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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行。”
啪!
刚刚还在晃荡的脑袋,立刻被胡惟庸扇了一巴掌,而且力度很大,让张麟眼冒金星。
这更让张麟不敢相信了,竟然有人敢打他耳光:“你特么……” 话还没骂完,胡惟庸一巴掌又扇到他另一半的脸上,直接把他扇懵逼了。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扇他两巴掌,这对张麟来说,是奇耻大辱!
“小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殿下可怜你爹爱子心切,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胡惟庸面对张麟,没有丁点客气:“回家烧高香吧小子,如果不是殿下心软,你落到我手里,我用铁刷子把你骨头上的肉都剔下来1
言语中带着的阴冷,让张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脸上也不觉得那么疼了,张麟有理由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能干出这样的事情,要知道他可是和朱楷讨论埋人当化肥的狠人。
胡惟庸用食指点着张麟的左胸口:“殿下把你交给了我,你就给我好好干,我可不像殿下那般对你宽宥,得罪了我,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别觉得我是在威胁你,也不用指望殿下能放过你1
“……是1
颤抖着拿起手中的铁刷子,张麟的脸上写着苍白和难受。
这不是他想要的,但却是不得不面对的。
或许,真像胡惟庸说的那般,自己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哪怕张龙……胡惟庸也不放在眼里。
所以,在接下来的七天里,张麟就是在监牢的审讯房里渡过的,每当他拿出一份口供就去交给胡惟庸,然后胡惟庸认为不行,张麟就继续回到审讯房里继续对抓来的俘虏进行审讯。
逐渐的,张麟也明白了,胡惟庸想要的答案,不是什么事实,而是有利于朱楷一方的口供、证词!
在想明白胡惟庸想要什么后,一切就都变得简单,张麟只需要按照最终的结果去倒推程序就可以。
……
半个月后,朱楷拿到了证据确凿的口供。
“殿下,这份鲁仁义的证词,一点问题都没有。”
胡惟庸信誓旦旦的告诉朱楷,然后说道:“并且,我已经把这个孔家的支脉给封起来,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那就去抓人1
朱楷连证词都没有看,直接让胡惟庸动手。
“遵旨1
胡惟庸把证词收回,然后转身离开。
他找的人,还是张麟:“拿着你问出来的证词,把他们抓了去,我会和靖海侯打招呼,让他前往鲁县,到时候你和靖海侯,把孔家给我死死控制住,绝不可以让他们闹事1
胡惟庸已经露出獠牙,目标直指孔家!
经过半个月的培养,张麟身上已经多出一种阴冷,他听到胡惟庸的话以后,不无担心的说到:“我们如此针对孔家,是不是会对殿下有什么影响?万一……”
“谁告诉你,这件事二皇子知道?”
胡惟庸眯着眼睛,“你把证词给殿下看了吗?”
“没有。”
张麟打了个激灵,“我只是把这份证词交给了胡惟庸。”
“好,去吧。”
胡惟庸转身离开,丝毫没把张麟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这件事放在心上。
再说,他本来就是要背黑锅的,虱子多了不怕多,朝堂中他的敌人多的很,他都数不过来了,既然已经有这么多敌人了,他也不担心再有更多的敌人。
孔家又能如何?
我胡惟庸忠于朱楷,忠于大明,就算身死道消、千刀万剐,也可以青史留名。
孔家,衍圣公。
不再是谁也不能动的神!
至于张麟,他此时心里别说多难受了,自己从凤阳出来,追随着自己的偶像,可没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了胡惟庸,这个杀才把他变成手里的刀,现在磨刀霍霍向孔家。
胡惟庸到时候倒霉了,自己又能好到哪去?
说不定自己会成为第一个被献祭的人。
“不过,为了二皇子,我这条小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张麟想到自己是替朱楷背黑锅,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没什么比他现在做的事更有意义的!
……
莱阳府,冠县。
孔家的支脉鲁家所在的县城,这个家族这些天过的非常不好,因为在鲁府外面,有了很多士兵的影子。
一开始,鲁家人还不信邪,把人派出去,可派出去的人根本没有回来,连影子都没有看到。
这下,鲁家彻底慌了,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派人出去找人交流,可根本找不到人,外界的任何消息都收不到。
鲁府的掌门人鲁平,心中大概已经猜到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大概是和倭寇纠缠在一起的人被胡惟庸发现了。
勾结倭寇残害、掳掠百姓,这种罪责不用想都知道是抄家灭族的结果,到时候衍圣公这棵大树,还能保得住他们吗?
