“哈罗,已经醒来了吗?”
有人操着一副熟稔的口气推开了病房的门,陌生的气流令一南警戒地连人带椅子一齐转了过去。穿着医生的白色制服,长发用河谛带束在脑后身材高挑的青年托着装有葯品的医用圆盘微笑着走了进来。
“嗨!你觉得好些了吗?昨天不好意思,要是我早点出场就不会让那个妖怪伤你半分了。”笑眯眯地把手上的东西往一旁的柜子上一摆,白衣青年伸手要摸晁冕的头,却被一南伸臂荚篇。
“干吗?”他口气不善地抬起眼,微微上挑的眼睛向一南射去不满的目光。
“那是我要说的吧。你这家伙想干什么?”用力顶住对方的胳膊,一南狐疑且不解地盯着眼前的这张脸。
玲珑剔透的美貌仿佛自身会发出光彩般,瞪着的大眼似嗔非嗔地流转着点点金芒。浓密的头发即使用力系住,还是会有几绺不甘束缚地跳出来,随着走动在身侧轻舞飞扬。如此清空纯雅的美貌当然不可能过目即忘,这个冒充医生的家伙再多加一对翅膀就和昨夜他见到过的天使一模一样了!
“真无趣,我当然不是你们的敌人啦。”不喜欢这个少年猫样警戒的眼神,青年不满地皱眉“我可是担心那个妖怪会伤害你们才混到这里来的耶。”
“最危险的正是那些自称‘好人’的人吧。”甩开他的手,但依然横亘在床前的一南掀唇轻笑。
“随便你说,反正我又不是人类。”眨眨光彩琉璃的大眼,青年“哼”的一声别过头。
晁冕茫然地左瞧右看,半晌终于发出声音:“一南,你干吗和医生吵架啊?还有哦,医生,我只是有点贫血才会晕倒,躺了一晚上现在可以出院了吧?”
“”瞬间的沉默,相对峙的两个人都向晁冕射去奇异的视线。
“开玩笑的话还是到此为止吧。我可是有重要的事要嘱咐才来的。”没好气地架起手臂,青年重重地哼了一声。
“开玩笑?”坐在床上的少年露出更加茫然的神色,求助般地望向一南“怎么回事?一南你认识这里的大夫?”
“哇!真是气死我了!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还假装不认得我!”眼看疑似天使的有着绝对优雅外表的美青年陷入发狂境地,一南从后面抓住他的胳膊,以防他会冲上前对晁冕做出危险的举动。
“冷静一下。”强力将他按到椅子上坐下,一南低声警告:“就算你打扮成医生的模样在这里自由穿行,被人发现有什么不对的话,也还是会很伤脑筋的吧?”
不给他抗议的机会,一南已经转过身,向晁冕微微一笑“阿冕。”
“嗯?”少年张着懵懂的大眼,抬起头。
“你完全不记得这个人的样子吗?”搬起因为坐在椅子上而比自己低了两个头的天使的脸,一南郑重地问着从来不会对他说谎的同伴。
被一南严肃的表情所影响,晁冕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费力地蹙起眉毛仔细端详带着一脸不甘愿的表情被一南抬起脸庞的青年男子。
“的确是非常美貌的人哩!”晁冕毫不吝惜地赞许道“像这样的人,我见过一次的话,怎么可能忘记?”
“所以说嘛!”天使欠起身,抢着出声。
“所以说绝对是第一次见到耶!”少年以清爽的笑容,将天使击回原地。
“我明白了。”高深莫测地点着头,一南落下来的手重重地拍着天使大人的肩膀,警告他暂时闭嘴。
而收不到心电感应较为迟钝的天使愤怒地站起身“你打我干什么?”
额头上出现小丸子般的黑线,思考着外表与内在的差距化问题,一南状似亲热地用手肘圈住天使的脖子,一面将他向外拖一边回头嘱咐:“我和这个大哥有点事要说,阿冕你不要胡乱走动,乖乖待在房间里,等我回来哦。再出事的话,水隽哥一定会杀掉我。”
“好嘛。”完全搞不懂到底怎么回事,还有昨晚的事,一南是怎么和哥哥解释的呢?眼睁睁看着一南强拉着美貌绝伦却奇怪无比的医生出去,晁冕只好叹口气,重新蜷缩进被单里。
“啧!捣乱的家伙们终于都消失了。”才刚闭上眼,耳边就响起一个异常甜美的音调。
大脑内一根标志危险的弦瞬间紧绷起来,晁冕几乎是在睁眼的同时“砰”地坐直了身体,惊惶失措地向发音处望过去“你、你!果然是你!”
