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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亦非忽然想到什么,急急问道:“他走前,可是做了什么事情?”

    燕凛苦笑:“做了什么……不就是在法场上救了我,再以他十几年的积威镇压了一次兵变而已。”

    方亦非神色凝重起来:“敢问陛下,他如何救的你?”

    燕凛很奇怪他如临大敌的神情,“他挣脱了捆绑的绳索,于万军中救了我。”

    方亦非更是震惊:“他可是瞬间如鬼神般无人能敌,救人于水火,任何人都无法近身?”

    “是啊,你怎么知道?”

    方亦非没有回答,只露出非常担心的表情,略一思索,果断道:“陛下既安好,小容也不在宫里,亦非这就告辞了。”

    燕凛见他如此,更是担心:“等等!你告诉我,是不是……容相有什么不妥?”

    方亦非怔了怔,叹道:“陛下,你只当小容武艺高强,即使于万军中救了你也当如履平地是不是?”

    燕凛愣愣地点点头。

    方亦非又道:“陛下,当日他在牢里所受的那些……我都从狱卒那里得知了,你以为他当时真能轻易挣脱刻意浸过水的牛筋吗?”

    燕凛脸色惨白,想起之前自己亲口吩咐的酷刑,心痛如绞。

    “那……他……”

    方亦非见他如此,面上显出不忍的神色,只含糊道:“我们的武功中有些禁制,不能违反,若是使用了自己不能承受的力量……唉,我这就去找他,希望还来得及。”说完也不等燕凛回应,就掠了出去,身形极快,转眼就失去了踪影。

    燕凛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如石化般,许久都没有动弹。

    “轻尘,轻尘。轻尘,轻尘。”

    悠闲地走在京城繁华大街上的方亦非,即方轻尘是也,不耐烦的皱眉:“干什么?色女?”

    “呵呵,”某女很无良地笑起来:“你这样多管闲事,小心被小容知道跟你没完。”

    “说我多管闲事,你自己不也是?是谁在我临走前嘀咕个不停,你不就想看燕凛不自在吗?现在又来假好心。”

    “我只是觉得那别扭小孩就这么顺顺利利的过下去有点对不起小容嘛~呵呵,一点假好心的意思也没有哦!”

    方轻尘冷笑:“你这没有同学爱的女人,我才不信你是觉得对不起小容,八成是你自己觉得不爽而已。”

    张敏欣轻笑一声算是默认:“可我没要你专门来找燕凛麻烦哦,分明是你自己也觉得不爽吧。虽然你一直说是小容自己选择的,别人无权置喙,可你还是觉得不平,不然你也不会专程走这一趟了。是吧?”

    虽是问句,可语气肯定,她倒是认定了轻尘此行的用心的。

    方轻尘不理她,径自转入一间茶楼,在靠窗的地方捡个位子坐下,要了杯茶,才说:“是,是我看不惯,多管闲事。不过,我们每次入世,哪次不是伤心而回?就算小容那笨蛋每次都说是自己不对,是自己这样选择的,他真当自己是圣人吗?被人这样对待,谁会真的一点也不伤心?只是伤心可以用笑容掩盖,可以用其他的东西隐藏,唯独自己不能欺骗自己。”

    说完似是想起什么,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不语。

    张敏欣一阵沉默:“所以,你才一次比一次选择更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是因为你知道你在你那些模拟对象心中的分量,所以那就是你的报复是吗?”

    “也不是报复,只是已经不想再继续了而已。”

    “你……可你对楚若鸿也太过分了!你没见他有多后悔多痛苦吗?”张敏欣仍然为那个可爱的小兔子般的小孩耿耿于怀。

    方轻尘向着窗外出神,一会儿才道:“现在后悔有何用?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无法弥补也无法挽回,即使再痛苦再后悔也没法再来一次。”

    “我说不过你!那燕凛这边,你打算怎么办?”张敏欣气呼呼的问。

    “什么怎么办?我只是将他需要知道的那部分‘真相’告诉他而已,至于他会怎么样可不是我管得了的事情。”方轻尘耸耸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要是他也疯了怎么办,你怎么向小容交代?”

    “怎么会?小容把他教养的那么成功,就算是再怎样的状况他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所以他仍然会是位好皇帝的。”

    “这么胸有成竹……难道这都是你算计好了的?”张敏欣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好像今天才发现你居然这么可怕。”

    “可怕?”轻尘轻笑,眼神穿过街道,仿佛看到了很远之前的前生。可怕吗?比起背叛,这种痛苦算得了什么?不过,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明白的吧……

    张敏欣在肚子里嘀咕:“睚眦必报的小心眼!”