鲁平觉得不太可能,当然……如果在吴祯对倭寇动手前,把他们抢掠到的金银财宝送到家里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自家主脉中的孔氏一族,他们也是非常需要钱的。
现在……也不是不可以,可没办法把钱送出去啊,外面的敌人决不允许他们把钱送出去的。
既然是肉包子打狗,那就什么都不做。
希望……最后的结果不至于太差。
不过,鲁平心中燃着的希望小火苗,很快便被扑灭了。
原本躲在暗处的大明军士,突然间从鲁府四面八方出现,直接包围鲁府,然后张麟一声令下,将士二话不说,直接攻入鲁府。
“你们……”
站在鲁府门口的鲁府家丁,刚想说什么,可张麟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手中拿着刀,一刀劈在他身上。
张麟即便再纨绔,他也是会点武艺,再加上胡惟庸通过半个月的磨练,张麟此时已经对砍人没什么心理负担,你们得罪了我们,那就是要去死。
“冲进去,胆敢反抗者,杀无赦1
有张麟的命令,军士就没了顾忌,嗷嗷叫的朝着鲁府冲进去。
张麟提着带血的刀,缓步朝着鲁府后宅走。
当张麟提着刀来到后宅时,整个后宅已经被他带来的军士占领,鲁平还有生活在后宅的家里人,包括家盯侍女,全都被逮到院子里,张麟提着刀来到鲁平身前:“你就是鲁平?”
“草民正是鲁平。”
哪怕心中慌的不行,鲁平表面上还保持着应有的淡定,毕竟是衍圣公的后裔,他还是有自己骄傲的:“这位大人,我们是积德首善之家,在本地稍有名声,不知道你派人来围攻我们,是何种目的?草民虽然无官身,但我也不会任凭别人不分由说攻我家门。”
说了一大堆,就是在告诉张麟,我的家族不会任凭拿捏。
这个老东西。
张麟也不惯着对方,直接说道:“鲁仁贾你认识吧?鲁仁义是你们家的吧?老小子别在这强撑了,告诉你……你事发了1
说完,张麟也不跟鲁平废话,直接下令:“来人,把鲁府给我抄了,露了一个茶碗,我要你们的脑袋1
鲁平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没想到,鲁仁贾和鲁仁义被张麟抓住了。
这可如何是好?
他们撑不住,把他们家族供出来了吗?
这可就麻烦大了。
而且,鲁平之前一直在犹豫,家里的账本并没有烧毁,而且在家族的地窖中,还有劫掠来的钱财,都没来得及转移,这些东西如果都被翻出来,鲁平就算全身都长满了嘴也解释不清。
眼看着军士要动手,鲁平知道此时他必须拦住张麟他们。
否则,他们家真的就危险了。
“你凭什么要搜?”
鲁平拦住张麟,强行制止,可他的制止在张麟面前,一点用都没有,无奈之下鲁平只能把背后的靠山搬出来:“我们是衍圣公一门,你凭什么对我们动手?”
“衍圣公一脉?”
张麟听到他自报家门,非但没有害怕,语气中反而还带着欣喜:“你是衍圣公一脉?”
提到自己的家门,鲁平言语中带着骄傲:“这是自然,我们一家,也遵循着衍圣公的传承,大人您也是读书人吧?”
逐渐的,鲁平言语中开始带着对张麟的敬称,显然是要放低姿态,让张麟能够网开一面。
“读书?”
张麟笑的更开心了,看着赔笑的鲁平,二话不说一巴掌打了过去。
这一巴掌,势大力沉,直接把鲁平给扇到地上。
“老子生平最讨厌读书1
张麟没理会拍马屁拍到马蹄上的鲁平,再次下令:“给我搜,胆敢阻拦者,杀无赦1
军士立刻行动起来,很快整个鲁府都开始鸡飞狗跳。
躺在地上的鲁平,被张麟一巴掌把脑子扇成浆糊,什么样的反应都没有了,但他此时也知道,鲁府……完了。
……
正如鲁平所说,鲁家在整个冠县都非常的有名望,所以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什么隐藏,张麟带着的军士基本上不需要挖地三尺,轻轻松松就把账本和金银财宝给翻了出来。
张麟然后发现,在一些银子和金饼上,还带着血迹。
呵呵……这群畜生!
张麟拿起一块带血的金饼,来到瘫软在地上的鲁平面前:“你们可真是积德行善之家,家里的金饼都是带血的,呵呵……二……老子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读书1
这一切都是孔子的锅,张麟自然不会给他的后人有什么好脸色,他甚至在想,幸好来齐鲁的只有他自己,如果家里的玩伴一起来,估计孔家人也剩不下几个。
“把搜集到的东西,拉回县衙保管,剩下的人,随我去牢房。”
张麟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容,“我们给这位鲁平大善人上上课1
……
齐鲁很大,但也很校
冠县的鲁家被查抄,很快便从县城传了出去。
对朱楷行动多有关注的孔希学,也很快得知了这一消息。
鲁家,那是他们孔姓的一个支脉,而且这两年和家里的联系也越发密切,而且家族实力越来越强,上交到孔家主脉的金钱也越来越多,大有崛起的架势。
现如今的衍圣公孔克坚,自然也看到了冠县鲁家的崛起,他也清楚通过正规渠道,鲁家不可能拿出来这么多钱,但他并没有去纠结鲁家的钱从哪来的,他在乎的,只是孔家越来越强盛。
鲁家出事,孔克坚自然要多问两句:“怎么回事?他们好好地,怎么突然出事了?胡惟庸和朱楷动的手?”
