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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一事必然无法赖在心昔阁头上。”
“只是又要辛苦若君跑一趟了。”
顾流惜笑了笑:“虽说麻烦,但是若君怕是很惬意。这些日子待在豫州,一直陪着肖伯母,虽说她已然默认了她和梦锦的事,可两人却乖得不行。此次若君离开,梦锦她自然会陪着。而且青州景色不错,是个好地方。”
闻墨弦嘴角微勾:“你何时也学坏了?”
顾流惜撇了撇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闻墨弦只是笑笑,没再说话。而顾流惜似乎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开口道:“墨弦,若君如今可研制出了对付那些毒人的药?我记得冥幽教有一位十分厉害的人物,虽然功夫不高,在冥幽教的地位却是非同凡响。此人年轻时候醉心蛊毒之术,乃至狂热,更是以人试药,炼制傀儡,阴毒无比。后来被武林人士追杀,离奇失踪,实则在冥幽教当上了药老。冥幽教那批古怪的冥卫怕是和他脱不了干系。而且是如今冥幽教怕是已经开始试药红袖招暗室里那种毒人了,若不能提前查明,若形成规模,后果不堪设想。”
上一世,蔺印天身死,冥幽教许多人暗中脱离冉清影的掌控,而后她还能在重重围剿中撑住一年多,完全是凭借手中慕锦替她操纵的那批毒人。可想而知,那批毒人有多恐怖。
而且不只是冥幽教,似乎名剑山庄也在偷偷炼制,若形成规模,只怕就算撕破了名剑山庄那虚伪的外壳,依旧难以应付。
“我明白,那毒我已然给了若君,目前她能在毒素侵蚀心脉前,替他们压制毒素,辅以金针能够慢慢解毒。可是对于已然沦为毒人的那些东西,她还没有好办法。不过,若君提到,这毒,药性很猛,对剂量要求也很严苛,多了很多人撑不住,当场便会身亡,少了却也只能一般□□。不过寻常之人熬不过去,能够成为毒人的只能是少数,而且这种无限激发他们的潜能的方式,对他们而言也是致命的,活不了多久的。”
顾流惜点点头,心下了然,难怪冉清影也没有无限炼制,原来是弊端太大。
“惜儿。”
“嗯。”
“我有件事同你商量。”闻墨弦说得认真,顾流惜听得有些愣,紧张道:“何事?”
“你莫紧张,这几日我已然将目前需解决的事安排下去了。此前我没能陪你回蜀地看欧前辈,因着我,你又没能陪他们过年,我想着跟你去蜀中拜会一下他。”
顾流惜眸子亮了亮:“你要跟我回去见师傅?”
闻墨弦很是认真:“不错,要娶他的宝贝徒弟,自然该去好好表现一下,讨他欢心。”
顾流惜脸一红,却仍嘀咕:“就不能是嫁给他徒弟么?”
闻墨弦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她怀里,愉悦道:“嗯,自然可以,不过惜儿,你的聘礼呢?”
顾流惜一呆,摸了摸口袋,她可是穷得很,咬了咬牙,低声道:“你连人都得了,还要聘礼,太不要脸了。”
“嗯,我并不要脸,只要媳妇和聘礼。”
顾流惜:“……”
“你这么小气,肯定娶不到媳妇。”
“那就不娶了,我嫁就好了。”
顾流惜:“……”太没骨气了。
闻墨弦叹了口气,故作无奈道:“我当真命苦,喜欢一个姑娘喜欢的紧,她却不肯嫁我,娶我还不肯给聘礼,可我还是喜欢她。”说着幽幽地看了顾流惜一眼:“那我不要聘礼,倒贴与你,流惜姑娘,你可还要?”
