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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小七流干了眼泪,将那头颅放在地上,拜了几拜,抽刀将头颅砍成碎块。

    红的血,白的脑浆,扎人的头骨碎片。和着泥土埋了。

    不能让他的头颅,被人拿去邀功。

    小七站起来,将铁八的雁翎铁牌,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犹豫了一下,取下自己的雁翎铁牌,问傅汉卿:“昭姐姐的铁牌,还在你那里么。”

    傅汉卿摇头。京昭的铁牌,他到了秦国,就被秦王收了去。

    他也见惯了鲜血和杀戮。但是从来没有像这一次,心口这么闷。那种说不出来的,压抑。

    小七将自己的铁牌挂在傅汉卿的脖子上,顺着衣领,贴身滑下,到胸口。带着小七的体温,温热。

    “雁翎中人,铁牌从不离身。战死,不能收尸骨时,雁翎总要在事后想办法找到战死者的铁牌收葬。雁翎中人,将自己的铁牌给另一人,也就是发誓,将自己的性命给另一个人。”

    小七抬头,看傅汉卿,眼睛红肿,神情却已经平静。

    “我挂小铁的牌子,是发誓代替他活下去。我将自己的牌子给你,是发誓用自己的性命保护你。”

    “不……”傅汉卿要将那铁牌取下,小七坚决地握住了他的手,摇头。

    “你能拿下我的铁牌,你能归还昭姐姐的铁牌么?!”

    傅汉卿头脑中一片混沌,半晌,终于明白过来小七话中的含义。

    小七松手,背起包袱。

    “雁翎中人,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互相交换铁牌:大战前,结为异姓兄弟,发誓同生共死。雁翎中人,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将铁牌亲手交给一个不是雁翎中的人:发誓用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对方。所以,雁翎铁牌,也是我们雁翎人最庄重的定情信物。”

    小七牵马,脸上笑容缥缈。“不是我想保护你。我是要替昭姐姐保护你。我们,去庆国。”

    *************************

    【男宠篇续四十八】倦鸟归巢

    定情……傅汉卿被砸晕了。这哪儿跟哪儿啊!京昭的铁牌,他们还没有离开邯郸的时候,就给了他了。当时要他冒充雁睫,不能没有雁翎铁牌。京昭说现打造来不及,就让他先用她的充数。反正一般人也不会把铁牌从他领子里拉出来给人看号码,而她自己用不到那个。傅汉卿还没有那么自恋,会以为京昭是自认为配不上他、暗恋他、爱在心头口难说……后来他赴秦的时候,京昭将这铁牌给了他,也明说了是给他当护身符用的。

    不过他以前真的没有料到,雁翎铁牌除了身份识别外,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原来,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有她的铁牌,他就是她最重要的人,就算不是爱人,也是她会拼命维护的人。原来,那块护身符,份量竟是如此沉重。难怪,秦王会那么笃定,自己离开后,会去找她。如果不是她想保护他,秦王也不会看出便宜,使出放他出走这一箭三雕的计谋。如果不是他没心没肺地来找她,雁翎便不会叛出晋营,小铁……便不会死……

    傅汉卿心中忽然难过,一阵干呕。那泥水中红的血,白的脑浆,还有客栈中,小铁羞急到通红的脸,就在他眼前晃。他的性命,不该这么昂贵!他死了,还可以重来。而小铁……他再也没有了长大的机会。

    难道说,只因为他救过她的性命,她就该一辈子,不惜代价,舍弃一切,默默保护他?难道说,只因为他救过她的性命,他就可以心安理得,一辈子享受她的保护,甚至连累别人,也能坦然?

    傅汉卿苦笑了。怎么可能,那怎么可能啊。事到临头,他才清楚地认识到,这样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可是……

    如果说,连她,他都觉得不应该。那么,他以前又为什么会以为,凭着短暂的恩惠,短暂的伤害,他就可以要求一个充满猜忌和伤害欲的人,对自己一辈子愧疚宠爱?这样的要求,如今,自己都觉得过分,觉得天真。

    “阿汉,你怎么了?不舒服?”

