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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手,竟然发现大钢勺被敲变形了。
缪宣:“……”
可以的,不愧是蟒蛇皮。
一双冰冰凉凉的手臂搂紧了他的腰,湿润浅淡的气息拂过他的后颈:“这么不欢迎我吗,小宣?”
缪宣冷酷无情:“对,所以你可以出去了。”
“出去?”身后的人沉吟了一会儿,好像真的很认真去思考这个提议了一样,然后他断然拒绝,“我拒绝。”
他俯身亲吻缪宣的后颈,这个来自冷血动物冰凉而潮湿的吻,让缪宣本能地打了个寒战:“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喂!别咬了。”
百里刑满足地看着青年后颈上细密暧昧的痕迹,然后抬头蹭了蹭他毛绒绒的立耳:“好。你怎么没有穿围裙?”
缪宣:“为什么我一定要穿围裙?围裙脏了,我不想穿。”
“这样吗——”百里刑不失遗憾地叹了口气,“那真是令人沮丧……锅里煮的是什么?好香。”
缪宣微微一笑:“蛇肉羹。”
百里刑:“……”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没穿围裙吗?”缪宣继续道,“因为刚才给蛇剥皮的时候把血溅到围裙上了,所以弄脏了。”
“那条蛇挣扎得到处都是血……蛇的精力可真好。”
百里刑听着缪宣的挤兑,倒是慢慢笑起来。
“谢谢夸赞,小宣也很厉害。”
缪宣眼神死:“我不是在夸你……起开,你戳到我了。”
百里刑毫无歉意地道歉:“啊,抱歉,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毕竟蛇的精力总是很好。”
缪宣慢慢放下了勺,单手按住了案板上的刀:“如果不能控制的话就剁掉好了。”
“反正割掉一个还剩一个,两个都处理掉皆大欢喜。”
“这样可是不行的。”百里刑伸手覆在缪宣按着刀的手背上,“这种刀具不可能割破我的鳞片,小宣可以试一试别的方法。”
“也许用牙齿能够咬断也说不定呢……要不要来试试看?”
缪宣:“……”
#果然比无耻我是不可能赢的#
他想了想,决定和百里刑讲道理:“我最后说一次,下次再也不许超过十二个小时。”
“嗯,好,是我的错。”百里刑千依百顺,把下巴搁在他的肩窝里,“如若再犯错,它们就随你处置。”
缪宣:“……”
“我跟你讲。”缪宣把钢勺往汤锅里一顿,“再有下一次,剥了皮锅里炖的就是你。”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放在他腰间的双手徒然收紧,百里刑闷闷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
“好啊,我等着你来杀我。”
“用你的……绞死如何?”
————
百里钺线
远东战线的夜晚永远都是这样寒冷。
白雪簌簌落下,蓬松地在地面上堆积,一层层堆砌直到成年男子的腰部那么厚。
即使高耸的岗哨上有净雪装置,定点还有军士来清雪,这里仍然是一片素白,连绵的岗哨好似冰雪雕刻的长城,在寒风中屹立。
雪花夹杂着冰渣落在缪宣身上,他只穿着单薄的背心,却一点都不觉得冷。
他的身后是密封的简易移动帐篷,帐篷内跳跃着小小的火光,给这片冷肃的天空添上了一点软软的橘黄。
一个冰冰凉凉的大型物件“pia”一声贴到了缪宣后背上,一口凉气吹着他的侧脸,冻得人打了个哆嗦。
大型物件哼哼唧唧道:“哥哥,汤好了。”
缪宣一边抖落头发与耳朵绒毛中的冰渣一边道:“你怎么出来了?外面这么冷。”
“因为帐篷里也冷啊……哥哥不在的地方,有什么区别吗?”百里钺细心地帮助兄长清理尾巴里的冰渣碎雪。
缪宣:“等等!——别摸哪里!”
百里钺:“可是不把冰渣抖下来一会儿进去会化成水,哥哥会被打湿的。”
“早就没有雪在里面了!”缪宣一把扯着懒洋洋的弟弟往帐篷里走,“这么冷你不应该是想睡觉吗?这么精神还真好?”
