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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轻尘醒来时,已是日晒三竿时,不由苦笑,竟然睡过头了!眨了眨眼,想起昨晚好像是和燕离谈笑私语时,不知不觉便睡着了,拍拍额头,心里暗骂自己:“你又不是阿汉那头懒猪,这样也能睡着?!”赶紧洗漱完毕,却有侍卫前来禀告,燕离已经回宫了。
方轻尘呆呆出神:居然一句话不留就回宫了?什么意思嘛?
叹了一口气,又想现在海天阁那里情况未明,燕离居然就带着韩笑,满大街的乱跑,还真是乱来呀!他就那么笃定自己一定有暗中派人相随左右吗?
忍不住腹诽了某人一番,打了个响指,瞬间,屋内黑影一闪,平空多出个人影来。那人躬身低头,一身黑衣,气息极淡,让人极难察觉他的存在。
却听那人影低声说:“暗影一组随侍在陛下身侧。”
方轻尘微笑着点了点头,黑影随即又倏忽消失。
既然有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暗影护卫悄悄保护,料想应该没事。暗影的战力惊人,一组成员六人,就算是他全力施为,也不可能在一组暗影面前瞬间杀人,海天阁本事再大,又如何讨得了好处?方轻尘放下心中大石,便忙着赶去礼部与一众官员商议准备十天后的登基大典。
燕军攻下大都之后,便改国号大燕,大都之名亦改为燕京。燕离虽已称帝,但毕竟战后诸事繁多,且燕离一心先欲稳定京城局势,再加上大典极为繁琐,又要通知各国派使臣前来观礼祝贺,故此登基大典便定在三个月之后再举行。
方轻尘主要是负责大典的护卫安全诸项事宜,这时大典诸事基本准备完毕,但因为有海天阁的潜在威胁,再加上各国皆有使臣随从前来燕京,此时的京城防卫警戒显得特别重要。
方轻尘对安全一事尤其不敢掉以轻心,最近所有精力几乎都放在这件要事上。如此忙得天昏地暗,除了璇玑院的情报不时传递到他手上,其他朝中杂事他一概不管,更不用说去见燕离了。
又过了两天,正在吃早点,一人长驱直入,见面就喊:“轻尘大哥!”
方轻尘连忙吞下最后一口粥,放下碗筷,偷偷翻了个白眼。这些家伙,这两天一个接一个的跑来烦他,开口闭口就问燕离与他的相处如何。晕了,燕离心里想什么,他怎么晓得?他们不去找燕离问个清楚,找他问能问出什么?他自己还纳闷呢!那个混帐皇帝莫名其妙跑过来吃了碗面,说了半夜的话,再睡了一觉,然后话也不留一个就走了。这几天下来,完全不见踪影,虽说是他自己没有主动去找燕离,但他实在是太忙了嘛,那家伙自己就等着别人干完活儿,然后往龙椅上一坐,屁事也没有,哼哼,真是闲得让人妒忌!是不是该找点什么事让某人热身一下呢?方轻尘邪恶地想。
不过,心中还是忍不住表示一下小小的困惑,某人不就是留宿一晚嘛,这帮家伙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
叹了一口气:“小水,又有何事?”
来人年纪约摸十八九岁,面容清秀,身形纤细,虽是男儿妆扮,却总让人误以为是女儿身,不用说,此人便是小名“小水”的韦爻了。
韦爻嘻嘻一笑:“陛下最近真是英明神武,尽显王霸之气!”
方轻尘一听,觉得这两句话可真是熟悉,仔细一想,貌似是以前无聊时翻看电脑旧资料,找着某个叫起点的网站,里面有很多高人高高人尽是“虎躯一震”,“王霸之气大作”,“众皆俯首称臣”,嗯,外加“无数美女*”,这个据说是“王八之气”的精神力真是强大无比呀,比起小楼诸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想想阿汉那么强悍的精神力还被他们鄙视呢,可想而知那个“王八之气”有多厉害!
方轻尘一想到燕离那也叫“王八之气”,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轻尘大哥笑得这么开心,看来你是知道那件事了?”
“嗯,什么事?”
“陛下把参你的那些折子全给退回御史台了,还批示:沽名钓誉,侮辱大臣,其心可诛!几个老不死的所谓名儒重臣不服,居然搞什么宫门前跪席死谏,陛下一怒之下,各赏了二十大板,又狠狠训斥一番,说他们是什么朋党小人、沽名钓誉之类的,哈,我从来不知道陛下竟然也如此好口才,一干老学究假道学被训得无地自容!”