    …………

    “咦,你没仔细看吗?一般的男宠虽然也有吃有喝,但也未必永远那么清闲,时不时的还要侍酒啊,演舞啊,奏乐啊,参加娱乐工作。只有被小攻捧在手心上的那个不用,整天藏在家里,连看都不肯让无关的人多看一眼。这是为什么?一般来说,这些小受都曾被小攻误会过,伤害过。而后真相大白,小攻悔不当初,痛不欲生,从此千倍百倍来回报小受,小受说一,绝不说二,小受说太阳从西边出来的,他立马下令,说太阳从东边出来的一概处斩。只有得到了这种地位之后,才能真正一生闲适无忧啊。”

    想起当初张敏欣引诱他上钩的时候,描绘的美好生活,傅汉卿有些恍惚。

    “阿汉,你还好吧?”小七驱马靠近他的身边。

    “小七,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一劳永逸的事情。有没有可能,你彻底付出一次,以后就可以混吃等死,安然坦然,享受一生。”

    小七有些懊丧。“有一次,我问昭姐姐,既然大家都加入了雁翎,已经是兄弟了,为什么还是会有摩擦误会,甚至背叛。昭姐姐对我说,你以为入了雁翎,就一劳永逸了?如果有人要你付出极大代价,因为以后就可以一劳永逸,那么,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想骗你。第二,他自己被骗了。”

    傅汉卿轻笑了一声。张敏欣,你骗得我好惨。原来,不是我努力不够,也不是我运气不好。原来,我的论题,根本就不曾有过这样完成的可能。

    我那猪一样的幸福生活啊……傅汉卿在心里叹息。

    再见吧。

    ————————————————————————————————————————

    庆国,三家屯。

    毡帐,牛羊,战马。

    无垠草原,白雪覆盖。云岭山脉给西南边的天空镶了一道暗青色的边。

    “云第,你组织赤翼的兄弟,今天下午开始,分羽撤离。”

    毡帐中,云第盯着在火盆里缓缓燃烧,发出暗红色光的干牛粪,沉默抗议。

    文经揉了揉太阳穴。“云第,我知道,你不想走。可是,这里的弟兄越聚越多,迟早会引起庆国的警惕。我们已经和秦晋两个国家成为死敌,再不能加个庆国了。”

    “翎主还没有回来。”

    “是!难道我就不知道,她还没有撤出来!我们两千兄弟也只出来了一半!”

    文经强压下怒火。“这里预备下的粮草,已经不够我们支持五天了。不撤离到能找到水草的地方,你是想所有人都饿死在这里吗?”

    “你们先走。我们赤翼最后走。”

    文经气得脸色发白。自从他的亲弟弟在京昭入卫的途中,上演了惊心动魄的那一幕,他一直心中有愧。几年间,他忙于军务,太过忽视自己这个弟弟的想法了,以至于弟弟背叛他也不知。虽然京昭一如既往地信任他,仍然按照惯例,让他在她不在的时候,代领四翼,但他的心里终究是有些底气不足,抑郁寡欢,再不复从前的意气飞扬。另外三翼之主,因为那场变故,心中也难免隐隐对他有些不服。

    但是,这一次……

    “雁翎军规:令必行,禁必止。云第,你不满意我,等到了东湾,你可以和单虎和宜斌他们两个一起,弹劾罢黜了我。现在,我没空和你解释。听令!或者,交出你的将印来!”

    云第坐了片刻,终于起身,施礼,闷闷地出去了。

    等他出去了,宜斌劝慰文经:“别生气了。到现在还有八百散羽没能归巢,大家心里都不好受。他那个脾气,你又不是第一次见识。他也就是心里不痛快,闹一闹,还是分得出轻重,不会不听你指令的。”

    文经颓然,苦笑。云第心情不好,可以任性,可以向他发泄。他心情忧虑,夜夜难眠,又该向谁去诉说?只因为他是那个刚强的,稳健的,分得出轻重的,大家便都觉得,他应当将云第的那份苦恼焦虑也一起承担了。

    你们知不知道,我已经要被压垮了啊。

    单虎突然向他们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人跪到地上,侧头将耳朵贴在地面上,倾听。

    “骑兵,两万以上,东北。”

    三人对望一眼,额头上一起冒出冷汗来。

    “云第哥哥!喂!云第哥哥!昭姐姐回来了没?”