“呵干吗这样害怕呢?”有人把手肘支在窗边似笑非笑地冲他眨眨眼睛,接着从窗口慢慢探入苍白的脸、漆黑的眼、短而飘逸的头发,以及一股淡淡的植物特有的幽香
正是连环命案的凶手以及在昨晚攻击他的罪魁祸首!那个有着俊逸外表却凶狠毒辣的妖女!
“哇啊!大白天的就、就出来了啦?!”
潜意识中把妖怪等同于夜晚活动生物的少年惊慌挥动手臂的同时,蜷起身体向床头缩去。
“啧,你这反应多么令人伤心啊。呵呵”无声地浅笑着,毒芹手指一场,一个圆状物体便朝着少年怀中呈水平状态迅速地飞移。
“放开我啦!你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类,竟然敢这样对待我!”
秋末的寒风中,依然保持青翠缬碧的松柏装点着医院所属的庭园,成为苍白环境中一抹鲜活的生机。而让穿梭往来的医护人员以及散步的病人们更加感受到生命活力的却是一位大喊大叫不停挣扎的美丽青年。
“小声点,周围的人都在看了。尽量不要招惹太多的视线比较好吧,天使大人?”
冷冷说毕,一南保持着用手臂穿过对方腋下的姿态,将这个一旦开口讲话就会破坏美感,相当没有气质的天使带往较为隐蔽的地方。
“放手啦!不然我就要咬你了哦!”迫于青天白日的场景无法使出自己得意的法术,天使一边涨红着脸咳嗽一边祭出杀手锏。
麻利地把手放开,并且马上后退两步,程一南警戒地看着对方抚着胸口喘气的样子,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你这家伙的个性和给人的第一印象未免差太远了吧?”昨夜在游乐场看到他的时候,虽然只是一眨眼间的事,但配合衣着与月光的缘故,还在感叹看到了充满知性、无比优雅的圣洁天使呢。结果却是比阿冕还更幼稚更孩子气的家伙,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哼,我可没兴趣一定要符合什么人的想象哩!”
“好了,我不喜欢找麻烦,有什么话就在这里直接说吧。”已经到了收集内部垃圾的焚化炉附近,看到左右无人,一南冷冷地开口,开宗明义。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才对吧!你把我带到这边干吗?”已经顺过气来的天使不满地瞪他。
“不是你刚才说过‘要有重要的事来嘱咐’我们吗?”一南奇怪地反问。
“那是对阿冕说的!又不是对你!”骄傲地把头一别,天使交加起双臂,摆出一副不予理睬的架势。
“呵,说得好听,阿冕又不认得你。”
轻轻一句,击中要害。天使迅速地转过身,按住一南的肩大力地摇晃起来,一字一句的大喊震得一南的耳朵差点跑到后脑勺去“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忘记昨天见过我的事?”
“那个啊。”不着痕迹地摆脱对方手臂的钳制,一南揉揉耳朵“我知道大概的原因,所以才想痹篇阿冕和你聊聊啊。你到底是他的什么人”
“这和你”“又曾经对他做过什么呢?”
最后吐出唇的那句话轻柔得就像初绽的花,还带着微微的笑意,而少年抬起睫毛,射向天使的视线却又如雪花冰冷,冻结住他才刚想反驳“这和你没有关系”的话。
一南依然站在对面,保持着用双手轻揉耳朵的姿态。没有改变过的身形只因视线的骤然炙热便加入了强大的压迫感,竟让他这个拥有天之权柄的天使感到一阵自胸口涌上的窒息。
痹篇眼神,不想去看那两弯澄清却深不可测的如海如月似可望穿一切的眼瞳,掩饰着胸口的騒动,天使不肯服输地倔强回嘴“我可是神座前的神圣天使哩,会对他这样的小孩子做什么不好的事吗?”