方轻尘微微一怔,才想起来前几日确实有相当多的折子参奏他在落日楼与人斗殴、嚣张跋扈、目无君纪之类的罪名。燕离为了稳定京城局势,进城之后,曾下令不得私下斗殴相杀,那些御史风闻奏事,竟把他擒抓刺客也当成了私下斗殴,方轻尘自己都懒得理会了,没想到燕离反倒抓住此事,借此立威。不管怎样,听得燕离如此维护自己,终究还是心中一暖,脸上自然地露出一丝微笑。
心里虽然有丝丝的喜悦,但嘴上却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大事,也值得你大清早风风火火的赶过来说事?”
韦爻笑着做了个鬼脸:“当然是大事啊!陛下找你谈了一宿,突然就雷厉风行起来,真叫人好奇呢!那些梁国的旧臣,哼,我早就看不惯他们假惺惺的一套了,真要那么清高正直,旧梁王残暴无良之时,怎不见他们文死谏武死战?眼见着咱们燕羽攻不无破战不无胜,便一个个赶紧表忠心献良策,虚伪!”
“小水,说起来,我也是梁国的旧臣!”方轻尘扫了韦爻一眼,淡淡说道。
“呃——唉呀,轻尘大哥,你怎么相同?他们那些人跟你提鞋子也不配呀!”
“燕离如何处事,自有他的考量,没必要猜来想去,自寻烦恼!你再这么主观臆测、但凭个人好恶,如何做公正严明的大理司正?”
韦爻终于长叹一声,皱着眉,苦着脸:“我不是一直都在军中呆着么,为什么独独让我接手大理寺?我年青识浅,恐怕很难做好!”
“因为我们只相信你呀!二牛做一员勇将还行,蓝恕稳重谦和,自然是燕羽统领,韩笑领内侍卫,大理正一职你以为适合谁做呢?”
韦爻一时无语。
方轻尘拍拍他,笑道:“别一脸丧气了,大理正这个位子很重要,必须要一名值得信任又绝对公正、不惧权势的人,其他人受旧梁影响太重,且牵扯关系太复杂,很难重新建立新的律法秩序。而你年轻虽轻,但一向聪明,历练一番,必然很快就能适应。你应该也知道,旧梁有多少不公不正不平之事,还需要你及时拿出新的律法出来。”
韦爻点点头:“我知道,就是怕自己做不好!”
方轻尘一笑,振振有词:“放心,我对你有信心,再说,不是还有燕离在你背后吗?天塌了也有高个的顶着!”
韦爻顿时哭笑不得。
两人闲聊了两句,便一起往礼部去了。
因为再过几天便是登基大典,大部分的朝臣都聚焦在礼部办公。方轻尘与韦爻一至礼部,众多正在窃窃私语的官员忽然都尴尬地停住了,眼神瞅着方轻尘,面色极是古怪。
方轻尘只道是御史台一事,也不以为意,打了一声招呼,却见一华贵威严老者身着紫罗袍,慢慢踱步,走了进来,众臣见他,倒有大半朝他行礼。
方轻尘也朝老者点了点头:“王爷!”
此人正是朝中惟一的王爷,当今天子的国丈:安邑王!
安邑王与旧梁康帝本是兄弟,曾上书指责康帝荒淫无道,要康帝“亲贤臣,远小人”,重振朝纲,结果康帝大怒,总算记得兄弟情份,只是下旨削其爵位,废为庶民。安邑王封邑安州,向来富饶,门下人才济济,治下一向清明,众臣及百姓不忿安邑王受辱,皇袍加身,愤而揭竿,打出“清君侧”的名号,拥戴安邑王,抵抗暴政。
安邑王在朝中素有名望,正是一呼百应,一些大臣纷纷依附,一时气势直逼当时名气最大的义军“燕羽”。当时旧梁众臣皆认为两股势力最大的反贼必然是两虎相争,朝廷自可坐收渔翁之利,不想突然传来安邑王投靠燕离麾下,燕离娶安邑王之女永昌郡主为妻的消息,义军势力大增,挥师直指京师。
时人皆赞安邑王大仁大义大勇大智,为一时之俊杰,为一国之栋梁。
而安邑王与方轻尘两人一为文臣之首,天下士子心目中的贤王,一为武将之星,燕羽将士誓死效忠的离侯,偏偏安邑王对方轻尘极为不屑,明里暗里更是处处针对方轻尘,若非方轻尘不以为忤,一向敬而远之,燕国的文武不合之势,必然给燕离带来极大的麻烦,对燕国的强大也极为不利。
方轻尘主动打招呼,往日安邑王虽不屑,至少表面上还是客气相对,但今日不知怎的,安邑王冷冷瞥了方轻尘一眼,居然轻蔑地吐出一句话:“妖孽!”