    门外,传来小七大声询问的声音。

    *************************

    【男宠篇续四十九】决战沙场

    乌暗的皮甲,藤蔓般铺散在左边脸颊的青色纹身,男持枪,女持弓,呼喝嚎叫,奔马如飞。

    庆国之兵。

    匆忙而并不慌乱,雁翎集结成圆阵,刀枪闪光,对外。他们在卫国骚扰的时候,为了隐蔽,很多人都弃了马。现在是骑兵在外,护着步兵。步兵单腿跪下,在骑兵之后,张弓搭箭,稳稳地从马腿之间的空隙瞄出去。

    一个甜瓜切开两半,庆国兵马是那厚实甜美的瓜肉,他们是瓜肉中间那一掬瓤籽。

    庆兵并不合围。来回打马奔驰,马蹄如雷震地,却空出西南方,诱人的一个缺口。

    兵威之前,雁翎军巍然不动。平原之上,无处躲藏,阵势一溃,万马奔腾之中,骑兵中跑得快的,勉强还有几分脱逃的希望,步兵就真会成了别人的马下之泥。

    雁翎军成名五十余载,绝非侥幸。他们有细腻的配合,严整的军规,还有那一份临危不惧的宁定。

    这支军队败过,退过,没有溃过。

    庆兵骤停,东北方,乌压压一片兵马。千军万马,战场上,却忽然一片寂静。

    东北方向的兵马中,升起一杆金色的旗帜。

    一掬瓤籽的正中央,文经失笑。

    “竟然是庆王亲临。我雁翎军,何德何能!”

    眉眼间,却又意气飞扬起来。文经伸手解开了自己的铠甲。里面,是一身轻薄的白衣。

    “云第。”

    “在。”

    “从我离开起,我不在时,四翼以你为首。”

    云第几乎张口说不要,然而,到底还是扭过脸去,咬紧了牙。“遵命。”

    虽然雁翎兵都是能够马上马下作战的全面手,但是术有专精,他的赤翼,便是骑术最佳的。最合适突围,逃命。

    “宜斌,单虎,该怎么做,你们知道。”

    那两人笑了,上前给了他一个紧紧的拥抱。“你放心。”

    文经上马,寒风中,他的嘴唇已经冻得有些发紫,用马鞭指向东南。

    “云第,以后,你身为四翼之主,万万不可任性。西南方是死路,你带着他们从东南冲出去,然后一直向东,不要回头!明白么,不要回头!”

    云第转回头来,直视他,眼中有泪!

    “你放心!我是四翼之首!”

    文经手中抓了一块白布,忽然一幅奸计得逞的狡诈笑容。

    “太好了,我尝了几年的滋味,现在终于轮到你也来试试了,哈哈哈哈!”

    云第心中沉郁,却也笑了出来:“滚你的吧!快去快回!”

    是啊,文经,这个滋味,我也尝到了。当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意味着取舍和牺牲,当你责无旁贷地,要担当下决定每一次取舍和牺牲的责任,无可推托……文经,我知道了。这几年,以前那个潇洒无羁,嬉笑怒骂的你,去了哪里。文经,我是真的,知道了。

    对不起…………

    弃甲弃刀,白衣白旗。如果庆国的军队不是为了剿灭他们而来,文经这样的装束走出去,对方当知雁翎并无敌意,并且是要试图讲和。如果他能进入庆军,也许能说服庆王,免去这一次战事。以庆王的身份,这两千人中,也唯有他,才堪可匹配。所以,只有他去。

    但是,庆军明显是有备而来,并且已经摆出了歼灭他们的架势。文经此去,十之八九,是得不到说话的机会,就会被万箭穿心。然而,这一线生机,身为四翼之主,他不能不求!

