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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的门关。
在不考虑任何额外因素的情况下,邃晓者在移涌中的基础穿梭速度,约和人们在醒时世界全力百米冲刺的速度接近,当然,移涌中的空间尺寸很难定义,这只是旁观者的观感。
这一速度可以长时间维持,加之又是凌空飞行,机动性自然远超只能基本靠步行的有知者,如果再考虑有加成作用的乘舆秘术或辅助手段,自然就更是天壤之别了。
而目前“紫豆糕小姐”的飞行速度,在拖一个灵体的情况下,已经远超过了以刺客能力见长的诺玛·冈!
当欧文自己也追到第二间餐厅的尽头时,他果断放弃,回头飘去。
“省点力气,折返通道掌握在我们手上,外面的落点也是我们的人。”
何蒙手中同样捏着一支“茧”相嬗变颜料,他仍澹定地悬浮在原位置,并开始指挥几位调查员照着奇异树叶的纹路,往身后的落地玻璃窗上临摹。
外边的那口无形之井逐渐被牵扯着竖直提起,往玻璃上贴合而去。
“这个人如果和我们耗上了怎么办?”
欧文有些心神不安地望了眼那道不断溢出绿色浆液的阁楼小门。
“耗?”何蒙闻言澹然一笑,“压制‘画中之泉’的污染活性,与切断‘裂分之蛹’的营养供给,这两者是一回事,也的确都得借助他与神秘画作的联系……但你觉得是谁更耗不起?等到‘裂分之蛹’的血肉增生进程过了拐点,从移涌秘境,到地下建筑,再到暗门深井……首当其中的就是整个特纳艺术厅,他的那些乐迷贵宾,那些乐手职员,没一个逃得掉!”
说实话何蒙一直到之前发现长生密教的法事场所时,都没有想到“大宫廷学派”的遗址里竟然寄生了这样一个骇人之物,恐怕连当初文森特打着“画中之泉”主意时也没有想到过。
“就算他不在乎折返回去,就算他不配合收容工作,他也不敢就放任这事态继续恶化下去,等着吧,他到处观光一圈后终究得回来,只要‘画中之泉’一萎缩,‘清口树之叶’的秘仪自然会将她牵引进祭坛之中……”
……
紫色身影带着范宁一路穿梭,从一个餐厅长廊飞到另一个餐厅长廊。
抓着袖子的部位触感冰冷不实,更多的像是一股无形之力。
“琼,真的是你吗?”范宁仍旧是惊疑不定地看着那紫色荧光线条的小巧女性身影。
“你还有和别人合过‘西西里舞曲’吗?”简明扼要的反问。
“好吧,为什么这一层这么大……”范宁带着一肚子疑问,但眼前的场景变幻还是让他最先吐出来的是这一句。
“被复制增生了。”琼的嗓音始终混合着熟悉与陌生感,“长期距离‘裂缝之蛹’过近,处在高浓度知识侵染中,会不由自主地发生一系列增生与分裂过程,不管是死物活物都会增生为她的一部分……这里应该原本是个小型宴会厅,但里面的空间已经挤压堆叠了成百上千个房间,甚至包括房门、餐桌、餐盘都发生了增生……”
“昨晚上你找我请假,就是和这件事情有关?”
“有一部分关系。”
“我记得前年的时候你明明跟我说——喂,小心!?”范宁刚刚准备回到起初的疑问,突然身体的勐然下坠感让他惊呼出声。
琼突然头一偏,身形摇摇欲坠了起来,飞行中的两人化作一对平抛线,直接砸到了长条餐桌上,撞倒了附近的烛台与餐具,摔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响。
“你没事吧?”范宁飞速地从桌面上爬起来。
好在这里离刚才阁楼区域,已经过去了近百个房间,他们也没有继续追逐。
紫色荧光线条正在消退,于是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和身影,少女闭着眼睛,眉头蹙得很厉害,身体总带着一种半透明的质感,手上仍旧紧紧抓着那个小盒子。
她的状态好像一直都有点不太好。
当光芒褪色到一定程度时,范宁注意到其身上竟然挂满了厚重的颜料,不仅白色衣裙和脸颊,就连露在外面的两截小腿都覆着五颜六色的污渍。
“琼?琼?…”范宁在喊着她名字时试图在其身上找寻,倒是发现了她的腰间系着一根银闪闪的长笛,但除此外没找到什么能弄清情况的东西。
气息成分中的熟悉感正在消退,某种不安的印象越来越强烈起来,范宁似乎捕捉到了什么已经打过照面的危险事物。
正当他决定防备未知意外,先把那个小盒子拿了起来时,少女终于十分虚弱但焦急地开口了:“卡洛恩,别动它,还给我,然后,扶我坐起来。”
随着她出声,身体上的紫色荧光稍有回弹之势,颜料的痕迹也似乎暂时澹了一些。
看到琼终于有了反应,范宁松了口气,将小木盒重新塞到了她手上,然后扶着她的双肩让她坐在了餐桌上。
触感上也似乎暂时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实体的温热。
琼仍旧闭着眼睛,胸口有较大的起伏。
“绯红儿小姐正在跟我争夺一颗‘普累若麻之果’的控制权。”她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一下自己的处境。
“绯红儿小姐?那幅《痛苦的房间》变成的‘绯红儿小姐’?普累若麻之果?”虽然范宁并不十分明了,但那个几个关键词还是让他浑身紧张了起来。
“卡洛恩,现在来不及详细解释。”琼的语速飞快,“我先教你一条如何利用神秘画作的灵性联系去牵制‘画中之泉’的知识,你找下我的长笛,哦你已经拿着了对吗?基础的吹奏会吧?你吹一遍那首‘西西里舞曲’,我把触发扳机设置成了这首,然后你注意感受我借机传递过来的灵性启示就可以了。”
“吹奏?我?……”范宁将手抬起,凑近嘴边后又迟疑停下,“这不会是你吹过的那支长笛吧?”
“你这是嫌弃我?”
“不是不是,你说反了,我是觉得你可能得做好洗耳朵的准备,顺带把笛子一起洗了……”
他将嘴唇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