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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把满头的汗水,在无线电里喊着。
“基本都活着,但是刚刚又有人被打下去了。”
希特勒回答道。
听到“又”我差点没吓死,再一看周围真的只有我们五台机甲,而且都是刚冲上的援军。
“靠,那还傻站在干嘛,快下去!”
我带着一群【加兰德】乱七八糟地压低了高度,直接在刚刚坠落的【石勒喀】边上降落,此时其他弟兄都已经操着各种家伙死命地撬整个凹陷进去的驾驶舱,没有家伙地就踹着装甲板不断往里面狂吼大叫。边上还停着外装甲几乎被彻底打烂的【黑隼】,让人稍微安心的是,敞开的驾驶舱完好无损。
机甲刚停稳,我也跳了下去,但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额头上原本凝固了一些的伤口再次被震裂,疼痛难忍,但是我也管不上这个,随手从旁人手里夺过一台千斤顶就往【石勒喀】那里冲,一群人疯狂地干了半个多小时才算把舱门弄开,几个人满怀希望地把头探进去往里看,但是不出一秒钟,他们就齐刷刷地跑出来,跪在地上狂吐。
准确来说,里面的机甲兵连尸体也算不上,从腹部以下都被整个打碎,肠子和内脏都被血液挤出来,流得满座位都是,而上半身则以碎肉的形势贴满了整个舱壁,血腥的场面让人感觉像是开了屠宰场。
因为太过于急切,我们竟然都没有发现【石勒喀】的后背上,一个角度致命的弹洞。
完了,全完了。
我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在满地碎石子上,耳边传来一阵工具掉落的“咣当”声。
铁牛疯了,真的疯了,他扯着嗓子大吼:
“妈的,是哪个死了,快给老子应一声!”
当然没有人回应他,铁牛连吼三遍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法错误,转而抓过负责值班安排的大头询问他今晚的执勤机甲兵。
大头显然也疯了,语无伦次兼思维混乱,一开始竟然说是老大挂了,被铁牛骂了一通后,又说是我挂了,气得铁牛动手就想揍他,最后还是我们死命把他拉住才算完。
这时,道钉走到一片狼藉的驾驶舱边,用手指把血肉和内脏翻开,像严谨的法医一样一点点检查着不成人形的残尸,然后转过头痛苦地说:
“是石头。”
“艹!”
有人暴怒地一脚踢飞了一个工具箱。
这是个和我交情相对一般的机甲兵,但是接近一年的学习和战斗中,大家的感情都非常好,突然有一个人死去了,而且死的那么惨,让每一个还活着的人都不好过。
“艹尼玛的!”
疯子突然操起把扳手,红着眼睛就跑,我们赶紧七手八脚地压住他。
“妈的,你要干什么?”
“还干什么,老子要杀了这些王八雷达兵,把他们脑浆子都砸出来!”
“**给我住手!”
“……..”
大家扭成了一团,歇斯底里地大叫,甚至大打出手,最后耗尽了最后一点精力,疲惫而且伤心地停下来喘着粗气。维堡射手联队的雇佣兵们傻愣愣地看着我们,就像是看着一群疯子,也不知道是该上来拉一把,还是就让我们这么疯下去。
“好了,让石头这么坐那边晾着还像样吗?都特么起来收拾!”
铁牛强打精神喝到,我们像丧尸一样慢吞吞地站起来,顺便把递上铁铲肉夹的人踹飞。
“滚,这是我们兄弟,不是特么的牛排和水泥!”
用手把黏糊糊的肉块从舱壁上扯下来,放进一个黑色塑料袋里。肉块的触感一遍遍提醒我们,这是我们的兄弟,四五个小时前还在和我们聊妹子的兄弟,四五个小时前还在和我们吹牛打屁的兄弟,可是那又能怎么样,一切都被清理掉后,就什么也没有剩下了。
教导团之前也死过人,比如李方洲,但是这种事永远都是人类难以适应的东西,机甲兵也不例外。干这活的时候我们说出不出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残酷,也很痛苦,但是什么也做不了。
这活我们一直干了十几分钟,围在外面的机械师一直在哆嗦,直到我们把塑料袋提走,他们才敢上来给【石勒喀】挂上钩子,从废墟里拖出来。
一群人满身血迹的走在还冒着硝烟的废墟上,似乎是件很吓人的事,直接表现就是所有跑动的人员,看到我们这些死气冲天的家伙,都是立刻一个紧急刹车,然后脸色煞白地转弯绕行。
“我一定要宰光这些萨摩杂碎!”
提着尸袋,疯子发出了低沉的嘶吼。
“同意。”
我冷冷地说。
“同意。”
“同意。”
“同意。”
大家一个个的发誓,语气就像是当初我们在那间廉价情侣旅馆发誓要成为共和国机甲兵时一样,坚定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