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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有点不明白, 照理说琼州的日子应该是很快乐的。
为什么子夜会出去浸淫那些是是非非。
如果自己拥有他的一切, 便绝不会离开半步。
不过,说不上幸运还是不幸。
子夜不去秦城,如果他们不曾相遇, 自己此时此刻,又会在身在何地?
前情分割线
刚刚降临的夜, 黑得还不那么透彻。
带了些微薄的淡蓝,和着隐隐的海浪声, 如同鸟鸣山涧, 格外宁静。
同样宁静的,还有这座半大不小,充斥着异域风情的城。
不似北京巍然肃穆, 也不似江南月下花柳。
一扇窗一扇窗的灯, 从空中俯下看去,就是鬼斧神工的人间至景。
夏笙蹲坐在漂亮花园的瓦房山, 看着下面吃饱了饭的孤儿们欢声笑语的游戏, 长叹了口气。
“你又怎么了?刚才还不好好的吗?”杨采儿拿这个芒果,吃得不亦乐乎。
“子夜怎么还不回来,好无聊。”
她一个芒果皮扔过去,夏笙灵巧一躲,皱起眉头:“干吗砸我?”
“老娘陪着你你还敢说无聊?”杨采儿瞪眼睛:“我才无聊呢。”
“那你走啊, 老子又没求着你。”夏笙扒着眼睛做鬼脸。
“想死吗?”杨采儿索性不吃了,把芒果往袋子上一放,伸着沾满果汁的手就往夏笙那靠:“过来, 姐姐让你好好舒服舒服。”
“脏……”夏笙骂到半截,像是有感应似的,忽然转了头。
果然是子夜。
修长的干净身影,腰间的玉佩随着衣服柔软的褶皱轻轻晃荡,倾泻而下的黑发衬着冠玉美眸,须臾间便照亮了整个已浸暮色的花园。
小韩刚要往下跳,才发现子夜身后还跟着个人。
翩翩公子,玉树临风,长得并非一等一的面容,却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淡青长衫题诗折扇,要不是身边的穆子夜太耀眼,也算得上是人中龙凤了。
看着他俩优雅间有说有笑的样子,夏笙又缩了脚:“他是谁?”
“他呀……”杨采儿凤眼轻转,呵呵的乐:“他是大夫人,你是二夫人,你说他是谁。”
夏笙满脸不信。
“真的,没见主人的高兴样吗?”杨采儿笑得更开心了:“主人回来可是先去找他的,怎么样,连你在这都没注意吧?嘿嘿。”
夏笙顿时动摇了,忍不住又偷看他们,真是没见着自己,正相互说着话呢,又被冲上来的小孩子们团团包围,气氛那叫一个融洽。
他一屁股又坐了回去,郁闷上来,脚不自觉往前踢,嘟囔:“高什么兴,切。”
没想劲使大了,几个瓦片没撑住,噼哩叭啦的全都落下去碎在地上。
本来正低头温和说话的穆子夜微怔,向上打量:“夏笙?”
小韩没回话,看看他就开始望天。
“下来,在那里干吗,真淘气。”穆子夜话是训斥,语调却温柔的不得了,搞得身边的小孩子推推搡搡一阵窃笑。
夏笙理直气壮:“我不,我高兴在这。”
“那你先玩吧,正好我和水叶有事,记得去吃晚餐。”
夏笙目瞪口呆,看着穆子夜若无其事的就转了身,倒是那个叫水叶的男人,举着扇子若有若无扫了几眼,也跟着走了。
杨采儿差点笑得得了内伤,拍了拍裙子,伸个懒腰:“哎呀,饿死我了,我去吃饭了,你不知道,王妈做饭好吃得很,她最喜欢我和林水叶了,总做东西给我们吃。”
一片沉默。
“喂,走啦,吃饭啦。”她拍拍他。
夏笙不高兴的躲开:“我不吃,不饿。”
“嘿嘿……”杨采儿又笑起来,也不去管他,自己轻身就跃下房檐跑进内院没了踪迹。
――
小韩的优点是心地好,但心地好的缺点就是太容易相信人。
杨采儿本就是打击报复的顺嘴胡诌,一见到好吃的早把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夏笙却越想越不高兴,在房顶上闷到了天黑得透了,也没见到子夜过来关心自己,只得悻悻的回到地上主动去旁敲侧击。
这是琼州府东南的一个宅院,并不是很大,里面却精致,主要是收养那些无家可归的小孩,顺道在回不了谷时歇歇人马。
他绕了几圈,孩子们大约是睡了,四周静谧至极。
“都干吗去了……”夏笙左晃右晃,好不容易见到个端水的丫鬟,忙拦住她问:“穆子夜呢?”
