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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算是个人吗?

    亲眼目睹自己遭人欺负,

    他无动于衷?

    还说他俩各取所需!

    那她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妻子呢?

    会是她不敢想呵!

    于月莹在门后嚎啕大哭,身处异乡,举目无亲,在这个世界里没有她可以倚靠的浮木,她是飘摇的孤舟,不幸处在飘荡的怒海,随时都有翻覆的可能,根本没有安全可言。她想回家,回到她唯一知道的安全港湾。但,她要如何找到回去的路?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求那位冷酷且自称是她丈夫的男人帮助,但可能吗?他虽然长得还算文质彬彬,但全身激发出冰山的气息,她不认为他会对她慈悲的。如果他真有怜悯之心,就不会把他的"妻子"锁进房间,任她哭肿了眼。难道她就真的这样束手就擒,乖乖的任人摆布吗?不!她不要,她想要活下去,她还没看够这世界的美丽。从门前站起身,蹒珊的走到床边,乏力的躺下,她闻到床被上泛着浓郁而庸俗的香味,那断然不可能是她的喜好,她是有品味的,她说什么也不愿相信自已那么没眼光,居然会去求那冰山男娶她,但沈思源有什么理由要骗她呢?她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她想不通也想得乏力,遂任由散漫的视线缓缓移过这华丽的房间。她一向喜欢恬淡幽雅,喜欢心仪的碧绿色更胜过华丽的金黄、赤红。她愈看愈更加肯定,自已不会是这房间的女主人。

    突然,她的目光触及电话,希望陡然而生,她翻坐而起,急急拿起话简,拨了那再熟悉不过的号码,期望通向那温暖之处寻求救助。

    嘟!嘟!嘟!电话被接起,她迫不及待的先开口,"妈,是你吗?"“你是谁?”回应她的却是个陌生的女子。

    她不由得楞了一会儿,久久才呐呐的问:"请问,你那里是是姓于吗?""是呀!你找谁?"她的希望又升了上来,"我是月莹,我妈咪在吗?

    "姑且不去追究这陌生人是谁,找到她的妈眯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点都不好笑,你到底要找谁?"那女子怒气冲冲的问。

    她迷糊了."我真的是于月莹呀,"她只有极力强调。

    "你不可能是'于月莹'。"那女子更加强调,"因为我才是。"说完,她喀的一声挂掉电话。

    她震惊得呆住了,拿着话筒久久不能动,脑子里回荡着怎么可能?我的确是于月莹呀!可那女人是谁?她在说谎吗?但是她没有道理说谎呀!莫非她讲的是真的?但如果我不是于月莹,那我又是谁呢?一向深信的世界崩溃得太彻底,彻底得否决了她的存在,让她成了陌生人的妻子,还有一个陌生人拥有她的身分住在她一向引以为傲的家。若不是这骗局布得太妙,就是她疯了!

    沈思源气冲冲的走进家中的办公室,坐进橡木书桌后的真皮椅上。拿起之前阅览的文件想要继续,但心思却绕看他的妻子身上转,眼前出现的不是纸上的文字,而是于月莹脸上一滴滴凄楚的清泪。真是见鬼了,他认识她已有六年了,可他从来不曾有像今天这股的心动,她只不过是暂时失忆罢了,就算她不记得过去的自已,但她骨子里仍应该是那个蛇蝎心肠、处处工于心计的女人。绝对不应该是个楚楚可怜的清纯女孩。

    她该不会是装的吧?烦躁的抚过短硬的黑发,他实在很难把认识多年的妻子硬套上今晨失忆的于月莹。想起她吵着要回台湾,他的心就一阵阵的烦闷起来,除却工作上的繁忙不说,台湾已是他俩这一生的禁地,路上故土只会为他俩惹来杀身之祸!打开烟盒,他捡了根古巴雪前点上火,悠悠的吞吐。

    想起从前,他也说不上恨,只是有些埋怨,当年他虽只不过是帮里的一个小卒,但毕竟与那些兄弟称兄道弟的,义气干云,让他过得爽快,直到他遇见了于月莹。就算他不想改变他的人生也不行,而这一切全归功于她的硬逼,让他成了帮里的叛徒,他只有带她逃之夭夭,也从此落入无法摆脱她的悲惨命运。

