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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每次说话都不请不楚的,谁知道你什么意思!”苏婉之压了压无处发泄的火气,轻描淡写道:“反正我不会呆久,等你的病有足够起色保证能治好我就立马离开……我不是担心你,虽然你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让我想砍死你,但你没杀苏慎言,一命抵一命,你没做,我自然不会看着你因我而死,如此而已。”
姬恪看着苏婉之用力捏了捏手里的药碗,很想问她,苏婉之,你就非要这样嘴硬么?
但这话他也知道说出口无非是让苏婉之火气更重,念头百转,姬恪在心底叹了口气,最终开口也只说了一句:“苏婉之,如果我的病好了,你可以不走么?”
“我为什么不走?”苏婉之立即反问。
姬恪沉默了片刻。
在这片刻的光景里,气氛像是一下子冷凝了起来。
风斜斜拂过月白色的窗帘,鸟雀鸣叫声悉悉索索传进房间里,一株不知名的白色花朵自窗外探进,但屋内却还是隐约透着丝丝缕缕的寒冷。
――每次说话都不请不楚的,谁知道你什么意思!
苏婉之方才的话突然钻进了姬恪的脑中,须臾静谧的沉默,让他忽然升起了一种冲动,冲动化到嘴边变成了:“因为……苏婉之,我喜欢你。”
话一出口,姬恪也是一愣,一直以来他的思虑都走在行动之前,从什么时候起面对苏婉之他却总是做在思考之前,太多次的冲动,从忘不掉苏婉之在明都外最后的神情而孤身犯险独自上祁山到昏迷中隐约看见有人挥刀砍向苏婉之便拼死挣扎着醒来替她挡刀……这些都不像是姬恪会做的事情……可他还是做了……
种种种种终至如今。
在开口那一瞬间,姬恪没有想起复仇,没有想起皇位,甚至……没有想起自己齐王的身份。
他只是单纯的想这么说。
就好像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什么身份什么背负都不曾有的普通人。
他只是姬恪,而苏婉之也只是苏婉之。
苏婉之起先一怔,迷惘了一瞬,随即冷笑:“我是喜欢你我就欠你的么!姬恪,你够了!之前你将我的感情弃之如敝屣,现下你就想靠着两句甜言蜜语把我再哄回来么?我不知道你到底又想做什么,你要利用我就直说,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别用什么喜欢我来做借口,这样很……”苏婉之皱了皱眉,思忖措辞,“……很、很无耻。”
说着,苏婉之抄起药碗,转身就要走。
只走出一步,手腕就被一只湿淋淋的手攥住,回首是姬恪的面容,不知是否错觉,姬恪的脸上竟有些受伤:“你不信我?”
苏婉之想甩开姬恪的手,可他攥的实在紧,若要大力甩开又难免会伤到姬恪,只好忍耐住继续冷冷道:“姬恪,你骗了我一次、两次,又怎么好意思让我再信你?第一次信你是我傻,第二次信你是我识人不清,可这第三次……姬恪,换做你是我,你还敢信么?”
语至末尾,越发厉声起来。
紧攥着她手腕的手渐渐松开。
苏婉之揉了揉手腕,莫名想等着姬恪的回答。
可是这次姬恪只是泡在木桶里,抿着唇低垂眉目一言不发。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别的情绪,苏婉之再度转身,漫步朝厢房外走。
姬恪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响起。
“对不起。”
没有回头,苏婉之反而加快了走出的脚步,似乎一瞬也呆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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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恪一直泡到水温冷却,忍不住咳了两声,才缓缓从桶中爬起身。
穿好衣服的时候,其徐正巧敲门。
“进来。”
其徐推门而入,随之入内的小童手脚利落的将木桶和用过的药碗收拾起来,姬恪恍若未见般低头兀自盘着手上的纱布。
待小童都走尽,其徐正色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递给姬恪。
姬恪并不问其徐是怎么将消息带进来的,只一目十行的将文书内容看尽,短短的一份文书包含了近日相关的大量信息。
迅速看完,姬恪将文书一合,问:“这些消息都是什么时候的?”
“约莫三日以前。”
姬恪没说话,只是看向窗外。
那株不知名的白色花朵成群簇拥,满目的苍白傲然而立,挂满了枝头,带些许凄怆味道。
晟帝比他想得要撑得久,明都虽然已然气氛严峻,但若赶回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来得及如何……
姬恪忽然之间,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