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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迷离,云层浮动,头顶的月移花斜,让那个人的面貌隐隐约约。
妍雪偏过头来看着他,那人的面貌好生熟悉。不过他是不应该再出现于人世之中的,那么,想必她是在做梦吧?反正,这些天她遇到的每一件事,就象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梦,她沉溺其间无法醒来。
“小妹。”
那人眼色深沉,担忧地低下身子望着她。――居然人到面前而不识,这还是记忆中那个精灵万分的女孩子吗?
“小妹?”妍雪愣愣地念着这个独一无二的称呼,仿佛天边的风,吹开了朦胧的轻纱,他的五官清清楚楚地映入眼底――方口直鼻,淡褐色虎目,是多么温暖而亲切的一张面容。
“石大哥,你没有死?你当真没有死?”
她猛地叫出声,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仔仔细细看个不停。
石钟点头微笑,小心翼翼地看着周围。
“是我。当日在钟鼓楼内,我把脸埋在泥土中,屏气敛息,没有吸入过量毒气,等门一开,有新鲜空气进入,我也就渐渐苏醒了。”
妍雪道:“石大哥,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当日,我可伤心得不得了,都是因我害了你。”
“是你救的我。”石钟低声笑道“要不是你制服云啸,勒令他打开石门,再过一会我就必定难逃一死。”
妍雪摇摇头,忽然想起一个人:“大哥苏醒以后,是不是又找到了我?你拜托、拜托那位――”
“宋于澜是吗?”石钟微笑“我们是结义兄弟。你在海王船上,我们自度能力万万无法相救,只能暗中试图加以回护,他跟你联系了?”
妍雪才知那人的姓名,黯然道:“他已死了。”
石钟愣了一下,半晌,方续道:“自那以后,我想你将来总有一日会到大公府来,因此提前一步到了这里。”
雪打量他“大哥你真有本事,这么一个月,就做上了大公府的侍卫?”
石钟道:“我用了一点关系。――你知道,大离瑞芒长年交战,彼此之间,都会有一些卧底的关系在。”
“原来如此。不过身入虎穴,随时有性命之险。石大哥,你何必这么做呢?”
石钟含笑不答,却说:“所以,小妹你身在虎穴,也千万要小心了。”
妍雪一凛。
“我冒险来见你,一方面是想告诉你,我就在你的身边,另一方面,有一个人,她托我带来两句话。”
“是谁?”
“文锦云,文姑娘。”
“文大姐姐?”妍雪与文锦云见面不多,不过,沿习了清云园内称呼文锦云的习惯“她托你带话?难道大姐姐也在瑞芒?”
“是,她在瑞芒。”石钟道“当时她行色匆匆,不知是追逐哪一个人,因此说得也极简单,小妹你听了不妨仔细想想。”
“究竟是什么话?”
石钟沉声道:“第一句:大公不可信。”
妍雪微微一震,沉默片刻,道:“第二句呢?”
“第二句话是,云天赐有险。”
“什么?!”妍雪脸色猝变,追问道“她为何这样说,她见过云天赐么?”
石钟微微有些复杂地笑了起来,那个女孩子一听到有关云天赐的事情便心神大乱,这已经不需要再去求证什么了,然而,如此悬殊的身份和背景差异,比之石钟自己对她的痴心妄想似乎更加遥远而不可能,他悲观地摇了摇头,道:“文姑娘只来得及说这两句话,我轻功不济,跟不上她的步伐。”――主要还是挂念她,因此一听这两句话,就立刻赶了回来,这却不必对她提了。
他看了看默默出神的妍雪,低声道:“这里不便多留,我走了。日后你若要寻我,只需在这株雪松下面,刻上一个小小的箭头标记。”
“是。多谢大哥。”妍雪看他画出的简略箭头以及其中所代表的含义,点头答应“你自己也多加小心。大公大公很可怕。”
“你放心。”石钟淡褐的眼珠放出光芒,为她这句叮咛而欢喜“我是个战士,我的命要放在战场上,不会轻弃于此。”
石钟的身影消失于花树之中。
妍雪仿佛突然失却了力量,脚下一软,不自禁地坐倒在地。
双手慢慢捧住了面庞。
石钟带到的这两句话,对她而言,正不啻是晴天霹雳,又如同千里冰封的雪原吹过来的寒风,彻底吹醒了她浑浑噩噩的心。
大公不可信。
大公不可信。
大公不可信!
在此之前,她何尝不知道大公不可信?
她的母亲一见面,便使用瞳术令她双目失明,任由她来回奔突,走投无路。她的父亲,甚至连碰到她的肌肤,也是无法容忍的嫌弃,他接受她的唯一原因,只是因为觊觎她身后所带着的那个庞大的组织和可能带来的力量――清云园。
在察觉到最大的政敌云啸与自己府内有所联系、私通时,他又毫不犹豫地把双目失明的她作为诱饵送了出去。
即使天赐带兵以神速击溃云啸,闯入其府第时,全不知情的云天赐,为她带来的是一辆囚车。
她本该记住这些仇恨,这些耻辱。是什么蒙住她的心?是什么减弱了她的意志?她竟忘记了这一切!忘记了她所遭受的一切非人待遇!
记忆深处一双温和而清澈的秋波,带着哀愁注视着她。
小妍,是权势,是权势令你痴迷吧?
那个女子微微苦笑,然而她清澄的目光,洞察所有。她轻轻问着:因为大公许诺给你傲人的地位,因为唾手可得的无与伦比的权势,这些让你失去了纯真本心,是不是呢?
