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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他虽然不大通医术,但是毕竟素日里杂学旁收,也曾读过几卷医书,医理还是懂些,这会看了那方子并未觉有不妥之处,才转手交给钟无风,叫他照方拿药煎熬。上官缜一笑不语,告辞出去,要将外边的兵马遣散。
一时屋里没有旁人,司马昂才叹一口气,伸出手慢慢抚mo子攸火烫的面庞。想着子攸的马死了,那必定让她心疼得很的,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倘或他的马死了,他也会哀痛不已。一样的人?司马昂惊觉自己在想着什么,倒有些诧异,自己怎么就知道跟子攸是一样的人?他呆了半日,想起旧日种种,心里一阵难过。
子攸心里有他,他是知道的。在穆府里子攸给他毒药,他是不恼她的,那是唯一的法子,他知道。他恼的是子攸为什么要掺和进来,她明明可以只管做她的王妃,只是王妃。
子攸非要掺和进这恼人的政事里。那么他便难信她,她也必然难信他。否则为何那事之后,她就再不现踪影。
想到此节,他又对自己有着说不出的愤恨。倘或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皇储,而不是现在这个傀儡模样,那么即使子攸不嫁他,他也是一定要娶她的,他会给她一切,不叫她操半点心,她爱骑马撒野也罢,爱射猎也罢,都是好的,那本就是他极喜欢的事,他会陪着她,就算她爱骂人他也不会苛责她。只是……
司马昂慢慢抚mo着子攸受伤的手,面上仍是没有情绪,可胸口里一腔怒火乱撞,无可排解。他真想跨上骏马,去山林间驰骋纵横,宣泄了这口怒气再回来。
可是他却坐着没动,疼惜地捏着子攸的手心。那些无可奈何的痛楚让自己来受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捎上来一个子攸。子攸又为什么要来呢,将来他若败了,她可怎么办?她的眼睛太明亮,容不得阴晦,性子又太耿直,见不得不平之事,却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穆文龙终是要死的,穆建黎能容得下做过王妃的她么?必然不会的,权势似烈焰,那样的蠢人到得权势巅峰,哪还能有情义。
柳叶捧上汤药来,司马昂拿着勺子慢慢地喂给子攸喝下,仿佛在子攸不知道的时候,多为她做点什么,自己心里便多舒坦一点。
柳叶在一边吊儿郎当地侍奉着,却不知道司马昂心中的烦闷。他亲自送汤药过来,原是来瞧子攸醒没醒的,他在司马昂身边待了这么些天,觉得司马昂不苟言笑,下边人便也严谨,那实在太无趣了,他本来是想来试探子攸的口风的。要是子攸同意他走开,他就要溜出去玩,但是如果子攸让他回到她那边去,那也是好的,子攸胆子很大,跟她一起玩更有意思。
可是子攸没有醒,他便想出去。谁知被司马昂一回头看到,就吩咐他去打水拿帕子。他只得照做。
“王妃发汗了,就是快好了。王爷,您要是想用湿帕子帮王妃擦汗的话,那帕子得拧得再干些。王爷,您袖子得挽高点,不然等会王妃醒了还以为您掉过井里呢,我又惨了。”
司马昂有些尴尬,却仍是照做了,刚伸手把拧干的帕子放在子攸的额头,子攸就哼了一声,接着在梦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胡乱抓住了司马昂的手。司马昂回握了她的手,柔声唤她,柳叶突然觉得自己站在那里着实尴尬,赶紧一扭身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