方轻尘为之愕然,尚来不及反应,韦爻已日怒气冲冲跳了出来:“安邑王,你说什么?”
安邑王冷笑道:“有人敢以色事人,还怕人讲不成?”
韦爻气得舌头都打结了:“你、你、你……你太过份了,你说谁以色事人?”
“哼,迷惑君主,败坏纲纪,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想来他日论史,这佞幸二字必是少不了的!”安邑王虽未明着说方轻尘的名字,但目光冷冷注视方轻尘,一脸蔑视,任谁也知他骂的人除了方轻尘又还有谁?
韦爻朝众人看去,一些大臣垂头不与他对视,另一些人却是一脸嘲弄,想来这个“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确实是不假了!韦爻只觉惊怒交集,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方轻尘挑挑眉,妖孽,佞幸,可真是熟悉啊!
对了,前一世他与女王恩爱逾恒,倾心爱恋之时,也有无数的臣子上书痛斥他是奸佞小人,那位太后更是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他是乱世妖孽,是相王方轻尘转世回来报仇的。
呵呵,真是好一句妖孽哪!
原来,世上竟是容不下帝王的真情恩爱,世人竟是瞧不起帝王的私情恩义。
帝王只能无私,帝王只能无情,帝王只能高高在上做一个孤家寡人!
只是,方轻尘郁闷地瞪了安邑王一眼,心下有着极度的不甘。好歹这一世,他与燕离可算是清清白白,干净得可比一张白纸,就算他一心希望燕离真对他产生纯洁的、美丽的爱情,呃,也就是张敏欣天天念叨的什么禁忌之恋、耽美之情,偏偏,他们之间,是兄弟情,是朋友情,却绝对称不上爱情。如此失败的他,亦当得起安邑王这一句“妖孽”么?
眼看这一世他的功课就快要当了,谁来可怜他呢?方轻尘真是郁闷得几乎仰天长啸,恨不得抓住那个任性、别扭、明明一脸聪明相却是个感情白痴的所谓天才皇帝,恶狠狠地问他:“你到底爱不爱我?”
默!脑中突然蹦出这一句话的方轻尘忍不住一阵暴寒!
他,骄傲、自信、完美的男人,居然需要乞求别人施舍爱情?
呸呸呸,都怪张敏欣这个魔女,动不动就在他身边唠叨什么耽美故事求爱点子,多么恶俗的一句话,多么没有创意、无聊兼肉麻的桥段呀!
第一百零一次地咒骂一下那个死皇帝,方轻尘罕见地臭着一张脸,自顾着走了。
结果,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方侯对安邑王的挑衅非常非常不爽。
方侯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谁都知道方轻尘对于弹劾他、斥责他甚至辱骂他的人一向不放在心上,始终一笑置之而已,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对安邑王怒目而视、冷脸以对,这、这、这根本就是犯着他的逆鳞了呀,这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呀!