你从小便争强好胜,万事都要占先,有一件事落于人后,必定闹得天翻地覆,最后趁了你的心愿才罢。
然而,无论你多么好胜,多么骄傲,有一件事你却是没法改变的。那就是你的身份。你只是清云园一个剑灵小弟子,你是一个即便真是云姝遗孤也很难得到承认的孤儿,你永难拥有象芷蕾那样超脱的地位。你忍着,忍着,可是心里总是在期翼着,你不要输给芷蕾。你将拥有和她一般傲人的地位。
不幸你是瑞芒皇家的女儿,你有了这样的机会,你便不顾一切的往上爬。
小妍啊,你真的是为了慧姨才来到瑞芒么?你真的是为了带回云天赐,带回三夫人的遗孤才来到瑞芒么?
还是,你只不过要改变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是想一步登天而已呢?
也因此,在位给予你一点点善意的时候,明知拉住的易断易裂的袍角而已,你也不想放手啊“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华妍雪浑身颤栗,梦魇一般“慧姨,慧姨,我不是,我不想这样!慧姨,你错了,你想错了!”
她泪流满面,喃喃低语也渐至无声。
“慧姨,你是对的。我心里真丑恶,你因此一直不喜欢我,是吗?慧姨,我不过就是个功利无比的小丫头,和谢帮主她们有何区别?你早已看透了我,你早已失望了,因此你始终不愿醒来,因为这茫茫世间,毕竟没有你所牵挂的人和事了。”
当她踏上云天赐的倚天楼,小内侍鹿儿几乎没惊讶得叫出声来,――不认识她了。
一身衣裳为露水所湿,散绾松带,脸无人色,失魂落魄。
唯有一双眼眸,又黑又亮,如穿透黑夜的闪电,撕裂重重乌云。
和离开时言笑之间都带着些恍惚、心事重重的模样大不相同了,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坚定了起来。
只是,那种破釜沉舟般的决心,让人隐隐感到害怕。
天赐依然未醒。
风雨密集于头顶,雷电风暴随时打下来之际,还能这般无介、安稳地酣眠,是难得的幸福。妍雪不想吵醒他,只坐在一边,静静等候。
他受伤后苍白的脸色,此时泛起两片潮红,睡中的呼吸也有些浑浊。
抚摸他的额头,有些烫手,是烧的症状。
这么说,伤势犹未平复。
听鹿儿禀报的意思,让无数良医深感棘手的,并不是他的内伤,而是他中的毒。
那种很奇怪的,若隐若现的毒。
文大姐姐指出的“云天赐有危险”是提他的处境,还是他的伤?
或,两兼而有之?
她慢慢地挨近他。冰凉的面靥紧贴他的脸庞。什么都不再想,让她这一刻的意念中,只有她和他。
“小妍?”他在梦中微微睁开了眼,烛光摇动,映出一张如画的面靥,眼波温柔轻漾。“小妍,小妍”他把她揽在怀中,印上那花瓣似的双唇,如饥似渴般吮吸唇齿间淡淡散的芬芳清香。怀中人儿幽幽轻叹,有冰凉的泪珠滚落脸颊上,仿佛是纯白莲花上的露珠。
曙色透过纱帘,窗棂上一阵阵细雨敲打,这是个阴雨绵绵的日子。
两个人彻底清醒。
天赐吻着她脸上的泪,轻声许诺:“我娶你。小妍,我要娶你!你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娘,我就是那个最幸运的新郎。”
妍雪无声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襟,一一穿戴起来。如此郑重的神情让天赐隐隐害怕,随她坐起:“你生气了吗?”
“你是病人嘛。”妍雪终于抬头看他,嫣然而笑“病人做了坏事,人家总是不能够胡乱生气的。”
她美若天人,笑容更是举世无双。天赐看得呆了,复觉情怀如沸,将她拉到膝上,她的丝柔柔地拂过他的脸颊:“小妍。”
“唔?”
“没什么。我就是叫叫。”天赐微笑“确定一下,是真的,不是梦境。”
“天赐”妍雪眼色恍惚,坐在他膝上,似乎心不在焉。天赐却没注意那么多,等了半天无下文,又笑了起来“你这小东西,这么坏,马上就还了给我。”
“我”妍雪微微向后让了让,转了话题“这会子精神倒象不错。”
“我已好了。”天赐在她身底下伸手踢足“一个军团都打我不倒!”
妍雪摸摸他的额头,清凉湿润“半夜还好得这么快。”
“我本来就没事。”天赐朗声大笑“依我说,那是被你气出来的,动不动要生要死,欲走不留的。如今你可再也走不了了,我从此不生气,那是再也没事了。”
他拉着妍雪起来,亲手为她打理长,黑漆漆的长几欲委地,他拈了一绺在手中,闪着丝缎般光泽,香溢艳融,赞道:“好美的色。”
妍雪自镜中注视着他一头雪银似的白,微笑道:“你羡慕黑?”
“羡慕不来。”他想也不想地回答“你有了就够了,我看着也是一样。”
妍雪忽然叹了口气,轻轻地说:“我们原来是一样的色。”
“这是怎么说?”他不解。
“呃若是你跟你娘的遗传,我们岂不就一样了?”
天赐大笑:“孩子气。”
妍雪还是穿他的衣裳。云天赐惊奇地看她穿戴的过程,把稍长的玉色弹墨裤角塞在靴筒里,腰间用宽约五寸的长穗五色宫绦系起,打了个极大的蝴蝶结子,把臃大的部分遮得刚刚好,雪白风领颤巍巍的竖起来衬托下颔,根本不可能合身的宽大衣裳瞬间变得合身不已。她的一抬手一投足都是梦幻般的美好,而如此虚幻的美好竟被他掌握在手中,真是难以相信的奇迹。
他在旁边无事,见到冰凰软剑,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开刮弹出,剑气迎人:“好剑。”
妍雪道:“说起来这剑不是我的。”
“是你慧姨的?”天赐反正是耳熟能详。
“也不是。”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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