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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我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纪严还不忘火上浇油的说:“做题的时候走神,练习加一倍。”

    恶魔,果然是恶魔!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也罢,我忍忍忍,360个小时很快就会过去的。为了半个月后的旅行为了黑暗过后的光明,暂且让纪恶魔横行霸道吧。想开了以后,我也没那么消极了。

    我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纪严的声音突然响起了:“我渴了,去给我倒杯橙汁,要鲜榨的。”

    噗,一口水被我喷出来。我抹了一把脸说:“有没有搞错啊?我到哪里去弄鲜榨的橙汁呀?”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沉声道:“加一倍。”

    “我马上就去。”我面色铁青,咬着牙齿流着泪奔出房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左手提着一个手动榨汁机,右手提着一袋橙子,满头大汗地回到家里。一进门我就楞住了——爸,妈,纪严三个人其乐融融地围坐在餐桌边。

    老妈见我进门就开始斥责:“这都过了12点了饭菜都上齐了,你去超市买个饮料怎么这么久?”转头却笑咪咪地对纪严说“纪严,菜菜那孩子就是花样多,你一定要对她严格要求啊。”

    什么叫我花样多?我一下子莫名其妙起来,指着纪严说:“不是我要去的,是他”

    没等我说完,纪严倒是首先承认了:“是我让她去的。”

    难不成纪严恶魔良心发现了?我顺着他的话使劲点头。纪严看着我笑了一下:“菜菜说想和橙汁,我看上午的课差不多了,也就同意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纪严,脸色由晴转多云。我还想辩解却在对上纪严的目光时,看到那里面删过一阵寒光,我浑身一哆嗦,迅速低下头。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站那儿发什么愣呢?还不快洗手吃饭。”老妈有了一丝怒意。

    我把在网上看过的除心魔的诅咒在心里默念10遍过后才将面色缓和过来,应了一声:“哦。”幸好这个上午终于过去了,还有355个小时,我继续忍。

    吃过午饭,妈妈十分认真地问纪严:“纪严。我们家菜菜能考上附中我们都挺意外的,可不知道进重点班希望大不大?”

    纪严认真思考了一下,点头道:“希望总是有的,只要她加倍努力。”

    妈妈一定有希望,两眼都放光了,激动地说:“纪严,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多教教她?”

    “我是无所谓,就怕菜菜觉得课程太多,接受不了。”纪严似不经意地看我一眼,吓得我立刻冲过去扑倒在妈妈的身上,使劲地摇摇头。

    妈呀,你可是我的亲妈啊,不能眼看着别人把你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半年前的冬天,我还成天跟在陈子逸屁股后面跑,每次他和一群人去网吧打游戏,我都会在他身边吵着要一起去玩。

    陈子逸无奈只好陪我玩泡泡堂。可是我每次都是第一个被炸的,然后我就嚷着:“陈子逸快来救我。”陈子逸眼疾手快地来到我身边救了我。悲剧的是,每次我刚能动还不到几秒钟就又被炸了。陈子逸只好一边把对方解决,一边来救我。

    玩到后来,所有人都看出来,我是队伍里最大的弱点。我们是最不搭配的组合——极强跟极弱组合。大家觉得没趣,要不就自动退出房间,要不就把我们俩一起踢出来。

    眼看着游戏房间里的人来了又走,最后只剩下我们在私聊频道里聊着天,我癫狂地咆哮着:“为什么啊?我怎么每次都抢不到道具,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人被人炸?”

    程子逸就笑:“谁让你动作那么慢,又不会躲泡泡?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最容易解决的,那还不都来炸你嘛!”

    我泄气的说:"我真这么笨吗?’

    键盘突然被程子逸推开,他把我轻轻抱在腿上。电脑屏幕上蓝色的幽光在他漆黑的眼眸里不停跳动着,炽热气息拂过我的耳边,他说:“小笨蛋,我就喜欢你的样的。”

    突然两根指头掐在我的脸上。疼,疼得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捂着自己的脸,带着一丝愤怒和委屈看着纪严。

    纪严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的神情,他目光锐利地盯着我问:"菜菜,你为什么要考附中?”

    老妈一把把我从身上推开,豪爽地说:“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不就是多上几个小时课嘛,又不是要了他的命。那以后就麻烦你了,纪严。”老妈脸上笑眯眯的,纪严脸上也是笑眯眯的,只有我看着眼前两个笑眯眯的人,嘴角含笑,眼中含泪,心中哀鸣不已。一句加倍努力,就从355个小时变成了710个小时710个小时啊!难道我就要猪狗不如的度过710个小时吗?那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呢!