“为什么?”百里钺轻轻咬了咬哥哥的后颈,“当然是因为哥哥是暖的啊。”
帐篷的门重新封上,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顶端挂着橘黄的灯,将缪宣的银发与白色的毛染成暖色。
地面中央则点着小小的火焰,火焰上架着一口锅,国内是冒着泡的红色汤汁,帐篷负责换气的系统发出轻轻的嗡嗡声,与这咕嘟咕嘟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演奏着世俗的温馨。
缪宣喝了一口汤,觉得还不够醇厚粘稠,切了一些土豆倒入:“下一次不要这样胡闹了……在岗哨上也没地方清理。”
“为什么要清理?”百里钺看着雾气对面朦朦胧胧的兄长,蠢蠢欲动,“留在里面不好吗?哥哥嫌弃我了吗?”
缪宣:“……”
缪宣:“对,我嫌弃你了。”
百里钺绕过火堆就往缪宣身上倒:“不行,我不许哥哥嫌弃我。”
“别动!锅要翻了!”缪宣眼疾手快稳住锅,“你身上还是很冰……远东军区不适合爬行纲,你任职的时候怎么就选了这里?”
牢牢地将缪宣抱在怀里,百里钺得逞地笑了:“选了远东军区,当然是因为哥哥也在这里啊。”
“哥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
秦越线
“老师……我明明完成了,为什么不给我一个优上?”秦越盲拆着手中的零件,委屈地道,“您这是以权谋私啊。”
他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放了一排整整齐齐的零件,就算是让缪宣来拆也不会比他做得更好了。
缪宣合上光脑,不自在地偏过头:“因为你超时了……你整整超过了两个小时。”
“这样啊……两个小时。”秦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随后他笑了:“老师这是不满意吗?我下次一定改。”
缪宣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两个小时啊。”秦越笑得阳光开朗,露出口腔中尖锐的獠牙,“果然还是太短了吧……不能让老师满足。”
缪宣:“……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吗……”秦越偏了偏头,双眼中闪耀着赤金的色彩,“那又为什么不给我优上?我不是‘命中’了吗?——百,里,老,师。”
他刻意慢腾腾地念出这个尊称来,那四个字仿佛在他的唇舌间被细细舔舐过一次,流淌着旖旎而粘稠的情感。
“不行。”缪宣起身,态度坚定,“让你考试就好好考试,胡闹什么?又不是不给你……总之你就等着补考吧。”
“补考吗?”秦越扑哧一声笑了,“我记得这一次也是补考吧?既然两次考核都没有通过,那么我只能再选修一次老师的拆解枪械了。”
“好棒啊,明年又是老师的学生了。”
走到门边的缪宣:“……”
缪宣颇为无奈地取下外套:“……算了让你过吧,我们该走了。”
秦越也站起来,但是他却并没有伸手去拿自己的外套,而是扑到了缪宣身上。
“那可不行!”他将头埋进缪宣温热的侧颈,“违反了规则的坏学生怎么能不得到惩罚?老师让我通过才是以权谋私,更何况——”
秦越轻轻咬住了缪宣的耳垂:“老师,只要还是你在监考,我就永远都无法通过啊。”
———
凯珀尼亚线
秋收的季节到了。
虽然不论是哪一个季节,冥王殿永远都是一片死寂。
冥王殿的藏书室被凯珀尼亚整理得井井有条,缪宣把石板放回它的原处,单手抓着凌乱的长发往梯子下爬。
啊……这种事情真的不能再干了,这真是侮辱知识……也幸好是石板,如果是植物纤维制作的纸那就没有挽救的余地了。
白色的雪貂从墓园里跑出来,占满了满身不知道是骨灰还是灰尘的脏污,眼见着它就要窜上缪宣的衣摆,一个披着黑色衣袍的男人从大殿外走入,同时伸手揪住了雪貂的尾巴。
雪貂:……
雪貂瑟瑟发抖,老老实实把自己缩成球。
缪宣看着他:“你来了?石板我已经清理完了。”
凯珀尼亚忍不住笑了笑:“我不是来找石板的……你……还好吗?”
缪宣:“又没有流血,我还不至于这么脆弱吧?”
红晕慢慢爬上了凯珀尼亚苍白的脸庞,他往日里古井无波的双眸再一次荡起涟漪:“对不起……是我没有忍住。”
两人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缪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而凯珀尼亚看起来则是自责羞赧得不行。
缪宣:……
别这样吧,明明吃亏的是我啊……
最后还是缪宣先打破了僵局:“我记得最近送了一批水果,如果今天不吃的话,明天应该就要坏了。”
凯珀尼亚:“嗯。”
他恢复了冷静沉默的样子,要不是伸手紧紧抓着缪宣的手,看起来倒是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了。
雪貂球被凯珀尼亚另一只手拎着,此时安静如鸡。
两人并列走在石砌成的走廊上,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在他们的身后留下两道交融在一起的影子。
凯珀尼亚微微侧过脸,静静地看着青年鲜活红润的面庞,湿润乌黑的长发——夕阳烙在他脸上,勾勒出朦朦胧胧的深紫色眼眸。
在那一刻,凯珀尼亚甚至有些迷茫。
他所得到的一切真的是事实吗?这究竟是一夕的欢愉,还是痴狂的幻梦呢?
