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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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该由衷地赞美这一场雪的到来呢？

    雪飘了一昼夜，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气温骤降，跌破冰点。

    深秋落雪，在北方还是比较常见的。可是，我总觉得这雪来得好快。还没能很好的感受秋天，冬，就已经在路上了。你说，这雪来的好呢，冬小麦喜欢，农民伯伯喜欢。其实，我也喜欢，它清除了混杂在空气里的微尘，还装扮了城市。这样一想，雪，就成了我们的好朋友。

    雪，是冬天的信使。雪来了，冬天也就跟着来了。秋去，冬来，季节的更迭，像温柔的风，不急不缓地进行着。而我的日子，像潺潺的水，不紧不慢地流淌着。在来了又去了的日子里，好像刻下过很深很重的印记，又好像遗落在哪一段时光里。有些不安，有些慌乱。

    城市冬天的早晨，是和上学的孩子一起醒来的。我也和上学的孩子一起，叫醒冬天。像这样飞雪的清晨，我和孩子们，会早早出现在街路上。我们的身影，流动在白茫茫的天光下，是如此安静，又是如此鲜活。你说，这身影出现的好呢，可以填充城市空间的缝隙。这样一想，我和孩子们，就成了城市空间的动态元素。

    有多久没有遇见温暖过我，感动过我的纯白雪花了？抑或有几个季节了吧？下班时，选择步行。静静地走在华灯初上的、幽长幽长的街路上。大片大片飞舞的雪花，飘落在我的长发上，飘落在我的面颊旁，这么轻柔，这么绵软。这些不加雕琢的小小精灵，是坠落到凡间的天使吧？

    多想，把心交给这些洁净的雪花，多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直到路的尽头。这样的夜色，这样的心境，更契合回忆吗？雪夜里，那些美好的时刻，逐一回来了，再现在每个忘不掉的情节里。

    上师范的时候，最喜欢在下雪的夜晚，去冰场滑冰。因为有雪的冰面，格外滑润呢。记得有一晚，也像今晚这样，天空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来自不同年级的十几个人，像赴约似的，相继来到冰场上。

    雪花映衬的冰面，那么光亮，那么柔美，似缥缈的雾，如醉心的酒。

    我们，在冰场上跑啊，跳啊，笑啊。年轻的心，像长了翅膀，在冬夜里，在雪花下，尽情飞扬。

    “哎，以后还能看到你吗？”一个男孩子滑到我身边，扭头轻声地问。我望向他，当他微笑的眼神传眼递过来的时候，有一种微妙的感觉油然而生。后来，大概就是沉浸在这微妙而美好的感觉里吧。再后来，夜深了，学生公寓的熄灯就寝时间到了，我们理智地回去了。

    在这之后，一直没有遇到有雪的夜晚，也就没有遇到过那个男孩子。之后的几年里，常常在相似的夜晚，想起他来。或者，美丽的故事，往往都是这样发生的吧？

    人的一生，能记取的事情，并不会很多。我还有那么多可以回忆的事情，已经足够好了。转身，认真地看了看留在雪地上的一串清晰而须臾又会被覆盖的脚印，算是对秋天的最后一次回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