    打从纪严开始给我补课,我就知道完美的暑假已经成了泡影,剩下的只有那两摞加起来1米高的练习册,以及披着华丽外表的纪恶魔的无限折磨。

    我曾经想过反抗,又想过奉承他,却被纪严一句“嗯,那不如再加一倍练习来表示你的决心吧”给打会了原形。

    于是,每天早上纪严来上课前我都“主动”帮他买好早餐,并且在他来的时候卑躬屈膝地把早饭双手递上:“纪严,你的早餐,鸡蛋饼和豆浆。豆浆是温的,饼里面没有放葱,没有放辣椒。你说过,早餐吃甜,不吃辣。”

    纪严满意地接过去,顺手摸了摸我的头说:“不错,很听话。”

    到了中午,我又抢先接过他手里的空碗说:‘我帮你添饭”

    “谢谢了,菜菜。”纪严浅笑着。

    一般有大人在的情况下,纪严都不忘补充一句:“菜菜,你真懂事。”

    然后爸爸和妈妈就会无比感动:“有纪严在,果然让人省心不少!”

    我都想哭了!可是在爸爸妈妈面前我已经把纪严吹到了天上,纪严也把他们哄得心花怒放,我又怎么好意思开口说明自己一开始就是别有用心?

    看着镜子里面的我,黑黑的眼眶都赶得上国宝熊猫了,我又偷偷看一眼身边的纪严,他正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捧着一本从我书柜里搜刮来的杂志随意翻动着。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他抬起了头,随意瞄了我的练习册一眼,语调平平的说;"算错了。"

    算了一整张草稿得题居然被他看一眼就否定了?

    我一愣:“哪里算错了?”

    他翻了一页杂志,头也不抬的报出了答案:“你忘了开根号,答案是24。”我本来还想抗议一下,可当我翻出答案的时候,事实证明,纪恶魔一说话,我就彻底被打败了——后面的答案不是24是什么?我再一仔细检查,果然是忘记开根号了。

    我一头趴在桌子上,捶胸顿足:"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不用沮丧,犯这种低级错误本来就是你的风格。”纪严嘴角微微扬起,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欲哭无泪的看着纪严,说;“你都说我笨了,为什么还要我没完没了地做一堆高难度的题目?’

    经过这么一段日子的相处,我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连反抗都省了,直接丢盔弃甲,双手投降。

    纪严放下手里的书,看我一眼;“不错,承认自己笨就是有自知之明,还不是不可救药。”

    我的泪水早已经流干了。

    纪严见我一脸沮丧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他突然向我找了招手,示意我靠近一点,然后用修长的十指伸进我的头发,十分轻柔地揉了揉。阳光从敞开的窗户里照进来,落在他的身上,让普通的白衬衣都闪着刺眼的光芒。

    “我就喜欢你这么笨的。”纪严舒展着手指在我肉乎乎的脸颊下轻轻一掐,嘴角弯出一个醉人的弧度,那一刻,我居然觉得纪严眼底的笑意充满了宠爱的意味。我的脸突然红了,恨不得一仰头就昏过去。难道恶魔都喜欢说些让人措手不及的话吗?

    然而看着纪严沉寂中带着笑容的眼眸,我脑海里突然闪过另外一双漆黑的眼眸。

    这不是侮辱我智商吗?难道我就不配考上重点中学?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仰着头,鼻孔朝天,高喊一声:“因为我智商高。”脸皮果然是厚到极点了

    “哈哈哈!”纪严突然笑起来,连肩膀都在颤抖。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皱着眉看他。

    “算了算了。”纪严摆了摆手,左手支着头,转而定神闲地浅笑说“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从心理学角度看,人在撒谎的时候眼睛是向右上方瞟的,而当眼睛转到左上方的时候”它停顿了一下,眼眸里面黑沉沉的,目光深不可测“那表示在回忆。”他的脸离我那么近,近的几乎要贴上我的脸上了。

    他嘴边慢慢浮起一抹笑,良久才低头看了一下腕表,淡淡的说:“好了,今天就到这里。”

    直到他离开,我的脑子才恢复正常运转:他刚才不是想亲我吧?我的神那!事态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我一下子变得无所适从。我不是一个有急智的人,所以我决定找个人帮我想想办法。

    “这还不简单?”罗雳丽边啃着西瓜边对我说:“再强的食肉动物也是有天敌的。”

