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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你一样的怪物?我现在能撑着不昏过去就不容易了!

    哼,哼,你等着,等我让你也痛上这么一回!看你还说风凉话!

    ****************************

    【男宠篇续二十三】荒山野岭

    落日在缓缓流淌的潏水河上洒下一层金辉。过了潏水,便是卫国了。

    潏水东岸,青石垒成,小小的一个渡口。

    “六哥,你把我们带到哪里来了!”

    渡口上,铁六干瞪眼。“这里过河是最近啊!我怎么知道,天还没黑,这里就没有船了?”

    昭王微微皱眉,扫视了一下周围。渡口外,芦苇丛深,蔓蔓延延,和岸上的杂木树林纠缠成一片。极目远眺,对岸河滩也是空无一人,天边倒有几缕炊烟袅袅,淡得几乎看不见。

    “大概因为大军过了不久,人心惶惶的缘故吧。就过一夜好了,这里的环境很合适我练功。”

    她自去林中练功,铁六很不好意思,自告奋勇去搜寻野味。小七将半丈方圆的地面清扫了,从河滩那里搬石头来,围在周围。八个侍卫已经离开了六个,现在昭王身边就他们两人跟着了。

    当然,还有正慢吞吞拣柴的傅汉卿。

    昭王每天晚上和傅汉卿从月上枝头折腾到天色发白(嘿嘿,要纯洁啊,要河蟹啊,不要想歪啊),体力精神都消耗得厉害。她实在没有办法白天还骑马赶路,傅汉卿腿上也有伤,所以只好换乘马车。这样虽然好歹能打个盹,可行程就慢了下来。她又放不下心云第,半路里决定改变路线,不去雁翎中翼(其实中翼并不属于雁翎,而是晋王制约雁翎的亲信部队),而是先向西南下来,首先去找云第率领的赤翼(左前翼)。因为休息不足,昭王总是觉得疲倦,两个黑眼圈下不去,不得不让傅汉卿帮她化妆遮掩。而傅汉卿坐马车睡觉的功夫是练过的,所以精神头一直不错。这是多么不公平啊。

    更可气的是,傅汉卿是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昭王冲脉时一下没掌握好分寸,痛昏过去一回,才后知后觉,想起这调和经脉方法的副作用来。于是挠挠头,开始在针灸的时候为她注入他自己的内力引导。他的内力这会儿虽然尚不够浑厚,但是他对这调和疏通经脉方法的了解却不是旁人能比的,所以拿捏适度,颇有助益。昭王每次冲穴时的疼痛大大缓解,速度也相应加快。

    昭王开始时还吓了一跳,以为傅汉卿是在强行运功帮她,连忙制止。结果傅汉卿老实交待,他没有强行运功,是他的内力已经恢复到这个水平了。这法子对他并无伤害,原来不用,是觉得一来麻烦二没有必要。让昭王有揪住傅汉卿的衣领,狠狠敲他几下脑袋的冲动。

    虽然如此,行针引脉,还是消耗内力的。但是昭王却明显能感觉到,傅汉卿的内力每天反而在增长,而且速度很是恐怖。再一问,原来这家伙除了内力什么也不会,这不纯粹一等人来吃的人参果,晕倒。试图教授他点轻功,反而被阿汉倒过来指点了几句,然后对阿汉的懒惰和冥顽不灵有了非常深刻的认识。

    他竟然不是不懂,只是不练。

    再然后,傅汉卿对昭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白猫黑猫齐上,农村包围城市,敌进我退敌退我进,遍地开花狂轰滥炸的种种逼迫手段,也有了非常非常非常深刻的认识……

    昭王可不管什么人权法案的,她也不像阿汉当年的老师那样,对他执行什么高标准严要求,只要他掌握轻功里最最最基本的一点,而且又拿出了足够的时间,使尽手段和他磨缠。

    最终,傅汉卿妥协了。他练习了最基本的轻功。

    阿汉,居然学习了他不认为应该学习的东西了。

    昭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这个“古人”是多么伟大,自己这个成就是多么的开天辟地。她只是觉得自己又可以放下一桩心事。

    傅汉卿也没有思索为什么昭王对他提出的要求,他不能和对其他人一样,完全的无动于衷,以至于最后城门失守。

    两个人是夜夜相对,日日相守,可是一个忙碌,一个懒散,除了必要的时候,谁也想不起要多看对方一眼。

    为了抄近路,他们四个人今天一早弃了马车,离开官道,翻山越岭过到这个渡口来,并没有背多少宿营用品。天已经凉了,夜露也重。地面要用柴火烧烤,去了潮湿,踢散灰烬,借着余温铺下被褥,才能睡安稳。