    尽管他曾经对她恶言相向,但她就是厚着脸皮留下来,待在他的身边。她说她自已是棵杂草,这真是再贴切不过,不是有句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那还真是她的写照。

    所幸除了替他惹麻烦外,她还有一项特长,那就是会做交际,无论男的、女的都被她收得服服贴贴,不管是不是运用上、下流的手段。而他也是看在她还有这项长处才勉强答应收她为妻直到今日,而他的条件是,她提供床上火热的服务,及放任他在别人的床上寻求新鲜。

    他总是认为,这样的婚姻勉强还算可以维持,他也打算就这么马马虎虎的与她长长久久算了。可如今却突生变异!这女人果真是个麻烦,而他一点也不喜欢惊奇。算了,算了!就这样把她搁着吧!把她放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就不会为她心烦气闷。他已经很仁慈了,至少他设打算把她休掉,丢进贫民窟里,就算她终其一生部没办法恢复记忆,她也不用愁吃穿住行,他会员负责照顾她,算起来,她还占了便宜呢!

    至于她想回台湾哼!想都别想,他又不是疯狂失去了理智,她要自投罗网没关系,可她一定会连带把他给供出来,连累他的,因为她一向是个有难同当、有福独享的贱人,就算她失去记忆,那邪恶的本性一定不会变的。就这么决定,从此以后,他要当于月莹是个隐形人,只要她不做傻事危害到他,他俩就各自为政、互不相干。如果她敢惹麻烦,那就别怪他无情,他绝对会甩掉她这个麻烦,到时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从来就不是需要人怜惜的女子。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可不想因为这么一件小小的插曲而改变,一切还是会如往常一样的,他决定一定要硬起心肠。

    她在桌上的珠宝盒里找到了心爱的金色蝴蝶,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上,那蝶儿真实得不像是在作梦,它绚烂的色泽,夺目的宝石光芒,历历在目。父亲送给她的金蝴蝶确实存在,那么她的记忆确实是真的,而她当然也真的足于月莹罗!从被关进房里的四个小时以来,她终于破涕为笑了。不管刚才在她的家里接电话的那个女生是谁,一定会有合理的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她会自称自己是"于月莹",而且还在她家中生活,她得回去弄清楚。没错!她得回台湾,回到熟悉且温暖的家,回到爱她的父母、弟弟身边,谁也不能阻止,即便是她那位"丈夫"也不行。

    她很确定她"丈夫"若知道她的决定,一定会反对到底,或许他是嫌麻烦,或许他根本就不把她的需求当作一回事,总之,她是不能奢望能得到他的帮助,现在一切只脑瓶自己,她得选出这个地方,只要到达城市,应该就可以找到人帮助她的。

    她的脑筋飞快的转着,眼瞄看着华丽宽敞的房间,主意渐渐在脑中成形。首先她得了解附近的地形,知晓目前的情况,然后从中寻找一个脱逃的方法,或许她还能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找到朋友帮助她回家,另外,她得养精蓄锐,好好休息、补充体力,或许这段旅途会比她想像中困难。还有一点很重要,她需要钱,不管未来她是吃是住是搭飞机或搭车,处处都需要钱,她不至于会笨到以为没有钱还可以万事通,当然,她获得钱的对象就是她那位"丈夫",既然他硬要当她的丈夫,那妻子用丈夫的钱现所当然.毋需感到罪恶。

    想着想着,她的嘴角浮出了笑容。一整天的惊骇已经让她心神俱疲,不由自主的潜入梦乡,她梦到在不久的将来,她回到台湾的故乡,爸爸跟妈妈还有弟弟都微笑的站在门前欢迎她,妈妈还烤了她最喜欢吃的布丁蛋糕,一家人围在餐桌前,烛光缓缓摇曳,享受美食间,谈笑过往趣事,好不温馨,好不令人神往。

    "夫人、夫人,请醒醒。"

    是谁扰人美梦?她可不是什么夫人,要找夫人到别处去找,别吵她。

    "夫人,清醒来,会客室里有你的访客。"那人竟然动手摇晃起她来。

    她不得不睁开眼,朦胧中,她看到一张老迈肥圆的脸庞,明显是个异国人,她觉得陌生却又有些熟悉,"你是谁?""夫人,你又糊涂了,我是你的贴身女仆,我的名字叫玛莉亚呀!"记忆如怒海般波涛汹涌的卷来,可不是吗?她在一夕之间成了某个入户的主人,住在获华金屋,还有贴身女仆虽然情况令人难以接受,但事到如今,她也只有装着适应。沉默的坐起身.赤脚踩在绿白相间的大理石上,一阵冰凉马上让她睡意顿失,脑子迅速的清晰起来。

