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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张崇得唤住。
“让他进来。”
“可是”杨耀名不解的看向他,只见他对他作了个手势,一脸有事待会儿再说的表情。
“都出去。”他下令道。
“总经理?”
“都出去。”他再次命令,声音充满威严。
慑服于他的威严之下,众人不由自主的举步往外移动,杨耀名带着一脸疑惑的表情走在最后,不懂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不一会儿张崇得也走出办公室,并且关上了门,留下那对小冤家在里头。
“总经理,他是?”杨耀名忍不住发问。
他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嘴唇轻启只说两个字
“老板。”
杨耀名闻言登时双眼圆瞠,当场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井于曦从突然看见他出现在门外时便迅速低下了头,好像这样就能将自己隐形一样。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自从他们上回在休息室里闹翻之后,她就不曾再见到他来安娜堤健身,他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脑袋一片混乱,厘不出任河头绪,只知道她一点也不想让关咸胥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
看见他的鞋子停在跟前,她知道他已经走到自己面前了,但是即使如此,她也绝对不会抬起头来面对他。
当总经理开口说“都出去”时,她毫不犹豫的举起步伐朝出口走去,但他手一伸,却有如钢铁般坚定的扣住她的手腕,让她完全动弹不得。
然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办公室内的人,在总经理二度开口赶人后,走得只剩下她和他。
门被关上后,办公室马上陷入一片窒人的沉默中。
井于曦僵立着不说话也不动,而关咸胥则是既气又怒的忍住说话的冲动,因为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朝她咆哮怒吼。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心情不好想找人发泄怒气就来找他呀,她非要把自己弄得这样伤痕累累,把他吓得心惊胆战才甘心吗?
他上辈子一定是欠她很多很多,这辈子才会一直受她折磨。
她明明喜欢他、明明爱着他,却莫名其妙的把他推给她姐姐,分明是想要气死他。
她爱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他就陪她玩,谁知她却又为此气得不理他,即使面对面也对他视而不见,让他气得不得不叫自己与她保持距离,免得一时冲动活活把她给掐死。
可是谁知道即使他痹篇了她,她仍有办法把他气得火冒三丈。
打架?
“你的脑袋瓜里到底都装了什么东西?”他突然打破沉默,一字一顿的迸声怒问。
井于曦心中一惊,却依然不发一语。
“和人打架?你以为你几岁?三岁还是五岁?”他用力甩下她的手,瞪着她嘲讽的说道:“还是你以为自己是安洁莉娜裘莉,在拍古墓奇兵,是个打不死的女超人?以一敌三?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以一挡百算了,说不定明天还能上报,会有记者来采访你,然后让你一夕成名”
“你说够了吗?”再也受不了他的冷嘲热讽,她猛然抬起头冷声打断他“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管我要做什么?我高兴打架就打架,关你什么事?你少拿姐夫的派头来教训我,要我提醒你吗?我姐她还没嫁给你!”
必咸胥被她这一席话给气得咬牙切齿,俊脸泛红。
他握紧拳头,胸部剧烈的起伏着,努力克制着那欲发的怒气,以防止自己真的动手去掐她。
“即使你姐还没嫁给我,我也有足够的权力管你。”他瞪着她咬牙迸声道。
“凭什么?”她冷笑。
“就凭我是这里老板。”
井于曦回瞪着他,一张脸却渐渐褪去血色。
所以总经理才会对她特别关心?
所以经理才会说为了推荐她进来的人着想?
所以她根本就不是凭自己的实力考进安娜堤,而是靠走后门才被录取的?
不,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他明明还不到三十岁,年轻得不像个老板,而且关咸胥说自己是写程序的,她也亲眼看过他坐在电脑前打着她看不懂的程序语言,他怎么可能会是安娜堤的老板呢?
“你告诉我你从事资讯业。”她喃喃说道。
“我只说我在写程序,没说我是从事资讯业。”
她回想了一下,好像真是这样。
她第一次去他家,也就是收到安娜堤的录取通知书那天,他正坐在电脑桌前忙碌着,她问他在做什么,他只说他在写程序。
可是当她将他介绍给于晓时,说他从事资讯业,他也没有反驳不是吗?