    据说,野营时,收集柴火的标准是:先收集到你觉得已经足够的柴,然后按照刚才收集的数量,添上五倍,这样篝火才能支撑得到天明。傅汉卿拣柴的速度,自然是远远不够。小七收拾好了营地,也去帮忙。四个人,便都走散了。

    傅汉卿正弯腰拣柴,正碰上铁六背了两只兔子山鸡,大剌剌从树林里穿了出来。

    “嘿,阿汉兄弟,好吃的来啦!来,这捆我帮你拿!咱赶快回去开烤开吃啊!”

    走到傅汉卿旁边,伸手去取他背上的柴捆。

    砰、哗啦!

    周身几处大穴受袭,傅汉卿的护体内力自然而然生出反击,将来人撞击开去。

    回头看时,铁六正在枯枝败叶里哼唧。拜傅汉卿内力尚未恢复之福,他倒是没有受什么伤,但摔得也够惨。

    “哎哟我的妈呀!阿汉你……我开个玩笑,你就把我打到这里来!坏了,兔子啊!压扁了!”

    虽然阿汉是酱油瓶子倒了也不扶的,但是他自己碰倒的酱油瓶子,例外……

    傅汉卿俯身伸手去拉铁六。“扁了也能吃……”

    密林中,盘膝坐在大树下的昭王,收了功,睁开眼睛。一个黑衣人正站在不远处等她。

    “怎么样?”

    “是他。”

    “为谁?”

    “楚。”

    “有杀手?”

    “干掉了十五个。”

    昭王沉默了一下。“我处理他。你可以走了。”

    黑衣人也沉默。“我们去得晚了。张则虬重伤不治。”

    昭王握紧了拳。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头儿,最近你好像不大对劲儿。”

    昭王站了起来,笑笑。“放心,我不是心软的人。只是不想牵连太多。”

    黑衣人隐没在树林之中。

    此时,一柄寒光闪闪的弯刀,抵上了傅汉卿的喉咙。

    ***************************

    【男宠篇续二十四】敌友难分

    退,再退,退到背上抵住了硬梆梆的什么,傅汉卿不退了。

    不退,那凉冰冰的弯刀便微微嵌进他的喉咙里。

    傅汉卿皱眉。没有惊慌,没有叫嚷。

    铁六笑。

    “很好,是聪明人。”

    傅汉卿不解。被人拿刀顶住要害,很聪明么?

    “就这样,别耍花样……”

    铁六整个人已经贴在了傅汉卿身上,一手持刀,另一只胳膊横压了傅汉卿的双臂,嘴唇贴在傅汉卿耳边,用他湿漉漉的舌头,舔了一下傅汉卿的耳垂,轻声道:

    “对,不要叫喊,不要挣扎。你快不过我的刀的。我问什么,你乖乖答什么。答得好,你的性命就留给你。”

    傅汉卿无所谓地点头。“好。能答的我都答。”然后试图动一动肩。

    铁六目露凶光,一缕温热,从傅汉卿脖子上流下来,沾湿了领口。

    “你再动一动试试!”

    “我只是想将背上的柴捆放下来。这样靠着不舒服。”

    “不要拖延时间!”

    铁六压低了声音怒吼,面容扭曲,呼吸急促而粗重。

    不放就不放嘛。傅汉卿觉得很稀奇。你这个劫人的,怎么比我这个被劫的还要紧张?

    铁六看傅汉卿扭过头来,满脸的无动于衷,还略微带点探究的神色,心下更是慌乱。应该来接应的人,一个都没有出现,而要这样就离开,他实在又不甘心!总要从这人口中探出些东西才是!

    “除了你,雁睫中,还有多少人是在暗中跟着我们?”

    “我不知道。”

    “那么,你知道的,有几人?”

    “我一个也不知道。”

    铁六正考虑时间够不够他在傅汉卿脸上身上划几个口子逼供,或者还是干脆割断他的脖子,提头去邀功,脖子上的伤口,已经让傅汉卿想起昭王磨破了嘴皮子叮嘱他的话来:“碰上敌人,嗯,就是要伤害你的人,说话一定要用上技巧。”

    “说真话的技巧,一”,是什么来着?傅汉卿回忆了一下。永远只说无关紧要的一半?