众口铄金,于是,方轻尘与燕离的关系,不受方轻尘意志控制地越来越往某方面发展了。
清清淡淡的一缕幽香,弥漫在空间,无影无迹间,渐入心底,别有一番销魂滋味。
皇家用香一般是龙涎香,但燕离执意只用此种不为世人所知的香料。
香名留尘。
人是轻尘。
这是昔年方相府上最常用的一种香,传说是方轻尘提炼幽兰、墨荷、白梅之香而得,故名“留尘”。
“皇上,此香果然是世间难寻,臣妾竟是闻所未闻,方侯果然不愧为名动京华的绝世人物!可惜,方侯毕竟是堂堂男儿,英雄盖世,偶尔为之,可称佳话,若是常与这些胭脂香粉为伍,虽说我们女儿家可是有福了,但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说话的女子一身华丽宫装,衬得人比花娇,艳丽非常,正是安邑王之女,昔日的永昌郡主,今日的梁妃娘娘。
燕离称帝之后,仅仅册封其为梁妃,私底下,不知惹来多少非议。毕竟燕离仅有一位妃子,永昌郡主更是身份尊贵,兼之一向知书达理,聪慧贤明,又是倾城之貌,若是她不能坐上皇后之位,世间哪还有女子有此资格?偏偏燕离在此事上竟是独断专行,一纸诏书,册封梁妃,丝毫不给人商量的余地。
也有许多大臣私下猜测,燕离此举无疑是对安邑王的防范制衡。毕竟安邑王已贵为当朝唯一的异性王,若是女儿再封为皇后,势力未免太过不受控制,何况,若是永昌再生得皇子,以嫡长子身份,必然是太子身份,到时,就算是燕离,也很难动得了安邑王了。
更有一些无聊之人猜测,燕离此举完全是方轻尘的建议,因为方轻尘的爵位已低于安邑王,不愿再见安邑王权势滔天、完全压制自己的一日。姑且不论这种说法是真是假,但安邑王自此之后,更加针对方轻尘却是事实。
不过,梁妃倒是极为大度豁达,自云并无寸功,不敢受厚赐。因为燕离并无其他妃嫔,正宫之位空缺,梁妃实为宫中主事,她待人亲厚,处事极为公正,宫里全是一片赞好之声,十人中倒有九人认定梁妃若能产下皇子,必然能够晋位中宫。
梁妃一番话原是玩笑,但燕离听得方轻尘之名,神情一阵恍惚,怔了一怔,勉强一笑:“轻尘本来就是天才啊!小时候,我除了行兵布阵、下棋能够小赢他,其他方面就差得远了。”
“皇上也是忒谦了,天下谁人不知皇上是常胜将军,号称军神呢?!”
燕离淡淡一笑,心想:常胜的背后也有轻尘的谋划啊。只是他不愿在梁妃面前提及方轻尘,便不再接话。
梁妃只得讪讪一笑。眼见燕离兴致不高,便拼命捡些笑话来逗他,燕离心中过意不去,勉强应景笑了几下。
“皇上精神不佳,可是朝政繁杂之故?”梁妃察言观色,不由出言相问。
燕离一惊,忙道:“最近诸事是比较繁杂,不过有众卿家劳心劳力,朕倒算是闲人一名。”
“臣妾倒是闲来无事,平日无聊时只得读读女则、汉书之类的闲书。只恨臣妾才疏学浅,不能为皇上分忧解难。小时臣妾也曾发愿若是身为男儿身,自当学那汉家将军封狼居胥,搏个万户侯,彪炳史册,扬威千载,可惜终究是一时痴话!”梁妃抿嘴一笑,“臣妾倒真是羡慕皇上与方侯,年少有为,才华绝世,爽朗任侠,杀伐决断,若论起功业伟绩,倒是与霍骠骑不相上下呢!”
燕离微微一笑:“郡主若是身为男儿身,只怕连霍骠骑也要自愧弗如,甘拜下风呢!”
梁妃笑嗔道:“皇上取笑臣妾呢!”她转身看向书架,眼睛一亮,起身自书架中抽出一套竹简,惊道:“皇上,这可是汉版的汉书呢!”连忙展开竹简,细细看了片刻,惊叹连连,半晌方顺手将竹简置于书桌上,笑道:“皇上这儿可有不少珍品呢!”
燕离朝书架看去,果然藏书甚丰,他平日极少看经史之类的书,倒是兵法战阵的书一日不可少。这时忽然想起来,这书房的藏书也是轻尘一手整理收集的,不由惭愧万分。虽见梁妃似乎极是喜爱一些孤本珍藏,却也不愿将书送予她,只管低下头,慢慢翻看那卷《汉书》。
梁妃见燕离不予回应,心下失望,只得告退离去。
燕离轻轻叹了一口气。以前与梁妃二人相敬如宾,倒也相处自然,如今,明知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再看着自己唯一的妃子,愧疚、无奈、痛苦,种种复杂感情不一而足,只想一避了之,相对之时,竟是满怀的不自在。
心内乱如麻,随意翻看,恍惚看到一句:“卫青、霍去病皆爱幸,然亦以功能自进。”微微一怔,继续往下翻,又见:“赞曰:柔曼之倾意,非独女德,盖亦有男色焉。”看到“男色”二字,愣了一下,总算回过神来,再往上翻看,赫然是佞幸传!
燕离一呆,回想起来,以前读史书,也曾为卫青、霍去病名列佞幸传而不平过,当时还与夫子争论,卫青与霍去病皆是千古名将,功盖千秋,太史公怎能胡乱污陷二位大英雄大豪杰?夫子当时还甚是生气,说什么太史公记史公正,不掩过不饰功,又怎会有误之类的话。
如今想来,那时自己真是幼稚肤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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