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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她有些局促,不一会传来咚咚声,像是一群人在追赶着什么,突然竹帘一晃,李宴还未看清那究竟是何物,就先被撞了个满怀。
她拥着怀中的人,低头一看,原来是个孩子。
“这……是怎么回事?你是哪家的孩子?”李宴从地上起来,揉了揉被撞疼的腰问道。
那孩子睁大了眼睛,抬起头,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身后。
清平袖中手指轻动,注视着女孩大又圆的眼睛。那女孩眼睛不错地盯着她,慢慢走了过来。
这情景真是有些骇人,李宴额角抽了抽,刚要开口,又是一人合身扑入,高声道:“在这里!快来,在这!”
几个人冲进来按住那个孩子,船家急道:“惊扰了客人,着实对不住了!快些先将人带走!”
那孩子被捉了出去,侍卫见状围了过来,青衣女子款款入内,拱拱手道:“冲撞了贵客,只是事从权急,还望多多谅解。”
她眼光轻飘飘瞥过清平,带着某种道不明的情绪转身离去,手中铜铃轻摇,发出空灵的响声,衣袍上的海波纹饰栩栩如生。
“你们不明不白的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的这袍子,你你你们赔我,不然上岸我就去报官!”
听这中气十足的样子,倒也不像是有什么危险了,果不其然,那女子已经开始叫嚣着要船家赔她的袍子,不然就要如何如何云云,船家理亏,争辩道:“咱们水道有水道的规矩!……不信你问问其他人!”
“问什么问!别说那些没用的了,你就说配不赔钱吧!”
虚惊一场,李宴转头道:“大人——”
清平靠着小几闭目养神,闻言道:“若是累了就下去歇着,换别的人上来守。”
李宴喉头一哽,心中五感交集,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出了船舱。
雨方下过,青石板上犹湿,原随从宗卷库出来,站在廊下看了看天色。
她身边的书令躬身道:“大人可是累了,不如先去前厅喝杯茶歇歇,钟郡长请您过府一聚,传话的人将请帖送来了,可要下官呈上来与您过目?”
原随用湿布擦了擦手,道:“不必,就回她,说我知道了。”
这就完了,难道不该给个准话?书令恭敬道:“是。”
待到原随将宗卷库里的陈年旧卷大致翻了个遍,书令已经站的两腿发软,笼着手道:“大人可是要用些点心?”
她没敢提钟郡长大人家的下人还在前厅等着回话,原随眼睛抬也不抬,道:“不必。”
书令既不敢怒也不敢言,据说这位原大人从前在贺州做巡按的时候就十分叫人头痛,经常领着巡按的大印,却干着提刑的活计,将巡按府变成了司狱,书令偶闻钟郡长称其为“一块又臭又硬的破石头,拿来垫脚都嫌膈得慌”,足以见此人之难办。
只是难办的原大人如今升了官,成了朝廷钦派的刑部侍中,奉了圣旨前来查案,做什么都是名正言顺的。钟郡长就算再烦她,也得面子上做好功夫。
所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书令默然退到一边,在腹中搜肠刮肚想着要如何回禀钟郡长,险些愁白了头。说到底这份原本清闲无比的差事,为何原大人来了以后,竟变的如此难熬了呢?
原随在宗卷库里呆到天黑,又错过了饭点,书令只得舍命奉陪到底,被饿的两眼发黑,几乎站立不住,才听原大人淡淡道:“行了,你回去罢。”
她不由热泪盈眶,心中千恩万谢退了出去。原随从宗卷库出来,搜身换衣,确保没有私藏东西带出,这才去签押房中取了官牌,骑着马回下榻的行馆。
至于那位还在苦苦等候的钟府下人,原随早已经抛之脑后了。
今夜无星无月,天边仅有一抹淡光,隐在夜幕下,江边渔火点点,偎依着河畔,芦苇丛中飘出几点萤火,蛙声四起,小虫鸣吟,晕开一片盎然夏意。
她走了一会,便觉得有些不对。
此地就算再静,这个时辰回去也能见着人影,怎地这般寂静如斯。
原随手摸进袋中,将一把匕|首反扣在手里。
如疾风穿过树叶,她附身避开一剑,从马背上滚落在泥土中。
黑衣人持剑而来,身形诡谲,她堪堪抵抗几招,便落了下风。
原随冷冷道:“便是这等迫不及待了吗?”
为首一人道:“何必多言,大人心中自有定数,且去了地下再说罢!”
忽地白烟滚滚,一束烟火冲天绽开,从道路两旁的草丛中跳出许多侍卫,将那几人压下。
“别叫她们死了。”原随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老规矩,留着做鱼饵,等大鱼上钩。”
侍卫们领命下去,原随看着远处天空消失的光亮,喃喃道:“李大人,你可要多拖些时日才好,全靠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它只是,来的晚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