    “啥?纪严是肉食动物?”我一脸惊恐。

    “笨!”一块西瓜皮砸在我的头上,罗雳丽犯了一个白眼“我的意思是,他再怎么精明也有害怕的东西。”

    我双手环胸,若有所思的点头:“有道理”

    转眼已经把半个西瓜啃了个精光的罗雳丽冷哼一声:‘你赶紧抓紧时间吧,我可是下个星期就准备走了,到时候你就跟你的极品家教一起共度暑假吧。”

    这算不算是激励?我默然。

    本来我还拿不定主意,罗雳丽这么一说反而让我下定了决心:“我要把他吓跑。”

    送走罗雳丽以后,我就在网上搜索着吓人十大排行。恐怖电影、昆虫这种东西对于恶魔似乎没什么用,我继续往后翻。中了500万大奖后钱掉了,一口气吃20个汉堡,1天内刷帖20000我头上冒汗。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就没有一个靠谱的答案给我吗?

    就在我回头丧气要关掉搜索页面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大胆游戏,你敢不敢尝试?心脏病者慎入!”的标题

    眼前一亮,我有了主意。

    第二天趁着补习的空挡,我拿起从网站上打印下来的游戏规则,对纪严读起来:“游戏由两人配合进行。在黑暗房间内点燃7只蜡烛,两人轮流投骰子,点数最大的讲一个恐怖故事,然后吹灭一支蜡烛。最后吹灭蜡烛支数多的人算赢,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情。”

    纪严拿过规则一看,就瞪我一眼,阴沉沉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被他一瞪,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唯唯诺诺地说:“试胆游戏。反正也是休息时间,消遣一下。”

    沉默片刻,纪严整张脸都冷下来,淡淡看我一眼,沉声道:“菜菜,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好吧,我承认,我很无聊,但我也是病急乱投医啊!

    我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游戏规则:“有问题吗?”生怕他不答应,我又说:“别告诉我你玩不起。”

    他挑眉道:“是吗?”

    我微仰着脖子——此时无声胜有声。

    突然,他嘴唇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用温柔的诡异的语气说:“纪严你那么感兴趣,好啊,我陪你玩。”

    周末的傍晚,天空聚集了黑压压的云团,眼看雷阵雨就要来临,吃过晚饭以后,妈妈留纪严等过了阵雨再走。

    秒针“滴答滴答”地走过,房间内我点燃了7支蜡烛,窗户和房门都被关紧了,昏黄的烛光下,纪严的表情朦胧不清。

    第一次掷骰子,我是4,纪严是2。深呼一口气,我才开口讲:“在一个小山村里,有一根被诅咒的电线杆,常常有人在那里无端撞上去,当场毙命。一天晚上,5岁的小明突然指着那根电线杆,对他妈妈说:‘妈妈,电线杆上有两个人。’妈妈当即牵着他的手迅速走开。后来事情传开了,有个记者让小明带他去看那根电线杆。小明领着记者来到电线杆下,记者问:‘人在哪儿?'小明指了指上面。记者抬头一看,电线杆上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交通安全,人人有责。”我轻咳一声,:“讲完了。”第一支蜡烛被我吹灭。

    纪严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地看着我,问:“你确定这是试胆游戏?”

    我一愣,问:“难道不恐怖?”

    纪严的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你的脑子果然异于常人。”

    窗外狂风大作,雨不停地敲着玻璃,大风发出呜呜的呼啸声。

    我和纪严各吹灭了3支蜡烛,桌上的蜡烛只剩下了最后一支,胜败在此一举。闭上眼睛,我用力投出骰子,心里喊着“菩萨保佑”、“圣母玛利亚保佑”骰子落下了,我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世界安静了。我看着最后的结果,我泪流满面,终于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纪严说:“你输了。”

    我僵硬地笑:“这次能不能不算?”

    “田菜菜,你是想耍赖吗?”纪严眼里有寒光闪过。

    我一哆嗦,结巴着说:“当然,当然不是,但是,但是你还没讲故事呢。”无谓的挣扎也比妥协号!我心里佩服自己,果然是打不死的“小强”的精神啊。

    纪严仔细看着我,深吟了一下,不慌不忙。步步逼近地缓缓道来:“凌晨的夜里有点凉。有个男的开摩托车去接女朋友下班。女朋友温柔地张开双手搂住男的,又伸手摸着男的脸问:‘冷吗'男的刚想回答,突然发现腰际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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