“那可难说得很呢。”轻轻笑了笑,一南蜷指敲了敲自己的额角“因为阿冕的精神构造和普通人不一样,他的身体本能会驱使他刻意地忘掉会对他造成伤害的记忆”
“你、你胡说!哪有人会有这种本能吗?”自己的存在属于伤害的记忆吗?天使恍惚了一瞬,强自争辩。
耸耸肩,一南轻松地说:“当然没有啊,那是我用人为的手法造成的。”
“啊?”
不理会原本绝美的天使露出愚蠢的表情,他径自说道:“我认识阿冕的时候,他的精神极不稳定,长年失眠还有梦游的状况不时出现。而且啊那时候阿冕的力量其实很厉害。”
“火焰的力量吗?”天使皱了皱眉,迟疑地开口“可是我昨天有跟踪他啊,我觉得他很弱,连那个毒芹都打不过”猛地收住口,却已经来不及了,看到少年一副“啊,你果然知道昨夜妖怪的来龙去脉”的表情也只好暗暗地咬了咬舌尖。
“我说过了啊,做了一些改造嘛。”现在大概只是普通超能力者的级别吧。一南回想起初遇时晁冕的力量,和他因为无法操纵那个力量怀疑自己是否在梦游中出去伤人而精神崩溃的样子,不由得蹙起眉。当强大的力量与脆弱的精神无法统一的时候,就会对本体造成伤害呢。
“你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就算有些异常,又怎么可能封闭‘他’的力量?”天使的语气充满不可置信。
“哦,你的意思是说阿冕不是‘普通的人类’?”
轻松地一句回击,便令天使愤愤地涨红了脸,和狡猾的人类打哑谜可不是他的特长和目的。
“好了、好了。”一南举起双手,并不想逗他着急,何况他也有事要问这个表里不一的天使“在我的同伴中有一个人拥有催眠及束咒的能力,我只是请他帮忙对阿冕做了一些暗示。”
“催眠?”
“对啊,好比告诉小鸟你其实是只鸭子,对方就不会飞了这样,调整力量的大小很简单。倒是精神上的束咒比较高难度呢。”
“喂!有人会对自己的朋友下这种束缚咒语吗?”这根本是巫师的领域了好不好?天使瞪大双眼,看来面前这个神秘少年还真是不可小窥!没想到“他”的今生竟然结识了这种麻烦的朋友
“没办法啊。要想活在人类的世界里就要做到和普通人尽量一样。”嘲讽地笑着,一南继续说道“人类啊,是一种排它性很强的生物。哪怕是长着六根手指这样只要藏入口袋就可以掩饰起来的小小不同,一旦被人发现,也会惹来另眼相看的不幸。无法装成普通人类就不能在人类的世界生活是常识呢,而且”后面的话他住口没有说下去,面前的人敌友不明,他总不能暴露太多阿冕的弱点吧。
阿冕的精神非常脆弱记得那个帮忙下咒缚的人曾说过,在阿冕的灵魂深处,本身就存在着一道很深很深的封印,所以他的咒束才会轻易地成功。那就像是在已被高人书写下正确咒符的禁锢上又再帮忙将那个禁锢加深而已
那道封印是保护的封印,像紧紧拥抱住某些伤心到足以令他毁灭的记忆的手,一旦那道封印被剥落,不知道阿冕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会在那瞬间疯狂死掉
肉身无法盛载的强烈的悲痛到底是什么呢?他无法探究也不想探究,他只能帮助阿冕将不幸的记忆,继续封存。
喜欢吃蛋糕的阿冕,有点迷糊但却很可爱的阿冕,自从帮他把封印加强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梦游与失眠情形的阿冕不是本来应该就这样下去一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吗?
可是,昨夜,他清楚地看到了。
在游乐场城堡露台上,抱着头,大声哭泣的阿冕的眼睛在那个刹那是紫色的
是因为他挡住了某些东西,是因为他适时的呼唤,才在他的脸映入阿冕眼中的瞬间,悄悄地变换回纯澈清冷的黑。
封印即将破裂了不是他请人施加的咒缚,而是阿冕灵魂深处那个固有的封印在悄悄地碎裂
无法阻止,再也无力阻挡了吗?一南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双手。
“喂!你到底在发什么呆?”脾气不好的天使无法忍受地打断少年怔怔的天马行空。
“是你的缘故吧?”