    (四)

    方轻尘出去很久,燕凛才忽然想起唤来封长青。

    封长青大惊,有人闯进大内御书房,侍卫们居然毫无所觉,他汗涔涔的跪下:“臣失职,罪该万死。”

    燕凛表情有些倦怠:“算了,朕只要你找到他,带个口信就可以了。”

    封长青郑重其事的领命去了。

    翻开奏折,燕凛却只瞪着上面一堆之呼者也发呆,一颗心七上八下,脑子里完全静不下来。一会儿是容相走前温柔的叮嘱,一会儿又是他冷冷的说“陛下,你又把我的腿弄流血了”,一会儿又是小时候他抱着自己温暖的怀抱,一会又是他血淋淋地被绑在法场上,最后还有他也许……不不不,一定不可能的!唯独这个可能性,他想都不敢去想,他一定只是因为讨厌我了恨我了才离开的……虽然一想到他会恨自己,燕凛的心就像被火烧过一样疼。

    心烦意乱地丢开奏折:“来人,移驾永和宫。”

    燕凛一天之内再度驾临永和宫,是乐昌想都没想到的,虽然很开心,可心思细密的她也发现了燕凛的不安。挥退众人后,她仔细地斟酌了一下,试探着问了一句:“陛下有心事?”

    燕凛苦笑了一下,“公主真是冰雪聪明。”

    “乐昌不才,也许不能分忧,不过如果陛下想说,乐昌愿做个听众。”

    燕凛松开紧皱的眉头,叹道:“公主如此善解人意,秦王怎会舍得啊?”

    乐昌闻言脸色一僵,低声道:“乐昌又何尝不想承欢膝下……”

    燕凛看她脸色一变就知道大大的不妥,连忙补救:“朕唐突了,公主切勿介怀。”

    乐昌倒看得开,只摇摇头道:“陛下不必介意。”

    一时间沉闷的气氛蔓延开来,两人各自想着心事。

    直到滚烫的茶水变得微温,燕凛才盯着茶杯中立起的茶叶梗道:“公主,若是你伤害了你最最亲近又最疼爱你的人,你会怎么办?”

    乐昌见他眼神痴迷紧盯着茶杯,也不知在想什么,直觉道:“当然是道歉。”

    “若是不管用呢?”

    “那就……死缠着他,不停道歉,尽力补偿他,直到他原谅我为止。”

    “若还是不行呢?”

    “那怎么可能?如果他再不原谅我,那就随他打随他骂,还不行,我就哭给他看!既是最疼爱我的人,又怎么会舍得看我伤心难过?”乐昌说的再理所当然不过,仿佛以前这么干过很多次。

    燕凛放下杯子,心中苦涩,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没有做过?可是他说,我也算个男子汉了,不可以再轻易流泪……他说,要善待自己……他说,要做个快乐的人……然后,不理会我的哀求和哭泣,决绝地离开我,说永不相见……

    “若是……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挽回呢?”

    乐昌愣了,这倒是她从没遇见过的,低头思索一阵,缓缓道:“那么,也许是我太过分了吧……”

    如同利箭入心,燕凛脸色煞白,但是内心深处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却如石头落地,原来真是我太过分了,所以他是不会原谅我了,所以才那么决绝的离开。

    他放下茶杯:“多谢公主。”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乐昌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的背影,想问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六月二八,婚礼的准备基本就绪,皇城张灯结彩,许多其他地方的百姓甚至不等官府通知也自发的结起彩灯,燃起香火,大家都兴奋的期待着这燕国今年最大的喜事。而皇宫里除了喜气洋洋,更多了份小心翼翼,这可是皇帝迎娶皇后的重大仪式呢,可千万不能出一点纰漏。

    在这近一月的时间里,在其他人眼中,燕国皇帝与未来皇后的感情可说是突飞猛进,皇帝每日必到永和宫一叙,对公主也是嘘寒问暖,体贴入微,这些都牢牢树立了乐昌在燕宫中不可动摇的地位。

    这日乐昌找到燕凛时,他正在御书房。这段时间两人相处倒真像外人所见一般渐入佳境,乐昌对他再不像一开始那样中规中矩,多少回复了些以前在秦宫的本性,而燕凛则是觉得就像突然间多了个妹妹似的有趣,对乐昌宠溺非常,无论她想干什么,基本都不干涉。

    推开御书房的门,乐昌探出个脑袋,甜甜的叫了声:“凛哥哥。”

    燕凛本不喜其他人到御书房来,闻声抬眼见是她,微皱了眉头:“怎么到这里来了?差下人通传一句,我过去找你就行了。”

    “呵呵,我刚刚出宫去了。”乐昌喜滋滋的推门进来,仿佛遇见了什么好事。

    “是么?李嬷嬷跟着你吧?还有侍卫呢?”