    雁翎军已经在变换阵势,骑兵镇西南,步兵张弓搭箭,指向东北。

    一旦文经被杀,他们将作出向西南逃窜的假象。然后,当庆兵追击之时,赤翼骑兵将向东南而走,而剩下的人……死战,战死,尽可能拖住庆兵。

    文经正准备打马出阵,有人拉住了他的马缰。

    傅汉卿。

    —————————————————————————————————————

    百里之外,另一处战场。

    仍然是甜瓜,瓜中,仍然有瓜瓤。

    但这个甜瓜,是完完整整,没有缺口。

    几千秦兵,中间围困的,是几十骑雁翎。人人带伤,个个染血。

    对峙。

    京昭还是那身显眼的亮银铠甲,坐在乌骓之上,神色平和。抬眼看看天色,她微微皱眉。他们拖延不到天黑了。

    如狼似虎的秦兵,看着他们,就像看着大堆的金银财宝,跃跃欲试。如果不是上峰的命令,他们早就将这几个人乱箭射成了刺猬。

    京昭微笑。嗯,千金呢,我也算贵重物品了。

    她将头盔取下,拢了拢汗湿的头发。

    近处秦兵的神色里又添加了些别的东西。

    京昭觉得好笑。

    这一年来,她的内功不再压抑她身为女性的特质,她的身体,便慢慢有了属于女子的曲线。这个她可以用布裹掩饰,但是五官的线条渐渐柔和,她可是无能为力了。平时和她天天在一起的人觉察不出,这些第一次见她的秦兵,却很容易就注意到了,她是个女人。还是个长相过得去的女人。唉,可惜啊……

    她恶作剧般向那几个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意淫不止的秦兵抛出一个妩媚的笑。在宫中长大,没有吃过猪肉,她也见过猪跑啊。

    那几个人反应不大,倒是她身边,刷刷刷,投来数道震惊到呆滞的目光。

    京昭无奈敛了笑,瞪了一眼身边的几位。“怎么?”

    那几位很有默契地扭头,红脸。

    唉,可惜啊……京昭心中再次哀叹。没有使美人计的资质啊。要是能把他的脸借过来用用该多好……

    京昭被自己的邪念逗乐了。刷刷刷,旁边又是数道震惊到呆滞的目光。

    京昭将头盔戴上,正了正。

    秦兵没有迷惑到,身边的人倒是快给自己吓傻。亏了。

    她是无聊。现在秦兵不动,她乐得放松自己,恢复体力。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样围着他们,是要等某位大人物来问话。死尸是不会回答问题的。

    自从在庆卫边境被秦兵发现行踪,这些秦兵就如附骨之蛆,摆脱不掉。于是她干脆亮了身份,招摇起来,将更多的秦兵吸引到她身边。

    她的身边多一个人,其他正在撤离的雁翎就少一个敌手。而不出她所料,秦兵舍不得杀了她,而是想活捉。这就给了她很大的机动余地。

    只是,到了今天,也终于是,逃不掉了。

    青色的旗帜下,一个声音遥遥传来。“昭王,别来无恙。”

    京昭向声音的方向看去。隔着重重兵马,看不见秦王的身影。

    “能和阁下并肩驰骋,是京昭的荣幸。”

    用内力送出的声音,悠悠荡荡,飘在战场之上。

    当年宴会之上的戏言,一语成谶。他们两人,果真在草原之上,对战沙场。只是,时迁势移,如今,他为刀俎,她为鱼肉。

    “如果你现在告知本王那人的下落,并束手就缚,我可以绕过你身边兵士的性命。”

    京昭叹气,微笑。终于,是没有再拖延的可能了啊。她抬头看着蓝天,看着那洁净的白云,心中一片宁静。

    真的是……不想这样死。可惜……可惜……

    “只可惜,第一,我不知道他的下落。第二,我不能束手就缚。第三,你身边的狼军,俘虏了敌人,从来就不曾留过活口!”

    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哨,含在口中。

    清厉的,类似雁鸣的哨声,穿透长空。

    短短短,长长长,短短短,长长长……

    重兵逼近,迅速撤离,不必救援……重兵逼近,迅速撤离,不必救援……

    不知道,二十五里之内,有无能听懂这哨音之人,可以将这个消息,传到三家屯。

    她举起手中青锋宝剑,指向西方。

    “冲锋!”