两人走到殿堂深处,雾气笼罩着这里,再加上雕塑鬼影曈曈,让这一片地方宛如鬼蜮。
缪宣拆开保存完好的箱子,大概是遇上了丰年,这一次送来的时令水果格外多。
雪貂抱着一只圆滚滚的苹果不愿意松手,缪宣轻轻弹了弹它的鼻子:“你不能吃了……你昨天已经吃过葡萄了,再吃你消化不了。”
雪貂讨好地轻轻咬了咬缪宣的手指。
“它懂得照顾自己的。”凯珀尼亚将手边的石榴剥开,递给缪宣一个小小的金色盘子,“你……渴了吗?”
缪宣愣了愣,接过了盘子。
金色的小圆盘里,整整齐齐放着十二颗石榴果实,饱满晶莹惹人喜爱,像是小小的红宝石一般。
它们的颜色,和凯珀尼亚的眸色是如此相像。
缪宣失笑,他把十二颗石榴果实一一拿起,连着籽一起咽下。
“十二颗,我都吃掉了。”
————
百里戟线
缪宣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的嘴唇。
很好,果然破了。
阳光透过温室一般的玻璃墙壁射入室内,原本就已经异常温暖的房间里还开着暖气,室外是白雪皑皑,而室内的温度却高达五十摄氏度以上。
汗水不停地从缪宣身上淌下,脸颊上的汗水滴到嘴唇上,在尝到咸味的同时也令缪宣感到了细微的刺痛。
高温对毛绒绒来说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缪宣洗了一把脸后走出卫生间,看到了躺在暖气口边晒太阳的百里戟。
高温令毛绒绒不适,但百里戟却在暴晒下舒服地露出了鳞片片。
“哥哥。”百里戟微微微微眯起黄澄澄的双眼,像是一只想要被撸毛的大猫,“我的鳞片脏了……”
缪宣无奈地叹了口气,领起脚边的水管走到他身边坐下:“不是昨天刚洗过吗?”
百里戟不回答,只是一应撒娇:“泥沙夹进缝隙里了……我不舒服……”
他平时的声音都是懒懒散散满不在乎的,唯有这时候会认认真真看着你的双眼,虽然仍然没有什么起伏,但是那种声音被放软了的质感——相当犯规。
缪宣一边用水冲洗鳞片一遍仔细看,果然在鳞片的缝隙里发现了许多泥沙。
百里戟晒太阳的房间里除了全部透明的墙壁与天顶外,地面上铺着细沙,也有浅浅的、用作装饰的水池。
有的时候太阳暴晒会让沙子的温度也升高,百里戟兴之所至还会在沙子里滚一滚,就和糖炒栗子一样。
“下一次自己去浴室里洗掉。”缪宣拿出了一把刷子,无情地戳破了糖炒栗子的谎言,“而且你的鳞片只是夹了细沙应该没有感觉吧?”
百里戟:“……”
百里戟躺平:“我不听,我就是要哥哥帮我洗。”
缪宣哭笑不得:“这么喜欢干净为什么还要在沙子里滚?”