    虽然知道她现在在这里肯定是安然无恙,可还是忍不住想问,燕凛忍不住自嘲,这鸡婆的样子还真是学容相学了个十成十啊。

    “嗯,他们都跟着的。我到寺院去了,路上听到好多人都在说你呢。”

    “哦?说的什么?”

    “当然是说你是个好皇帝啦!”说完还围着燕凛转了一圈,啧啧感叹果然名副其实之类的。

    燕凛听到这句话,胸口像被撞了一下,闷闷的。

    天下人都说朕是个好皇帝,唯独朕最想听到的赞赏却听不到……

    你说要做个好皇帝,我做到了,至于要做个快乐的人,也许我这辈子都做不到……不过你可能已经不在乎了吧?

    轻呼口气,牵起还围着他打转的乐昌到窗边坐下:“好了,不要再围着我转了。累了吧?御膳房准备了冰镇酸梅汤,要喝吗?”

    “要喝要喝!谢谢凛哥哥!我最喜欢了!”乐昌欢呼着拍拍手,等不及地扒到窗户上盼着。

    燕凛揉揉额角,道:“你先歇着,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会儿我陪你回永和宫去。”

    乐昌回头冲他扮个鬼脸:“不用了,凛哥哥那么忙,一会儿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燕凛笑笑也不多说,又坐回书桌前继续看奏折。

    按理婚前新人是不该见面的,可燕凛从来不忌讳这些,乐昌又半是小孩心性,于是礼官也不敢再说什么,由他们去了。

    (五)

    没几日就是吉日了,由于乐昌是远嫁,之前许多礼仪都从简,唯独迎亲这大礼是不能从简的,于是她又暂时搬回了宾馆,等着迎娶的官员来迎接。

    这几日他们两个都忙得团团转,一会儿试穿礼服啦,一会儿听礼官唠叨大婚的步骤啦,一会儿又是这样一会儿又是那样。燕凛倒还好,毕竟有国事要处理,再加上天子威严,倒是没人敢老缠着他,多半就是把东西送来他看看试试就完了,干脆利落。乐昌就不同了,老宫女们都说,册封皇后是多大事情啊,未来皇后的凤仪是多么重要啊,怎么能出一点点差错呢?于是又是药膳又是沐浴又是试衣又是试妆,还得到庙里祈福,每天从早上起床就被一群人折腾,弄得她托人带信给燕凛“凛哥哥,求你快点来娶了我吧,我快被她们折腾死了。”

    燕凛看后哭笑不得,给她回了封信去安抚。

    其实这几天燕凛一直有点心神不宁,他托封长青带去的口信据说那人已经收到了,可自那以后已经月余没有任何消息。明明心里很期盼方亦非能带回点什么消息来,可是又怕带来的是噩耗,所以即使他知道方亦非又回了京城也不敢差人去找,只等着他来找自己。可方亦非偏偏就像忘了这件事一样,进了京以后就兀自找了家客栈住下,闭门不出,任燕凛左等右等,都没动静。

    明天就是婚礼的日子,京城的人家都为了能赶早起来凑个热闹早早地安歇了,皇城的禁军捕快等也加强了巡逻和戒备。

    戌时刚过,一名蓝衣少年敲开了迎宾楼的门。店小二打量这少年衣着非富既贵,八成是冲着明日婚礼来的,再瞄瞄他旁边表情冷硬貌似保镖护卫的人物,堆起无奈谦卑的笑容道:“这位客官,不好意思,小店已经客满了,客官若是住店,劳烦寻别家吧。”

    那少年道:“我们不住店,是找人的。”

    小二忙闪开身子,让他们进屋:“敢问客官找哪位呢?需要小的带路么?”

    “不用了,你忙去吧。”那少年示意身边的人给小二打赏,自己一径往楼上去了。

    那护卫打发了小二,赶紧在少年上楼前追上他,轻呼道:“陛下……”

    燕凛脚步一顿:“封长青,你就在下面等着吧,不要跟上来。”

    “可是……”封长青还想再说,却被燕凛一个眼神制止。

    “是。”

    推开虚掩的房门,燕凛有些惊异,方亦非像是知道他会来,已经倒好两杯茶等他了。

    “先生知道我会来?”