    *********************

    【男宠篇续五十】代价几何

    “有爱,实在是太有爱了!唉,他为了他,白衣赴死,感人肺腑啊!”

    小楼中人,虽然不能直接听到世间的声音,但是却可以借着入世同学之耳,听得他们所能听到的一切。文经和云第的一番对话,已经让张敏欣要流口水了。强攻强受,本就是她心中最爱。

    傅汉卿的反应却慢了一拍。他刚到这里,雁翎军便忙着整队应战,他一个闲人,当然不好开口询问什么,只能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跟着指挥走。雁翎军中众人,则很有默契地,将他和四位翼主一般看待,层层将他围在了正中保护。潜意识里,因为肖蓓欣的关系,傅汉卿没将庆国的军队当成敌人。只想着文经一去,自然误会冰释,危机解除。直到文经上了马,看周围人的神色,才真正意识到他此行的凶险,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马缰。

    “危险。”

    文经正冷得浑身打哆嗦,一边试图将马缰夺回来,一边没好气地说:“当然危险。再不让我走,还没见到庆王我就要被冻死在路上了。”

    “让我去。”

    文经作势要用马鞭柄敲傅汉卿的头,最后还是收了回来,笑道:“小家伙,你懂得什么?你什么身份?派你去向人求饶,算怎么回事。就算是你见到了庆王,他也不会肯听你说话的。”

    按年龄说,傅汉卿才满二十,文经稍微倚老卖老一下,还真的有这样教训他的资格。

    傅汉卿正要说话,张敏欣的怒吼炸雷般响起在耳边:“阿汉!你做什么!”

    傅汉卿被震得差点伸手捂耳朵,还是对文经说:“也许我能让庆王答应放过我们。”

    张敏欣已经料到他要做什么了,急得跺脚。

    “阿汉!你这是借助小楼的力量,严重干扰现世,会被罚的!就算你死了,都将不得解脱!五十年啊!你会被束缚在自己的尸体里,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腐烂,五十年!你疯了吗?你是学生,他们只不过是你上课用的教具!教具!”

    傅汉卿置若罔闻,宁定说道:“庆王后曾经说过……”

    听着傅汉卿口中吐出禁忌的话语,张敏欣颓然喃喃:“疯子!傻子!阿汉,我要被你害死了!”

    那句秘语,如果傅汉卿是用来救自己,这等小事,张敏欣有九成九的把握不会被电脑注意。但是,战场之上!这样的话从一方使节口中说出,这曝光度可太大了。上一次,云岭的兵情,因为当时秦王让傅汉卿在他身边听取过无数“军机”,电脑又不可能完整记录那些,所以糊弄过去完全没有问题。可这一次,若是几千人的生死,取决于一句明显不是来自现世的,他也根本不可能通过正常途径得知的话,电脑如果还察觉不出是他们做了手脚,那电脑就是一堆废铁了。

    这样的违反规定,而且干扰如此之大,可不是轻轻罚些分数就算完事的。她自己已经完成了模拟,就是被罚也不过再入世一回,她那种论题,无所谓。可是,阿汉……唉。”

    傅汉卿诚恳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张敏欣,对不起。他们的性命,只有一次。让我看着他们死,我做不到。”

    张敏欣有气无力道:“算了,咱俩一起等死吧。小背心很喜欢当皇后,我也很怀念母爱的感觉……”

    这当然不是实话。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就算是再自由,再奢华,对于他们这些来自无拘无束的未来的人来说,都和坐牢没什么两样。除了阿汉这种怪物,没有人真的不在乎。不过,事已至此,埋怨后悔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她只是叹气,对阿汉道:“你这个主犯,五十年的惩罚恐怕是逃不掉。别忘了,长痛不如短痛,可能的话,到时候交待人把你自己给火化了。”

    她很怀疑这会儿自己这样的提醒,阿汉会听进去。但是一旦电脑查实他们联手作弊,作为惩罚的一部分,阿汉和小楼的联系很可能会被完全切断。她现在不提醒,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傅汉卿则根本不在乎。开始他的确不知道自己会受罚,但是听张敏欣提醒“五十年”的时候,就完全明白了。前两天小容刚闹了那么一出,他当然有所耳闻。但是,想想看,情况好的话,不过受一次烈火焚身之苦,忍忍就过。外加当五十年孤魂野鬼,那对他来说连惩罚都算不上。三百年的星星他都自愿看过了,再加个无人打扰的五十年,他有什么不乐意。