    “我向来是一个人。雁睫中人,我的确一个也不认识。”傅汉卿说道。说完等着看铁六的反应。

    铁六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傅汉卿试验用的小白鼠。此刻他杀机暂收,暗骂自己昏头。他既然加入雁睫时日尚短,最擅长的又是易容这样的技艺,恐怕不曾和任何暗子有太深刻的接触。

    “六哥,你这是做什么?”

    小七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

    “小七你先站住!”铁六将身体移开一点,不再和傅汉卿贴在一起,手上的刀刃则侧了侧,警告地睨着傅汉卿。

    其实傅汉卿本来就没想起来要求救。铁六是白担心了。

    小七听话地停住了,满脸困惑。

    “小七,此人十分可疑!我在离此西北十里的山涧边发现杀手踪迹,交了手,却让他逃了。回来报讯,又正好遇到他在和一个蒙面人交谈!我本来还以为是雁睫的兄弟,但那人见了我就走,而他为了让那人离开,竟然和我动手!”

    “啊呀!”小七连忙冲了过来。“六哥你伤在哪里?”

    “皮外伤而已,没关系的。”

    铁六挺了挺胸。那两只被压扁的兔子血肉模糊,将他后背的衣服浸得满是血迹,这会儿倒是非常有说服力。

    “阿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点解释啊!”

    看着小七稚气未脱的脸,傅汉卿摇了摇头。他已经被人猜忌得习惯了。还用解释什么?懒得费那份唇舌。

    “正好,我脱不开手,你帮我将他绑了吧。”铁六目光闪烁。

    小七将自己的柴捆卸了,抽出麻绳,轻轻扳过傅汉卿的身子,将他的双手反拧了,低头一圈又一圈紧紧地捆绑。

    “阿汉,你忍一下,我马上去找殿下来。你定是有苦衷的,和她说,好不好?相信我,大家一起想办法,总能解决的。你不要闷在心里。”

    一丝暖意,掠过傅汉卿的心头。

    “还有脚。”铁六试图推傅汉卿跪下。“我按他跪下,你将他的手脚捆住……”

    铁六的笑容有些猥琐。“然后我们再脱下他的裤子,用绳子将他的腰下之物和手脚绑在一处……”

    更多的温热流下来,傅汉卿仍旧冷然正对铁六威胁的目光。他不跪。却不是在意什么侮辱。一旦他完全没有了反击的可能,架在他脖子上,染了他血的这把弯刀,就可以移开,挥舞向别的地方了。

    “六哥!”小七摇头。“他是我们雁翎的兄弟啊。就算是做错了事,我们也不应该折辱他。”小七不安地蹭着双脚,看了看铁六神色,低下头去,犟嘴:“反正也没绳子了……”

    铁六的目光瞥向傅汉卿背上的柴捆。几乎是下意识地,傅汉卿说道:“拆了我背上的柴捆就有绳子了。正好我扛着它也很累。”

    “算了。”铁六倒先松了口。傅汉卿已经是第二次说要放下背上的柴捆,这让他心中生疑。那乱七八糟的几根柴里有什么机关?他看不出,所以他不放心。

    傅汉卿后知后觉,这才回过味来,自己刚才算是用了“说真话的技巧,五”?对方已经知道的事情,你不妨大方地,强调地,重复给他听。

    “六哥……”小七还想说什么,铁六打断了他。

    “他算是什么兄弟?!”铁六的话语里有一种仇恨。“这些新人,根本就不可靠!”

    小七低头沉默。昭王统率雁翎的这八年,雁翎军中是多出了很多算不得“根正苗红”的成员。其中有些人地位还很高。比如说赤翼(就是左前翼)的统帅云第。那些人不像他,还有铁六,祖孙三代都是雁翎中人。有铁六这种排斥新人想法的,也不奇怪。只是在昭王的刻意引领下,大家相处一直还算融洽,这话从来不会拿到桌面上来说。

    小七虽然不同意铁六的说法,但此刻也不好反驳。“我去找殿下来。”

    “就是殿下让我好生看守他。她已经来过了,现在去查看那个逃脱的杀手的行踪了……”铁六往西北指了指。“我怕杀手不只一两个人……”

    “啊呀!”小七又是一声大叫,拔腿就跑:“我去帮忙!”

    “动作轻一点!当心别打草惊蛇!”

    铁六回头冲着离去的小七喊道。越小心越好,越小心你走得就越慢,回来得也就越晚……

    因为转了头,他忽略了傅汉卿脸上一闪而逝的迷惑。

    小七经过傅汉卿身边时,也许是同情,也许是安慰,握了一下他被反绑的双手。

    只是,那个力气,用得实在是有些大啊。

    【男宠篇续二十五】孰是孰非

    “回答我,你每天晚上,都和她做了些什么?”