    "你刚刚说我有客人?”掠掠不知何时变得长长且汤卷的发,她止利梳妆向前拿着银梳大力的梳理,丝毫不心疼细柔的发丝,反而用力的像与它有仇般。

    "夫人,别那么用力,我来就好。"玛莉亚抢过了银梳代她温柔的轻抚秀发,让她想起以前妈妈也曾这样帮她绑辫子。此际,孺慕之心更浓,回国的决心更坚。

    "玛莉亚,你刚刚说的客人是谁?"她心想,或许是可以帮她的朋友。

    "是你的朋友,广达木材的老板。"玛莉亚说得云淡风轻。听起来似乎颇有权势及财势,可以帮助她回到故乡。"我们以前是怎么样的朋友?"玛莉业的手停顿了一下,马上又装着若无其事,"应该算是很好的朋友吧?"此刻的她是不经世事的女孩,根本无法察觉玛莉业的语气是否有所隐瞒。只能就字面上的意思猜测他们曾经是好朋友。

    "他叫什么名字?"她开始有了期待与好奇。

    "云中鹏。"

    名字倒是满好听的,"他是本地人吗?"是的。他跟老爷是合作的搭档。"奇怪了,既然是搭档,那人到她家来不是应该找沈思源,为何找她?那只有一个解释,她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问:"我先生不在家吗?”

    那三个字"我先生"说起来,她感觉好肉麻,也大亲昵了些。但她告诉自己忍耐、忍耐,为了将来的解脱,她要好好扮演这个夫人的角色。

    "是的、老爷到温室去了。"

    什么温室?她这才想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她的丈夫是以何营生的?他是做园艺,栽芥恒树吗?不大可能,那种粗犷且有暴力倾向的男人跟那种优雅的工作是扯不在一起的。但是,她还是想确切的知道,算是逃脱计划的一部分。"我先生他是做什么的?""老爷是开公司的,主要是出口柚木和兰花。"玛莉亚崇拜的说道。

    但听在于月莹耳中,却引来嘴角好笑的上扬,沈思源和兰花?阿!那幕景象就象鲜花插在牛粪上、野狼穿上西装一样超不适合,而且有引人发笑的效果。"兰花?"她忍不住要再问一次,她真的不大敢相信那个鲁男子会跟兰花这种优雅的植物扯上关系。

    "是呀!先生是爱花成痴,而且还是养兰界里的顶尖高手,他手上的兰花品种都是世界一流的,一株花甚至价值数百万美金呢!"她无法再将他视为笑话。她丈夫的事业听起来可真不校"好了。"玛莉业收起梳子,在她发上拨拨弄弄,盘成简单大方的髻,再用一把绘着水纹的银簪俐落的插上。于月莹摆摆头,看着镜中的映象成熟妩媚的贵夫人,这真的是她吗?她仍不敢相信这是十年后的自已。"夫人,走吧!让云先生久等了,可不好意思。"没错,她得尽快跟这位"好朋友"套好关系,了解情况,请求他的帮助。在玛莉业的协助下,她换上一件水蓝色洋装,及膝的裙摆扬出飘逸的波纹,晃呀荡的,随看玛莉亚带领的脚步进了会客室。

    米黄色系的会客室里,仍旧是华丽的布置,滚着金边的法式织布椅,看起来很贵的水蓝花瓶里插着艳红的假玫瑰及火鹤,琉璃的吊灯及其下镶着金边的吊扇规律的运转,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皇宫,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裘安,你终于出现了。"在椅子上悠闲院着二郎腿的男人是个大约四十多岁,发毛稀疏、小肮突出,且有些肥胖的中年人,他笑喀嘻的脸上表现出亲切的关注,是个长相普通的男人。

    她莫名的对他泛起一股恶心讨厌的感受,真是奇怪,这没有任何理由呀!她勉强装起笑脸,"你好,云先生。"笑着点头致意,小心的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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