    “如果我受点苦,就可以救下一千人的性命,那很划算。另外,我该替他们谢谢你。”

    张敏欣哼了一声,关掉了通讯。自作孽,不可活啊。阿汉以前是什么都不在意,现在倒好,她费尽心机的结果,他学会在意旁人了,可是还和以前一样不在意自己,这算怎么回事啊……我到底做了什么……

    机房内,张敏欣郁闷得想砸东西。

    雁翎诸人自然感受不到张敏欣的烦恼。虽然傅汉卿不肯透露秘语的来源,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认定这秘语的真实性。雁翎中人……咳咳,研究傅汉卿的品性,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他要自己去庆军那边,雁翎人是坚决不让的。傅汉卿没有争论的天分,只得松了手,看文经出去。

    雁翎军中,没有人会天真到以为,单纯凭借皇后一句玩笑般的秘语,一国之主,就会放过他们这些被包围的敌人。那也太儿戏了。但是,有这一层关系,若是对方本来并没有赶尽杀绝之意,谈判成功的机会,的确大了很多。

    云第看傅汉卿发呆,牵了自己那匹神骏的青骢马过来,将缰绳塞在傅汉卿手里。青骢马有些不满地以蹄刨地,云第抚mo它的鬃毛,安慰它。青骢马通灵,明白主人的意思,安静了下来。

    “阿汉,你也上马吧。万一谈不拢,你跟紧我。”

    “我……”傅汉卿刚想说什么,忽然心中一颤,侧耳凝神。

    短短短,长长长,短短短,长长长……

    那哨音是如此微弱,却又是如此决绝。他甚至分辨不出,这声音到底他是耳中听得,还仅仅是他那超高精神力带来的心灵的遥感。

    —————————————————————————————————————————

    大秃脑袋光可鉴人,络腮胡子硬扎扎,油腻腻。庆王在马背之上,手持羊腿,啃得满嘴汁水横流。

    “他奶奶的,不对味啊!”

    庆王咕哝着。也不知道他说的是手中羊腿,还是对面的雁翎军。

    天下人皆知,他家里有一只母老虎。可庆国的传统男人,从来以守护自己孩子的母亲为最高荣耀,他乐在其中,丝毫不以为耻。不过,如果有谁,因为他对妻子的容让,就当他是只没有骨头的软虫子,那可是大错特错了。家里有只母老虎,他当然是那只更加健壮的,笑眯眯的公老虎。

    只扫过雁翎军一眼,他就知道,这次自己恐怕是被人骗了。一支强敌当前,不争先逃命的队伍,一支配合到如此天衣无缝的军队,将士之间,需要怎样的坦荡和信任。一支凶残嗜血的军队里,绝对没有人敢于完全将自己后背交给同伴!这支军队,会无故越境,屠杀牧民?荒唐!如果不是自己谨慎持重,没有一上来就发起冲锋,那么现在偷笑的,会是谁呢?

    但是他面色上点滴不露,仍旧一幅无脑莽夫的做派,眼角却貌似无意地瞟过身边之人。

    妹妹,你可能会伤心了。

    远处那水泼不进的阵型中,一骑单骑,缓缓而出。

    “哈哈哈哈!好小子!有胆气!老子去会一会他!传令全军,不许放箭,听到没有,不许放箭啊!让开,让开让开!”

    一夹胯下的肥马,他用手中的羊腿拨拉开侍卫们,乐颠颠往外冲。扮猪吃老虎是庆王的拿手好戏。他的侍卫们对自己陛下表面上的狂性鲁莽已经习惯了,也不阻拦,只是护卫在他身后。

    庆王自然不会跑到对方的弓箭射程之内,也不过出列几步,摆出欢迎的姿态来。雁翎诸人看到这一幕,心松了不少。

    眼见文经和庆王已经能够看清对方面目,庆军营中,却传来几声弓弦的轻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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