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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串儿的,问得前儿歇下来才想起又没让爹爹给媳妇儿防毒神水、这两夜辗转反侧焦心不已的仁哥儿,心中的愧疚都快溢出来了。可他是男子汉,在小七哥哥的事儿上头疏忽了已经是大错,如果再因此懒怠了作为王家男丁的职责,可不就是错上加错了吗?当下就想让人引着穆小七往佛堂找王子胜去,自己依然留下来待客,却不想穆小七背了翻了一番的功课也要特特过来参加这王南慈刹7钦婵丛谀鞘撬矢盖鬃匀∶妥值娜俪枭希膊皇枪馕烁矢复菪⊥嬉狻8趾妹廊硕模杂诘ザ篮屯踝邮ぜ嫫涫得簧洞笮巳ぁ心枪Ψ蚩匆桓霾幌月妒币簿推狡街腥酥说哪腥说牧成共蝗缌粝吕磁闳矢缍停埠檬适敝傅阋欢兀
太子惦记着他才给仁哥儿上了不到三刻、就将小家伙吓得不轻的“功课”,虽说记着要小心和软些,别又一次就将他吓狠了,可这要和软了,越发要见缝插针潜移默化不是?现在待客也是大好机会,例如史家兄弟的态度啦――虽说不想完全说清身份,但“上司之子”就足够提点了不是?又有同样作为知情人的史鼎和张久反应高下作对比,再有那些明显不知道自己身份的作对比……
可不就是再合适不过的授课实演?错过了多可惜!
太子拉着仁哥儿的手,站到王子腾身后,那样子说多自然有多自然,史鼎兄弟几个忍不住多看他几眼,他还为了人家一个温和有礼的微笑,那幅理所当然的模样,仿佛他真的不知道史鼎已经认出他身份,又或者,甚至他完全就没什么身份,单纯就是个给小竹马帮忙照顾长辈、迎接待客的普通小少年一般,那温和的微笑里头甚至带出了几丝腼腆,看得史鼎尤其恶寒――前儿那个敢冲皇帝半笑半嗔地埋怨他没规矩的张扬少年哪儿去了?
果然天家血脉,就是和别个不同,他自个儿八九岁时,还只是个会为了奴才们的怠慢藏不住颜色的傻小子呢!
再转头,看到被迫站得比太子还先一个身子的王子腾,居然能维持住一脸淡定,就是恰好迎了他家二妹夫进来,面对那个说是国公次子又打小儿就传出会读书的名头、却至今都只得一个监生没考出半个正经功名的贾二时,还能笑得十分得体地介绍:“这位是我三舅兄在军中上司的嫡子,因和仁哥儿玩得好,也不忌讳我家有孝,又愿意带着仁哥儿,可省了我好些功夫。”
偏贾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读书读傻了,竟没听出王子腾话里头的机锋,闻言也只当是仁哥儿的玩伴儿看,连那句是史鼎军中上司的嫡子都仿佛忽略了,甚至都不顾今儿是人家姐儿的洗三礼,随手拿了个荷包给穆小七当表礼不说,还随口就要考校起人家的学问来!
别说王子腾险些儿绷不住他那张温和淡定脸,史家兄弟三个都齐齐吓出一身冷汗来――
这太子是谁都能考校说教的吗?就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太傅,讲学时都要先给太子行全礼、等太子还半礼,然后赐座方才能得个座位呢!贾老二这随意的态度随意的语气……
还有那随意就递过去给太子的荷包儿,到底是要闹哪样啊?不说那荷包上头居然要命的是红底绣金,就算你是孙女婿孝期没那么久,就算你真读书读傻了不记得王家还在孝期里头就在人家家里亮艳色荷包……可你真的真的没看出王子腾介绍这位史鼎上司嫡子的温和语气里头,淡淡的敬重吗?居然随意单手就递过去是想死呢还是想死呢?你不给都好过给了呢……
这么二缺的贾二,偏生还是他们史家出去的老姑太太最偏爱的幼子!史家兄弟几个都恨不能掩面只作不相识了!偏偏荣国府里头那位国公夫人,说起来,哪怕是史鼎这个关系远了点儿的,也还是该正正经经喊一声儿姑姑的!贾二自然也是正正经经的表弟,哪怕小时候因文武殊途,接触的时候不多,但几家世交,谁不是听着这位是如何如何早慧孝顺的故事长大的?谁知道这位不只读书读到一进考场就各种状况各种傻,连俗务都这般儿……
偏还是九族里头跑不掉的表兄弟!