    铁六再回头时,脸色已经又是完全的冷酷,全没有了方才对小七的热情关心模样。

    傅汉卿沉默。这个,他答应了昭王不说的。是无关紧要的一半也好,是对方已经知道的部分也好,反正都属于他“不能说”的范围。那些什么“说真话的技巧”,也就无用武之地了。

    其实,这样反而最好。要那样绞尽脑汁地去说话,实在是一件很累人的工作。

    “那个贱人很寂寞呢。嗯?滋味如何。不过,你俩就算是干chai烈火,也不可能夜夜折腾到天亮。她应该是乐哉乐哉,但是,你没有那个本事吧。”

    铁六空闲的左手,已经伸向傅汉卿的裆间去了,满满一握。

    手上加力,铁六笑容狰狞。“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今日之事,是不得善了的。你老实告诉我,每天晚上她要你帮她做些什么,否则你可再也当不成男人了。”

    身下已经很是胀痛,傅汉卿依旧听之任之,一言不发。

    见他神色不变,铁六也是进退两难。杀了傅汉卿自然容易,但是他却得不到多少好处。不杀他继续问下去,拖延得久了,又怕无法遁走。还是决定最后努力一次:

    “她何曾给过你什么好处,你又何必替她卖命!你只要告诉我,她是不是老态已现,所以留你帮她易容遮掩?她是不是内息不稳,要你每晚运功帮她平复?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嗯?”

    傅汉卿的脑袋一动不动。

    “我又不是问你什么了不起的机密,为了这个把命送了,你觉得值得吗?”

    傅汉卿终于开了金口。“我答应过什么都不说的。你不必再问了。”

    铁六狂喜,手颤抖得几乎抓不住刀了。“哈!哈哈哈哈!当真是如此!”

    傅汉卿想他是误会了什么,不过他不觉得自己有提醒铁六的义务。

    铁六正欢欣雀跃,想要挥手了解了傅汉卿,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给他当头浇了一桶凉水。

    “你有什么要问的,直接问我不是更好。”

    本能地,铁六抓过傅汉卿挡在身前,面向昭王。

    此刻忽然发觉傅汉卿背上的柴捆碍事,让他无法贴身,只有伸长了胳膊才能将刀继续架在傅汉卿脖子上。待要将傅汉卿转过身来面向他,却已是没有机会,心中大悔。

    十步外,昭王负手而立。“怎么,不敢和我动手?”

    铁六仍然在颤抖,但现在已经是出于恐惧。昭王来到离他这么近的位置,他方才竟然一无所知,单单这个事实,已经让他生出逃命之心,再无半分争斗的勇气。于是强笑道:

    “昭王殿下,我的小命,可是很不值钱的。你不至于要拿你心上人的性命来换吧?”

    昭王看了一眼傅汉卿。“可惜,他的命,没有你想象中值钱。”

    铁六的脸上已经冒出冷汗。“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殿下,你果真狠心。”

    昭王不欲多谈。“你自裁吧。我可以按阵亡者为你操办后事,不让你声名有污。”

    铁六狂笑。“昭王殿下,你果然好算计!怎么,怕我那不成器的哥哥和你闹翻么!”

    他一边说,一边挟持着傅汉卿当挡箭牌,向河边挪动。“想要我的性命,自己过来取!你这种人,不看重他人性命,但总是珍惜自己性命吧!现在的你,可还敢和我动手?”

    昭王面无表情,任由铁六一步步离开,并未阻止。

    正所谓人心苦不足。铁六心下一松,觉得自己性命得保,却又蠢蠢欲动,惦记上昭王的性命了。如果她现在已经虚弱到只能任我离开,那我是不是可以……

    也不过一分神,也不过一直伸臂探手,略感疲倦,也不过腕子上稍微一松劲……

    右臂的肘上腕上,猛然麻痛钻心,待他回过神来,弯刀已经掉落在地上!

