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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部左侍郎冯行可素来唯兵部尚书郑f马首是瞻,上这样的奏折也是意料中事,楚承嗣对林绶的大动肝火深知就里,只是向林绶一笑:“皇上万乘之尊,何必和不成气候的小人置气?”
这话明指冯行可,暗里却意指前一天在殿上出言不逊的东胡使臣,林绶脸色微微缓和了些,道:“胡人气焰跋扈,一干老臣们还畏畏缩缩,只知道劝朕戒急用忍!你们说,朕该怎么忍?”
“臣前些时候派出的人已经到了平州,昨天便递了消息回来,”楚承嗣道,“听说这一代东胡可汗平素颇有大志,知道自己一族虽能称霸草原,实力却不足以干犯我朝,四月里便暗暗派使者不远千里翻越大漠入陈,与陈朝皇帝密约联手北下――”
“啊!”秦章低声抽了口冷气,殿内人也个个面色凝重。平州除了几处要紧关口外皆是一马平川,胡人向来在大漠里来去自如,为中原兵马所不及,倘若陈人大举由此北下,只要攻破那几处要紧所在,兵锋直指南下,不说秦州宜州,就是京城也会惴惴不安夜不安枕。
“这消息可靠么?”林绶吃惊之余更生出一丝后怕,急着追问。
楚承嗣在他逼视似的目光下从容点头:“这消息虽然是辗转得来,但是最初传出消息的人在平州经营多年,深悉局势,又对我们的人并不防备,想必不会乱说。”
“原来如此。”林绶收回目光,了然似的静静点头,“既然这样,倒是要好好安抚,暂时虚与委蛇一番。”
“历朝和亲虽都是宗室女,却从无天家嫡系近支远嫁,”李潢摇头道,“何况平州安抚使乃先楚王独女,又是朝廷命官,有关朝廷体面,这一样皇上千万答应不得。”
“朕自然不答应。”林绶唇角浮现一丝冷笑,“贺连忠老迈昏聩,身在边陲重地,连胡人这样险恶密谋都不知道,只知道敷衍太平,想来麟武军也是一样畏缩避敌,若非平州安抚使还知道为朝廷分忧,为中原争些脸面,朕早已席不安枕了!夷离在她手里受挫,便来求娶她,显然对她颇为忌惮,这样的良臣,朕却要把她白白送给蛮夷,难道他们当真以为朕是无知小儿么?”
“皇上见得极是。”楚承嗣面上的不自在一闪而逝,低声道,“不过平州安抚使毕竟是个女子,诸事多有不便,还是该赶紧选派些有能力又忠心的大将去平州主持大局才是。”
这一件事却是林绶的隐忧,他略一沉吟:“如今那五千人在平州演练得怎么样了?”
“有些进益。”柳倾斛道,“只是还需些时日才能派上用场。”
这五千子弟乃是他会同京营诸将亲自培养选□□的,堪称心血所注,林绶见他自觐见后便一直神情郁郁,远不似平日那样神采飞扬,便道:“京营新军可有不妥?”
“没有不妥。”柳倾斛强笑道,“是臣一时私事萦怀,失礼御前,请皇上恕罪。”
林绶见他神情闪烁,言语吞吐,显然有难言之隐,便也不再追问,向众人道:“既然新军还不成气候,那京营里又有谁可用?”
他刻意不提王家诸人,众人皆识其意,楚承嗣仔细想了想,默然摇了摇头,秦章却突然笑道:“臣虽然并不识兵事,却想要举荐一个人。”
“什么人?”
“臣觉得平州虽然凶险,但大局总在牢牢控制在朝廷手里,麟武军久在边陲,也并非真的不能战,只是领军大将暮气深重罢了。如今派人,要紧的不是能征惯战,而是对朝廷忠心耿耿并无私心且又能与平州安抚使和衷共济,使胡人无可乘之机。这样的人,京营内虽然没有,但宗室内可还有一位啊。”
“林绪虽然知兵,但毕竟还是未承爵的宗室,又没办过什么正经差使,人望不足,”林绶道,“晋王虽有人望,但朕听说他与平州安抚使素来有隙,不然也不会上折替自己弟弟请封了。”
“臣倒听说此举方显得晋王手足情深,”秦章笑道,“晋王已经是一州藩王,素来规矩安分,并无越轨□□之举,若非自认对平州安抚使一直有长兄之责,怎么会不顾声名对此纠缠不休?皇上且按平常人家道理想想,有哪一个兄长会愿意自己妹妹不在阁中安安稳稳待嫁,而是抛头露面地支撑门面?”
“朕倒是没想到。”林绶颔首道,“你且下去写个详细条陈来我看。”
这件事就此尘埃落定,其余的无非是如何敷衍胡人使者之类的细枝末节,众人又商议了近半个时辰,将其余几件积压事务也一并商议妥当,楚承嗣会同柳倾斛一同辞出来,看着秦章得意洋洋远去的背影厌恶地略一皱眉:“不知道晋王给了他多少银子?”
他久久不见柳倾斛答话,转过脸却见柳倾斛依旧神情恍惚,便低声喝道:“倾斛!”
“二哥。”长身玉立的青年眉目间愁苦无限,楚承嗣也不禁陪他一起唏嘘起来。
“嫣然总是这样一意孤行的性子,那人又柔媚狡猾,”心里掠过密信上的字字句句,楚承嗣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柳倾斛的肩膀,“既然木已成舟,你我兄弟就看开些罢。”
纵然两人已是同行同宿如胶如漆,终究也只能算是假凤虚凰的意乱情迷,并非自己的正经妹婿,楚承嗣第一次对林纵的女子身份在恼怒痛恨之余感到了些许安慰――无论如何,自己日后总不会有需要面对一个幼小失父的外甥狠下心肠的一刻,只是,面对一个失情丧爱的妹妹又该如何呢?
刚刚那点安慰又消散得无影无踪,楚承嗣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内阁值房,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