百里戟:“舒服呀。”
热热的沙子很舒服,但是哥哥的清洗更舒服一些。
缪宣哪里看不出百里戟在想什么?他拎起水管对着百里戟就是一顿冲:“转身。”
百里戟没有转身,而是爬起来扑到了缪宣身上,把下巴搁在缪宣的肩膀上。
室内的温度本来就高,身上再揣一个鳞片烫得能煎鸡蛋的家伙,缪宣当即就想把他推下去:“你晒了多久?好烫啊。”
百里戟稳得一批,只是拿过缪宣手中的水管对着两人冲:“这样温度就降下来了。”
已经被汗水弄得半湿的毛绒绒变成了一只全湿的毛绒绒。
缪宣:……
百里戟黄色的双眼逐渐变成淡金色,他看着缪宣,声音听起来竟然有点意外:“哥哥,你的嘴唇破了呀。”
缪宣:“……别装作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知道啊”百里戟轻轻地笑了,“所以我就帮助哥哥早一点愈合吧。”
他突然凑近,轻轻舔舐着流血的地方:“哥哥的血液,好甜好甜。”
—————
西里亚斯/克里斯线
唐人街。
属于异乡人的新年即将到来,这一片街区中处处都铺陈上了喜庆的红色。也许正是因为远离家乡的缘故,每逢佳节倍思亲,这里的人们在新年来临的时刻要远比在家乡时更加注重热闹。
街道边上,一个高大的男人走出狭小的店门,他生着刀劈斧凿一般坚毅的五官,湛蓝的双眼像是最宁静的冰湖。
这原本应当是当地人中最英俊的样貌,但他此时怀里却抱了两个可爱圆润的大红灯笼,而这个男人身上也穿着纯黑色的唐装——这就令店长好感大增。
“您也要庆祝新年吗?”店长在看到他的时候问道,“请问您想要买什么呢?”
“是的。”男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有些小为难地用店长的母语说道,“灯笼?”
“啊呀您会华语。”店长很开心。
“并不精通,只会几个词语,都是跟着我的亲人学习的。”男人接过了灯笼,难得地和陌生人解释道,“他是我的伴侣……我的爱人。”
二月里的天气仍然寒冷,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在一片柔软的红与白中,克里斯望着远处跑过来的人影,眼里渐渐染上了温暖的笑意。
来人穿着大红色镶金盘扣的唐装,看起来那是相当的喜庆。虽然主人可能并不喜欢这种配色,但是不得不说这一套衣物非常衬他的精气神——毕竟克里斯心中的小老虎永远都是这么亮亮的。
寒冬腊月的雪天气温已经突破了零下十度,然而两只非人类仍然只穿着单衣,也许单看着一人的时候会令人觉得孤寂,但当他们两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只有莫名的和谐。
缪宣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因为没有打伞的缘故金毛上已经积了一层浮雪,他钻到了屋檐下,站在克里斯身边:“你买了灯笼吗?那我们就只剩下春联了……算了回去自己整吧。”
克里斯伸手将他脑袋上的雪花轻轻拍落:“好。”
缪宣摸出购物清单仔细研究:“我们应该都买齐了……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这两周应该不出门了。”
掸完雪后克里斯也不将手放下,而是继续轻轻地揉了揉爱人的脑袋:“我们走吧。”
“嗯。”缪宣摸出一只糖葫芦咔嚓咔嚓叼在嘴里,扭着头含糊道,“别摸我的头。”
两人坐上了越野,克里斯放下后备箱后打开副驾驶的作为,然后看到了把自己拧成红糖麻花的小老虎。
缪宣叼着糖葫芦扭着脖子试图系安全带,但是他手边还有一个大袋子忘了放后备箱,再加上不想让糖渣落在衣领和毛绒绒的方向盘上,这就导致缪宣的姿势非常诡异。
克里斯:“……”
克里斯轻轻地笑了,他先伸手将碍手碍脚的大袋子扔到后座上,随后在副驾驶上坐下,俯身帮缪宣扣安全带。
难得他两米多的个子也能将上半身钻过来,缪宣艰难地抬着头试图让糖葫芦不要沾到克里斯的头发:“快一点!”
不远处的超市门口突然点起了爆竹,吓得缪宣糖葫芦都差一点就要掉了,他转头望去,在一片白皑皑的雪地中看到了一抹抹流云一般的红色。
不知道身上的安全带什么时候已经被系好,缪宣回过头去,望见了身边的克里斯——虽然已经系好了安全带,但是他仍然没有回到自己的副驾驶上。
他伸出的双手搭在椅背与方向盘上,将小老虎圈在自己的怀里。
缪宣望着他湛蓝色的眼眸,在里面看见了尘世间热闹欢庆的烟火。
噼里啪啦连绵不绝的声音里,克里斯低头轻轻吻在爱人圆滚滚的眼睛旁边,随后细密柔软的亲吻一直向下,最后落在了缪宣满是糖渣的嘴角。
“新年快乐。”克里斯的声音在鞭炮声中隐隐约约,但不论是背景声音多么嘈杂,也清晰地传到了缪宣耳边——就像是他从来都不会轻易表露的情感,就像是他总能做到的承诺,就像是他沉默而固执的坚守。
“新年快乐”他用着他的母语,一个字一个词都那么认真,清晰地咬字字正腔圆。
他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