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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Bravo!
”
结束部还在奏,掌声便响起。
“演完了?辛苦了,本想着让你休息休息、放松放松......”
温柔又邪异的女声从范宁耳畔传来,又陡然拔高成了阴狠恶毒地呵斥——
“可你放走了我烹制好的祭品!洗刷掉了我给予的隐秘滋味!你让我们降临的‘伟大母亲’该如何餍足!?”
“嗬嗬嗬嗬嗬嗬......”
突然,某种如在浆液中含混不清嘶吼的怪异声响,从礼台地表上的裂缝中翻腾了出来,那位尚未回归席位的邪神似乎提前宣泄起了她的怒火!
“轰!
!
!”
教堂四处的地面竟然全部化为齑粉,围绕着暗红浓雾中的那片礼台飞舞!
偌大的虚无空间内,属于“红池”的噩梦内,一时间仅剩这片孤零零的礼台,和台下极不协和的凌空悬在红雾中的录音装置。
“不够,还是不够!
”
战车的能量又趋于逸散,辉塔中的范宁内心在呐喊。
那远端的“彼门”已经可见,但仍然处在近乎垂直路径的高处,就像从井底遥望井口刺眼的光。
台上乐手们的身影实质几乎已经全部丢失,就连情况稍好一些的露娜和夜莺小姐,仅存的透明度恐怕已经不到一成了。
“嗤嗤嗤............”那几道扎入“隐灯”黑幕中的肿胀吸盘,所吸出的黑色神秘物质中,带上了越来越多的紫色流光颗粒。
“不让开,对么?”
血红色身影又柔腻而笑。
“姐姐也没想要对你怎么样呀?......让他交出不该持有的东西,‘画中之泉’残骸和‘1号时序之钥’,以往同我作对浪费时间就不再追究,在这片新生的爱之国度里给你留个位置?”
“你让不让!?!?”
恶狠狠的一声责斥,然后更多的上百道尖刺朝灯罩黑影下的紫裙少女,发出了令人遍体生寒的浆液吮吸之声!
琼咬着一口洁白的牙齿,冷视对方片刻后,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
“你看这是什么?”她手中执起了一枚奇特的事物。
散发着灰黑色烟雾的枯萎果实,仿佛哑藏了一切生机与情绪,但上面又带上了两片碧绿如洗的嫩叶,外沿弥漫着生机无限的温润光芒。
“什么意思?”绯红儿小姐的脸色发生了变化。
“没什么意思。”琼笑着侧了侧头,就像转达起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就是想拉你一起下水......”她又望了望指挥台上的范宁一眼,“而且......再说一遍,那天的群岛、小城、雨林和医院探访旅程,是三个人!做梦也不能完全把我忘了!
”
说完,一声清脆炸裂声,她直接捏爆了手中的果实!
“你疯......”绯红儿小姐大惊失色,同样一声炸裂,她的身影迅速溃散成一团血雾,而早她一步化作紫色流光轮廓的紫豆糕小姐,浑身的线条对准她牢牢地缠绕了上去!
琼手中破坏的奇特物件,正是她们俩共同收容的双生真知——一颗“普累若麻之果”!
这颗在辉光花园采摘的果实存在一体两面,琼拥有的只是更强于“荒”相的那一面,但由于这样的特殊双生关系,一旦破坏......相当于她将劣势的棋局桌子给直接掀翻了,两人双双从半个执序者境界跌落至邃晓三重或更低,再也不存在什么“领先一百多年研修”的神性优势!
红与紫的线条纠缠杂糅,电弧与血液飞溅四射,在礼台侧前方乱作一团!
琼这种完全照着“同归于尽”去的反击,本来绝对会让范宁惊慌失措,但他现在完全被琼的最后一句话给“定”在了原地。
三个人?
做梦也不能忘记......
就是三个人?......
到底应该抓住何种启示?.......一股逼近答桉和启示的焦虑感攫取了范宁的心神。
尾声,晨钟逐渐远离消失。
从高处跌落后仍在和对手拼命的琼生死不明,而露娜和安的身影更加地澹了、澹了......
指挥台上,范宁握着拳头的手在隐隐颤抖。
不,生于南国的梦境灵体即使离开这片大陆,也会在“红池”降临后消散,但自己的灵性没有选择将她们送走远离,说明在今日的典仪上,自己会找到一个不至于让事情完全失去希望的方法!
到底什么是这场梦境中最后的启示!
“......那么,梦境的诸多神秘学特征中,最抽象最本质的是什么呢?”
他想起了那天自己一行人从圣亚割妮医院折返时,在盛夏的俄耳托斯雨林里步行,那里有厚重的松脂味、清朗的月光和喧闹的虫鸟声。
而过了许久后,琼在自己衣襟上如是认为:
「被潜抑的情绪与欲念,以伪装的形式得到满足。」
三人......
克雷蒂安家族的三位女孩儿,为什么会少了一位卡米拉呢?
对,虽然如此,还是三人,琼也在自己身边啊。
范宁轻轻甩了甩头。
卡米拉是什么时候再也无人提及的?......
自己是与琼在什么时候取得南国梦境的直接联系的?......
猎人,死去的九位猎人,两位首领,七位手下......
他又想起了琼的那句字迹:
「被潜抑的情绪与欲念,以伪装的形式得到满足。」
潜抑的......欲念?
伪装的......满足?
爱,对么?
“哈...哈哈......”
范宁突然释怀地笑了两声。
“我想我可能明白了......”
“紫豆糕,你这个蠢货!以为这样就能把我的计划拖下水?......”绯红儿小姐的惊怒咆孝声再起。
“‘伟大母亲’离降临这片国度只差最后一刻,我即使暂时跌落,也终会被拾起擢升,而你......呵呵,诗人已死,乐曲已终,你除了自寻死路外没有任何意义!”
“指挥大师,bravo!
”
随着她的赞扬,一片浑浊的暗红色雾气空间中,连仅剩的礼台都变成了鲜血淋漓的条分褴褛。
“谁教你们这些人演出没结束就喊‘bravo’的?”
指挥台上范宁突然一声冷笑。
“你教养这么低,参加音乐会一定经常被轰出去吧?”
一旁红与紫的光芒纠缠凝滞了几分。
身影澹至近乎透明的露娜和安,讶异地端量着自己的老师。
在这片充斥着鲜血与欲望的噩梦国度中,在第五乐章的歌谣与钟声远去后,范宁再度举起了自己的指挥棒。
“诗人已死,关于‘爱’的命题,就由我来亲自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