史鼎几个简直惨不忍睹了!
王子腾也是好不容易才忍住眼角嘴角的各种抽搐,因闻知他那个二妹妹没来、大外甥也没来,少不得借着详问妹妹的身子、外甥的功课等,转移开贾政的注意力。虽说一屋子好几个客人,史鼎张久等更是舅兄贵亲,他只顾拉着妹夫说话不太妥当,不过只要贾政不犯二,谁也不会去挑王子腾这个理儿。
张久眼尖,胆子也不比那征战沙场的武夫小,看太子手里捏着荷包似笑非笑的,心下虽有些犯咯噔,但看他另一只手依然牵住仁哥儿不放,偶尔还会侧头和仁哥儿小声嘀咕两句,便整整衣裳,缓步上前:“人大概也来齐了,又都是自家人,也不需那等客套。仁哥儿不如带着七爷下去说说话儿?我记得前儿仁哥儿还说有要紧事儿和七爷说呢,不过后来忙忘了罢?今儿可别又忙忘了。”看仁哥儿明显意动,却又一直往王子腾那边儿看,张久想想又补了一句:“舅舅也会帮忙看着的,仁哥儿还不放心?”
张久是张氏亲兄长,对仁哥儿也素来疼爱,虽没那等能将小家伙抱起来玩儿抛高高的臂力,却不曾减了分毫小东西对他的敬重。此时小家伙又是真的悬心着穆小七的免疫大计,少不得慎重将他那个“近日劳累又大惊大喜之下身子骨有些弱、精神有些恍惚了”的伯父托付给了舅舅,又乖巧地给史鼎兄弟几个行了一礼之后,才拉着穆小七,撒开小短腿,急速往王子胜那儿去了。
王子胜当然不可能真是在向先老伯爷夫妇祷告家中添了个千金,但他既然用这个借口躲了前头应酬,自然也不会因为知道焚香祷祝不足以传达幽冥、跨越轮回就彻底躲懒,哪怕他根本没见过永安老伯爷,和老太太也完全无所谓亲近,但不过三年,王子胜也无所谓守孝抄经。
虽然王子胜作为正宗道家长生门出身,对于佛经,其实很不感冒,可就像他对张氏说的,“不过是因为老太太喜欢,且尽这最后一份心”罢了。
无论如何,这个身子总是因为老太太留了余地,方才能够顺利长大。
信不信都罢,不过是给原身还最后一份儿因果。
王子胜写得很认真。
穆小七牵着仁哥儿,刚买过佛堂正堂的门槛,就看见西侧间里,一个麻衣素服的男子端坐在一张黑檀书案前,悬腕提笔,凝神缓书。因眼眸低垂,五官又是原就一般的,看着不如偶尔桃花四溢时的风情,却有一种未曾惊艳也铭心的平和。
让穆小七即使再遭白眼,也仍更愿意在仁哥儿去寻他爹时,抽空陪同他一道儿前往的平和。
让方才还拉着穆小七欢脱蹦跳的仁哥儿,都安静下来的平和。
因老太太生前好佛,所阅佛经众多,王子胜也不只是抄写往生经。恰好今儿写的是盂兰盆经,字数说多不多,却正好是仁哥儿他们来前不久才开始写的,王子胜又写得缓慢,就是听得仁哥儿迈门槛儿时的声响也不曾抬头,待得仁哥儿牵着穆小七一道儿,在佛前灵位前上过香再过去时,他依然缓缓落笔,仿若对外间一切无所知觉。
仁哥儿是个乖巧的,他给王子胜这般忽略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因此浑不在意,穆小七也无所谓,小竹马握在手里,怀里又揣着那枚皇帝特特让他捎给王子胜的寒玉,就是七月天里头靠着炭盆也不觉得很热,自然也乐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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