    当机立断,铁六竭力一掌将傅汉卿向右推去,自己则借傅汉卿内力的反击拼命向左飞出,然而还未曾落地,昭王便已经欺身过来。胸口中了沉重的一掌,铁六跌落尘埃。方才藏身在树林里的小七已经扑了过来,点了他的穴道,反拧了他的双手。

    片刻之后,原本捆绑了傅汉卿的绳子,已经转到了铁六的胳膊上。傅汉卿则在揉搓自己有些麻木的手臂。瞧瞧铁六,瞧瞧小七,瞧瞧昭王,想想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些稀里糊涂极富营养的对话,只觉得头大。于是整理一下背上的柴捆——还好没有散架,不用他费力重绑——捡起地上可怜巴巴无人搭理的山鸡兔子——肚子有些饿了——某人溜之乎也。

    铁六心如死灰。右臂上的麻木一路上行,现在连肩膀都已经失去了知觉。小七从他右臂上将那两颗铁蒺藜取了出来,替他将伤口包扎了。

    “六哥,我的铁蒺藜上只有麻药,半日就会退的,你别担心。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有什么苦衷……”

    铁六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会回来?”

    小七愣了一下,苦笑。“我根本就没有走。你的武功比我高太多,正面相斗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只能潜伏在旁边等机会。”

    “为什么?我自认并没有出什么差错。你我相交多少年了,你怎么会忽然起了疑心?”

    小七低头。“六哥,我没有你那么弯弯绕绕的肚肠。可是我知道,如果殿下真的来过,她绝对不会那样抛下阿汉兄弟,去追查什么杀手。她也不可能让你那样对待阿汉兄弟。”

    “呵呵。”铁六转向昭王,咬牙切齿地笑。“难得,这个傻瓜这么相信你。现在心里感觉如何?有没有半分一分的歉疚?”

    小七迷惑。“六哥,你胡说些什么!”

    铁六转向小七,摇头。“你啊,毕竟还小。小事上你聪明伶俐,大事上却糊涂透顶。你认贼作母,你父亲,你大哥,泉下有知,不知道会多么痛心疾首!”

    小七看着昭王:“殿下,六哥失心疯了,你原谅他,让我找郎中来瞧他吧!”

    “你才是疯了!”铁六恨道:“居庸关下,三千冤死的雁翎羽士,那血,该算在谁的头上?当年齐晋两方的统帅都已经伏法,可是,可是,还有她!哼哼。她明明早就知道了那两人的交易,却刻意封锁消息,不让雁翎知晓。直到我九千雁翎陷入绝地,折羽过了三成,才假惺惺打开居庸关城门,放剩下的人逃生!你父亲,我父亲,你大哥,我二哥三哥,可都是死在那居庸关下!”

    铁六脸涨得通红,怒吼。“你!你用那三千雁翎人血,逼迫残余的六千雁翎人为你卖命!你这个刽子手,居然还以雁翎恩人自居,倒是愧也不愧!你当天下人,都是傻子瞎子么!”

    昭王神情漠然。“你背叛雁翎,是因为和我有仇?”

    铁六昂然怒视她。“没错!我要那剩下的一千雁翎英魂,也得到安息!”

    “那么,牛大,侯二,张三,李四,王五……他们,也是你的仇人?”

    小七浑身一震,望向昭王。

    “拜你所赐,他们遭到伏击。王五重伤,张三被楚国围杀,雁翎军中,已经又添了一缕忠魂了。”

    “六……六……”

    “呵呵,怎么,小七,叫不出哥哥来了?”铁六嘲讽地笑。“笨到忠心替你卖命的笨蛋,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我不杀他们,迟早他们也会笨到被别人干掉。”

    “因为他们笨,所以,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利用他们。因为他们笨,所以你就可以丧尽天良,拿了他们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铁利都,楚国的归乡侯,你很无耻。”

    最后一层大义凛然的遮羞布也被昭王扯掉,铁六恼羞成怒,破口大骂:“你这个不男不女,娘不生爹不爱的贱人!老子我呜……”

    小七一手持刀,一手拎了铁六的头颅,愣怔。铁六腔中热血,喷了他满脸满身。目光从脚下仍然在抽搐的无头身躯移开来,小七茫然望着昭王。

    “小七……”看着小七,就仿佛看到了刚刚用匕首结果了小小性命的自己。那种切肤之痛,她明白,可是她无法安慰。

    小七猛然一抖,回过神来,双手一松,铁六的头颅,还有那把弯刀,叮当掉在地上。

    “他说得可是真的?当年……你早就知道他们的计谋?”

    方才的一掌到底牵动了内力,喉头一股咸腥压抑不下。昭王不忍心骗他,也无力解释,只有点头。

    “我爸爸……大哥……都死在居庸关下。二哥,两年前为了保护你战死。一家人,只剩下我……我……我……”

    小七只觉得眼中有泪要落下来,他忽地转身,飞奔而去。

    山林中,一声声悲愤莫名,声嘶力竭的长啸,渐去渐远。

    昭王定定地站在那里,嘴角处,缓缓流出血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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