小丫鬟本是谷内来的,自然对漂亮的夏笙自然有所耳闻,便规规矩矩的回答:“主上去了林公子家,今晚怕是不会来了。”
“啊?去他家干吗?”夏笙张大眼睛。
“这……属下不知。”小丫鬟看他鬼鬼祟祟,便问:“公子还有事吗?”
夏笙摆摆手,不知琢磨了些什么,整个精神气都消失掉,神神道道的就走到别处去了。
――
夏笙却越想越不高兴,在房顶上闷到了天黑得透了,也没见到子夜过来关心自己,只得悻悻的回到地上主动去旁敲侧击。
这是琼州府东南的一个宅院,并不是很大,里面却精致,主要是收养那些无家可归的小孩,顺道在回不了谷时歇歇人马。
他绕了几圈,孩子们大约是睡了,四周静谧至极。
“都干吗去了……”夏笙左晃右晃,好不容易见到个端水的丫鬟,忙拦住她问:“穆子夜呢?”
小丫鬟本是谷内来的,自然对漂亮的夏笙自然有所耳闻,便规规矩矩的回答:“主上去了林公子家,今晚怕是不会来了。”
“啊?去他家干吗?”夏笙张大眼睛。
“这……属下不知。”小丫鬟看他鬼鬼祟祟,便问:“公子还有事吗?”
夏笙摆摆手,不知琢磨了些什么,整个精神气都消失掉,神神道道的就走到别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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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生来从没有见过海,定然是种遗憾。
特别是夜色中的海水,又凉又暗,比无垠的天空更漫无边际。
表面温柔实质阴烈的晃动。
银白沙滩空无一人。
远处的灯,更远处的人,似乎顷刻间都在这景色中融化了,只剩下内心深处的淡桔微光。
渺茫而温暖。
――
厚底的白色长靴,工笔画似的银色梅花精细的绣在上面,被水镜反映,熠熠生辉。
长靴往前迈一步,又一步,忽而随着海水的涌动向后退去。
来来回回。
夏笙乐此不疲的玩着这个游戏,不知过了多久,终于随着不经意的走神湿了半身,索性脱掉靴子,挽起衫摆,任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冲刷起修长的小腿来。
比起温热的南海夏夜,这海水格外凉爽,再看黑黝黝的尽头,璀璨星空,不由神往而呆若石塑。
――――
当穆子夜寻到海边时,抬眼便看到了夏笙那有些纤瘦又有些落寞的背影。
海天夜幕,星月交辉,淡淡身姿美丽得让他心惊。
穆子夜惘然间在椰树旁停了步子,椰影打在俊脸上,模糊了羽睫的墨痕。
他忽而想起了小时候的日子,娘也经常如此,赤着脚,踩着水,看向很远很远的北方。
穆萧萧为人做事总是强硬,唯有那种时刻,才会显得又孤单又脆弱,让人入目便不觉酸楚了眼眶。
几乎每个人,都会在心底藏匿一段悲哀的缺憾,永永远远放不开手。
但他一直期望,夏笙所经历的每个瞬间,都能圆满。
――――
“站在那干什么?涨潮会有危险的。”
清雅柔静的声音让夏笙回了神,他扭头看见穆子夜玉树花容,不自觉便迈上岸去,近了才想起自己明明是在因为他而抑郁不欢。
“听说你没吃饭,我给你带了些点心。”
修长手指提了雕花饭盒,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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