猛地蹙起眉,厉声这样说着的少年,令天使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结巴道:“什、什么?”
“阿冕会忽然昏倒,昨天会那个样子,都是因为遇到了你和那个妖魔!可是他记得昨天的妖怪,却记不住昨晚见过你,这就表示,你才是那个会让他伤心的存在!所以咒束才会封住对你的记忆呀!”一南抓住天使的衣领说道。
留有长长秀发的天使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明显露出一抹受伤的表情。
“是这样吗?”笨笨的天使呆呆地重复“可是我明明是想保护他的这一次,想要保护他的为什么要责怪我呢?还有,为什么要说,害他的人是我,而不是那个妖怪呢?”
对呢,明明是那个妖魔要攻击他,他才会保护他的呀。
不管离得有多远“他”气息的波动,自己一直都能感应到的。不管是哪一世,他都是在天上看着他的,看着他一世一世的辗转,在一世一世中寻找着不可能存在于人间的东西
尽管不懂得那到底会有多么的绝望与悲伤
波动?
心思混乱中忽然捕捉到适才注意力转移而没有察觉的一丝诡异的波动,天使来不及多想,急转过身,长发飘摇拂在身后少年的脸上。
用手拨开长长的头发,一南抬头向西楼半开着的窗口望去,却只见窗帘一阵动荡。柿子树叶悠然划过眼底,似在预兆某种不祥。
胸口剧痛。
好像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
咖啡馆里,感觉就像小松鼠或者小狸猫般的少年羞涩地说着:其实今天是我生日。所以一定要和哥哥一起过
那也不过只是昨天的事,为什么却有一种已经遥远到不可挽回的错觉?
心脏怦怦地跳动着,反复同一个声音:阿冕!你千万不要就这样消失掉!
****
眼看圆圆的影子向自己射来,晁冕的方位不及闪避,本能地伸臂横架在眼前。害怕地闭上眼,预想中的疼痛和伤害却没有随之来临,他小心地将眼睛张开一条缝,才发现跌落怀中的原来竟是一个又大又红的
“苹果?!”
愕然地张开嘴巴,少年瞠目望向用手臂在窗台一撑从四楼高度的窗外翻入室内,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的女魔头。
“探病的礼物啊!交叠起长长的腿,应该是敌人的人在看到他的表情后露出一抹微笑。即使在白天看来也依然是黑得森然的眼睛仿若深不可测的幽泉,苍白的面色和嘴唇却因为亲切的笑容而变得不再令人感到恐惧。
晁冕捏着苹果,反应不过来地眨着眼。坐在椅子上的人合拢双手放在微微跷起的左膝上,一副悠然自得的神色,丝毫察觉不出怀有敌意的样子。要不是昨夜被追击的印象还残留着迫人战栗的寒气,甚至会在瞬间相信了对方真的只是一个前来探视他的故友呢。
“我可不记得自己和妖魔的关系好到可以收礼的地步了。”干干地笑着,晁冕勉强地扯了扯唇角,警戒地瞟着手中的苹果,天知道这上面会不会突然长出一张嘴咬到他啊!提起苹果,他记得白雪公主就是被苹果
“哈哈。”从少年清亮的眼神中可以轻易看穿他的想法,毫不掩饰地露出促狭的笑容,毒芹狡猾地眨眨眼睛“如果说这是贿赂呢?拜托超能力侦探大人放过小人一马,不要揭穿我的行藏又如何呢?”
“开玩笑。”晁冕毫不犹豫地拒绝“谁会被一个苹果收买啊”毒芹吊高眉角,刚想要称赞对方的刚正,却听到少年接着说道:“也实在太廉价了吧。想要收买别人的话,至少要拿出黄金珠宝才显得比较有诚意哩。”
“喂,我从昨天就发现了”毒芹慢吞吞地问道“你真的具有身为特种公务员应有的良知吗?”
“和我这种才刚拿到身份证没多久,薪金堪比童工待遇的危险岗位坚守者谈论良知与金钱的关系,似乎有所不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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