    方亦非不置可否,示意他坐下,慢慢啜了口茶。

    燕凛也表面镇静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见方亦非还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问道:“先生这次进京是……”

    方亦非还是没说话,微蹙着眉头似在斟酌怎么开口。

    时计的沙缓缓落下,不大的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空寂的味道。

    正当燕凛准备再问的时,方亦非忽然下定决心地开口:“陛下,亦非这次进京是为了观礼。”

    燕凛似是没有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观礼……”

    “是,”方亦非点点头,“明日不就是陛下大婚了么?陛下实在不该这时候出宫来。”

    “我只是……”燕凛想解释,但却想不出任何合理的借口。

    方亦非摇头道:“陛下,大婚是国之大事,我想这些道理小容应该都教过你了,你还是速速回去的好。”

    “不!”燕凛站起来,顿了顿,急道:“先生明知我为何事而来,为何迟迟不肯告知?”

    方亦非抬眼与他对视,那忧伤的眼神瞬间刺痛了燕凛,他一时手足冰冷,连说话都颤抖起来:“难道……”

    方亦非似无意再与他多谈,转身道:“亦非这次进京除了观礼,别无他事。至于陛下想知道的,亦非一问三不知。”

    “你!”燕凛气极,吼道:“你分明是知道他的下落!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

    方亦非叹息:“陛下,明日就是大婚了,何苦现在来刨根问底呢?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万事皆已有定数,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更好。”

    “我……”燕凛被他沉重的语气感染,心里落的空空的,他闭上眼睛,咬咬牙:“不,我要知道!”即使有可能已经是最坏的结果……

    “你……”方亦非见他神情坚定,复叹口气:“好吧,我告诉你。几个月前,京郊砍柴的樵夫曾见过一个浑身是血的独臂人倒在烂泥地里,也不知是死是活。他第二日再路过那里时,那人已经不见了,也许是被野狗拖走了吧。”言罢,像是不敢再看他,转头看着窗外。

    燕凛闻言脑中一片空白,似是接受不了刚刚听到的一切,只知道他的心里裂开了道口子,汹涌的往外淌着血,疼的要命,可又叫不出来。

    容相,他的容相又不见了,又不见了……这次,连尸体也没有……被野狗……被野狗……

    不,不会,他不信,第二日就不见了,也许也是被人救走了呢?

    他颤抖着,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问:“那……会不会……有人救走了他……”

    “哼,”方亦非冷笑一声,“救走?我倒希望他那时就已经死了,也免去之后许多痛苦。”

    “你……什么意思?”

    “陛下,你知道么?小容为了救你甚至不惜触犯禁忌,凡是使用了禁忌的人,虽可一时近乎天下无敌,最后都逃不过灰飞烟灭的结局。普通人的身体承受不了太强大的力量,最后会爆体而亡,即使当时能侥幸不死,也会筋脉尽断,骨骼俱碎,形同废人,那痛苦比凌迟疼上一百倍,直到死亡才能终结。”

    “怎么会这样……”燕凛面无人色,嘴唇发青,两眼无神地看着地板。

    “不……不会……我做了那么多……他该是恨我的,怎么会这样……来救我……”

    方亦非看他一眼,似有些不忍,但还是继续道:“他是舍不得让你看着他灰飞烟灭,才狠心离开。那樵夫发现他的地方离皇宫有段距离,他定是单人独骑直到支持不下去才摔下来。你怎么能以为他会恨你?”

    “我……我……”

    “陛下,他对你情义深重,如此,你还希望他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

    字字如血,句句诛心。燕凛如遭雷击,面色死灰,久不能言。

    方亦非一口气说完,房里一阵死寂。

    他等了一阵,轻嘘口气,闭闭眼,强打起精神走到门边,道:

    “陛下,时候已经不早了,明日还有大事,请回吧。”

    燕凛呆呆地抬头看看他,又看看房门。

    对,明天还有大婚,还有乐昌,每一样都是他不能扔也不该放的,全天下的人都还热烈期盼着,秦国也在注目着,他是燕国的君主,所以他不能哭不能倒。如同牵线木偶一般抬起腿,迈出一步,两步……

    门外,有燕国的土地,燕国的百姓,燕国的未来,夏日早明的天空泛起微微的紫色,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end

    ***********俺素作者废话的分割线***********

    这个……素俺已经拖欠了很久的作业,某只曾一度想坑了的说……(荫荫在某只背后举起凶器,某只抖)

    咳咳,那个,感谢荫荫同学锲而不舍的催稿和指导,在乃的压榨……不是,鞭策下俺终于填完了!(鼓掌)

    累瘫……爬起来撒花转圈~

    鉴于某人水平实在有限,请大家将就着看吧,有些地方也许有些刻意或者啰嗦,那个……某只尽力了,乃们不满意俺也木办法了……(趴地上作死猪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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