不,他不是没反驳,而是她急着离开,根本就不让他有时间纠正她的误解。
这么说他真是这里的老板,是她倾慕许久的传奇人物喽?
终于见到自己的偶像,但她却没有任何一丝兴奋之情,有的只有被戏耍的忿怒和屈辱而已。
“你就这么瞧不起我,认为我没办法靠自己的实力考进这里?”她盯着他,隐忍着怒火对他冷言质问。
以他们俩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管他说什么都绝对会被她曲解,所以关咸胥只是恼火的瞪着她,选择沉默不语。
可他的沉默不语却让井于曦以为他默认了,所以更加生气,她二话不说便大步往门口走去。
“你要去哪儿?”他倏地将她拉住。
“不要碰我!”她像被什么脏东西碰到般用力将他的手甩开。
他咬紧牙,怒不可遏的瞪着她。
“你是什么意思?”
井于曦只是冷冷的看他,冷冷的说:“我会赔偿。”
“赔偿?”他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鬼话。
“对于我的行为造成贵公司的损失,我会依价赔偿。你确定金额之后,再告诉我。”她说完再度举步朝门口走去,却也再次被他拉住。
她用力将自己的手扯回来,但这回他却不肯轻易松手。
“放手!”她冷声命令。
必咸胥额际青筋隐隐抽动着。她真的知道该如何将他惹火!
依价赔偿?
“说得这么潇洒,你有钱可以还我吗?”盛怒让他忍不住嘲讽出声。
她浑身一僵,目光含恨的瞪向他。
“没钱我会去借,你不必担心会收不到钱。”
“如果你借不到呢?商誉受损可不是一小笔金额就能够弥补的。”
“借不到我就去卖,这样你满意了吗?”她已经气到口不择言了。
必咸胥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阴沉吓人,他瞪视她,像是想把她捏死一样。
“你有胆再说一次。”
“说什么?借不到我就去卖吗?”井于曦讽刺的冷笑“别担心,以我这样的姿色,不会卖不出去的。”
他抿紧唇瓣,眼角抽搐,双眼冒火。这个女人是存心要把他气到吐血才甘心吗?
“如果你真的要卖,那就卖给我吧。”他恨恨的脱口而出。
她一动也不动,面无血色的瞪着他。
他也不甘示弱的回视她,下巴线条僵硬如石。
“卖给你?”她忽然开日,声音沙哑、冷漠且充满恨意“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把自己卖给你这个混蛋。”说完,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像个战士般挺直背脊转身离去。
这回,他没有再阻止她。
她一跨出安娜堤的大门眼泪就飙出眼眶,怎么也止不住。
井于曦伤心欲绝的将脸上的泪水拭去,却怎么也抹不去心痛。
他竟然把她当成了妓女,要她把自己卖给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怎么可以?
他不爱她不表示他可以瞧不起她。
他不爱她不表示他可以侮辱她。
他不爱她不表示他就可以这样伤害她,让她痛心疾首、伤痛欲绝。
茫然的往前走,直到天色昏暗,华灯初”路边的小吃摊开始营业,聚集不少人潮,一阵又一阵的香味飘到她鼻端,她才猛然想起自己晚上还得去“一家小面店”打工。
现在是几点了?
她一定迟到了,蒨姐不知道还在不在店里?如果她在的话,一定会很担心她,她得先打通电话报平安才行。手机
她的手机呢?
对了,她的手机在包包里,包包则被她放在机车置物箱里,而她的车子还停在安娜堤的停车场。
她在离开那里时,怎么会忘了要把车子骑走呢?
不想再出罪近任何与他有关的人事物,然而车子她不能不要,现在所住的8楼公寓也不能不回去,还有姐姐她又怎能为了远离他、远离痛苦,而不要姐姐呢?
所以她必须去安娜堤骑车,她也必须要回去8楼公寓,更不能不要姐姐,而她的心也只能继续痛下去。
不过心痛久了,应该会麻木,麻木了之后,应该就没有感觉了吧?
她只要等到它麻木就行了,只要等到感觉消失就行了。
井于曦的嘴角轻轻扬起,却在弧度未成形之前又消失于唇畔。
她抬起头环视四周,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这里是台北,是她熟悉的城市,也是她从小到大成长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孤单和寂寞呢?
心里还是空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