顾流惜被她逗得不行,捏了捏她故作幽怨的脸,笑道:“要,要。你快别装了,叫人看到,你这阁主的名头全毁了。”
闻墨弦抱着她,眸光宠溺,只是看着她笑。
被她看的不好意思,顾流惜靠着她低声道:“不过我真的是身无长物,也没学过如何挣银两,若你嫁我,定要委屈了你。”
如此说着,顾流惜有些黯然,像闻墨弦这样的人,那么好,生得好看,功夫也好,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还这么温柔。若不是上天偏爱,她这般平凡的人,怎么能得到这般好的人。
闻墨弦蹭了蹭她的发旋:“怎会,先不说我很有钱,便是真的过得清贫,你也不会委屈我。你看,我若没有银子,又不会做饭,还不会照顾自己,定是要被饿死的。但有了你,有人会给我做饭,还会催我吃饭,晚上有人给我暖床……”
腰间嫩肉被人用手掐了,闻墨弦立刻闭了嘴,低声笑着,看着明显欢快起来的顾流惜,轻声哼着一首苏州民谣。
翠玉峰上此时已然积雪消融,天朗气清,日光落在惜园内,暖洋洋的照在两人身上,一派祥和静谧。
而远在西域的冥幽教,却是阴冷沉闷。冬日寒风肆意刮过荒漠,□□的泥沙被风卷起,四处肆虐,昏暗苍凉的戈壁,酝酿着一场风暴。
冥幽教中,在一处阴暗的房间内,一名鹅黄衣衫的女子低头跪在中间,而在她身前,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干瘦人影颤巍巍的抖动着,间或发出几声沙哑的低咳。
许久后那团黑影动了动,粗砺的嗓音犹如石头摩擦之声,刺耳喑哑:“你带走了噬心?”
黄衫女子缓缓抬起头,脸上有两道鞭痕,一道自左边眉峰直接划到下颌,一道自耳后没入衣领,血痕高肿,在阴暗的屋中更是狰狞。
她眉头抖了抖,低声道:“对不起……师傅”
“又是为了她。”说是疑问,却是陈述一个事实:“换来这些,值得么?”
说着他抬眸看着眼前年轻的女子,眼睛很小却透着股冷锐的光芒,露出的上半张脸,布满沟壑,干瘦的仅剩皮肤。
慕锦低下头,抿了抿嘴,身上的气息有些悲凉:“我已然入魔了,师傅,从她把我带回来时,我就注定万劫不复了。”
药老看着她,眼里有丝悲悯,随后却是升气一阵笑意,灼热而疯狂,他低低笑了起来,刺耳难听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阿锦啊,你可晓得,噬心乃是我一师门传承,多少年都不曾动用过。你既然偷拿了它,为师这一生的传承便给你了。哈哈哈哈哈哈”
慕锦脸色惨白,嘴唇抖了抖,却是闭上眼,深深伏倒:“是。”她终究走上了这一步。
陡然间,一只枯瘦的手伸了出来,与其说是手不如说是裹了层皱巴巴皮肤的骨头架子,那只手干瘦,皮肤松松垮垮吊着,还泛着墨绿色,甚至有绿色的液体在朝外渗着。
这只手直接抓住了慕锦,瞬间将她拉了过去,被他抓过的手臂顿时一片黑色,慕锦闷哼一声,随后药老划开手腕,掰开慕锦的嘴,带着隐隐墨绿的血液不断涌入她嘴中。
腥臭苦涩的血液犹如穿肠□□,慕锦拼命挣扎,却只能一口口吞下,犹如一把火焰直接从咽喉烧过腹部,随后朝四肢百骸侵袭。
而药老丝毫不理会她声嘶力竭的惨嚎,继续手里的动作,不过片刻她已然发不出声音,仅能抽搐着无声嘶吼。
而药老将斗篷下的银针快速刺入她的身体,早就备好的各色药液,不断灌入。慕锦身上的皮肉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溃烂,随后又不断再生,而那诡异的血液也沾了她一身。
药老的动作越来越缓,将体内为数不多的内力渡入慕锦体内,随后看了眼不断在地方翻滚的慕锦,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缓缓闭上了眼。
屋外,冉清影面色惨白,死死握着门沿,听着里面惨叫声和毛骨悚然的笑声一点点消失,听着沉闷地撞击声越来越弱,终是缓缓滑了下去。有些不可遏制捂住心口,她明明做了选择的,慕锦犯下大错,药老快油尽灯枯,无论是为了保她的命,还是为了那些毒人,这都是最好的选择。为什么她那么难受,为什么……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