“是。”
孔希学回应道,“听闻,鲁家勾结海上的倭寇,还有在莱州、登州的山匪做打家劫舍的买卖,前些年他们给的钱财,是通过劫掠得来的。”
勾结倭寇?劫掠?
听到这两个字,孔克坚脸色立刻拉了下来。
他有想过鲁家的钱财来的不干净,但没想到竟然这么的不干净。
他们怎么敢这么做?
孔克坚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撇清和冠县鲁家的关系:“如果真是如此,等有人问起来,我们要撇清和鲁家的关系,决不能让他们坏了衍圣公的名声。”
“是,父亲。”
孔希学表示他已经在这么做了,另外他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心:“父亲,朱楷刚来齐鲁,就去针对鲁家,这说明他们早就在针对我们了,胡惟庸来齐鲁说不定就是为了来找我们麻烦,父亲……我们是不是要和应天府的人联系一下,让他们在朝堂上施加压力?朱楷胡作非为,不顾及后果,如果真让他在齐鲁胡作非为,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麻烦。”
孔克坚点点头:“可以,你来负责联络,不……你自己跑一趟应天府,让在朝堂上的人知道,朱楷和胡惟庸在齐鲁如何沆瀣一气,胡作非为的。”
“是,父亲。”
孔希学带着父亲的命令,前往应天府。
无论如何,衍圣公一脉,绝不可以背上骂名,这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
……
鲁平还是招了。
他养尊处优无十多年,根本扛不住张麟的审讯,带着碎肉的铁刷子和其他的刑具往他面前的桌子上一摆,他再也忍受不住,直接招了,他所求的,不过是有一个不受折磨的死法。
用胡惟庸的话说,你不想受折磨没问题,但你要老老实实配合我去对付孔家,鲁平满口答应,把他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张麟拿着厚厚的一沓审讯内容,见到胡惟庸后,非常不屑的评价道:“这位鲁家家主,还不如他们的族人,什么手段都没有上呢,他就把所有的一切都招了出来。”
“招出来,就是好事。”
胡惟庸说完,立刻向吴祯下令:“点齐兵马,前往鲁县,把孔府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
此时,吴祯的脸已经变得黢黑,他万万没想到,胡惟庸他们竟然玩真的,不动声色的把孔家架到火上烤,现在竟然想要一口气掀翻孔家。
掀翻孔家,这是吴祯想做却一直不敢做的事,现在虽然做了,但也忍不住觉得后怕。
这可是孔家啊!
心有余悸的吴祯,忍不住对胡惟庸询问:“胡大人,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
为什么说出这样话的原因,吴祯没有说出来,但胡惟庸能明白他的潜台词:当年朱元璋都不能拿孔家怎么样,朱楷又怎么能这么做?
要知道,朱元璋横扫天下,打的蒙元退回到极北,但孔家这棵参天大树,非但没有受影响,反而借助朱元璋一统天下的机会,更大范围的扩大了孔家的影响力,天下读书人,十有八九是孔夫子的门生。
也正是因为如此,孔家在外面立起来一个更大的屏障:儒!
在大明,儒生把他们信仰的孔孟之道变成了舍生取义、名留青史的重要途径。
他们不在乎自己坚持的是否正确,他们只知道反对朱元璋的提议,坚持自己的观点,那就是身有傲骨,哪怕被杖毙在朝堂外,他们就会成为天下人推崇的对象,儒生们觉得,反对皇权就可以名垂青史,这是他们读书做官的梦想。
大明的儒生最擅长的就是内斗,他们已经逐渐的没有了文人的风骨,一旦有刀挂在他们脖子上,这些人就会立刻改变自己的站位,投奔到敌人的阵营中,至于那些坚持的儒生,想法也变得不再纯粹。
用朱楷的话说,现在的儒家没有存在的意义,胡惟庸对此非常认同,他也正是用朱楷的话,向吴祯解释:“现在的儒家,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他们只会在乎自己的名节,却不会为大明考虑,这样的孔孟之道,绝非我们需要的。”
“我这么做,不是要消灭孔家,而是让他们摆正自己的站位,让他们尊崇二皇子,尊崇陛下。”
吴祯还想在说什么,胡惟庸却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靖海侯,我们身为陛下臣子,要做的就是为陛下分忧,二皇子殿下也说过:他宁愿满朝文武都是李善长、胡惟庸之流,也不想有一群只会内斗的读书人,至于我们的名节……呵呵,名节和大明比起来,一无是处。”
说白了,想要跟着朱元璋,跟着朱楷做事,就不用想什么名节了,时间会证明谁是正确的。
胡惟庸的一席话说的非常直白,吴祯犹豫一番,表示自己被胡惟庸说服了,他根本想不到任何反驳吴祯的理由,只是不无担心的询问道:“我们这么做,会不会让楷哥儿受到影响?”
“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