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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了,天黑了个透,一下车,伸手不见五指的。
“路灯怎么还坏了。”陆茵茵掏出手机打电话,自打成了名正言顺的傅夫人那一刻起,整个人都矫情了起来,新夫人上任也有三把火,第一把就伸向了可怜的物业。
傅鸣瀛嫌恶地瞥她一眼,暗暗拧了她一把叫她小声点。
程菱最为识相,赶忙叫人都拿了手电照明。
“嘘,时时还睡着呢。”傅疏忱看着妹妹在怀里动了动,顿时看外头陆茵茵的眼神都带刀子。
陆澄澄护亲妈,赶紧走到陆茵茵身边去低语几句。
“把时时抱回去吧,轻点儿哈。”傅鸣堂把外套给侄女儿掖了掖,帮着儿子把侄女儿抱出车门,回头看了眼发现除了大侄女以外,弟弟家的几个孩子也都东倒西歪的,又招呼人把孩子们都抱回去。
“你安生点儿,一个路灯而已,明天再修。”在孩子面前,傅鸣瀛对待陆茵茵的态度才稍稍好了点儿,说罢又看向陆澄澄:“你跟着哥哥回家吧,天晚了,早点儿睡。”
“爸,那你呢?”陆澄澄轻声问,这时候他才发觉,老傅和叔叔们好像都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喜事临门,睡也睡不着,和你叔叔们出去喝两杯。”傅鸣瀛微微笑道,拍了拍陆澄澄的头。
“那你们早点儿回来。”陆澄澄懂事的点了点头,他心里已经清楚了不可能是因为喜事,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老爸不在家你还害怕不成?”傅鸣延上前捏了陆澄澄的后脑勺一把,没好气的怼了一句,陆澄澄只好再懂事一些,拉着陆茵茵退后不语。
“孩子是好心。”傅鸣瀛拉走傅鸣延,傅鸣延无所谓的撇了撇嘴,再回头时,另一个弟弟傅鸣堂已经安排好了孩子们,向他们走过来了。
“走吧。”傅鸣堂招呼兄弟,跟着上了另一辆车。
蔡常按着习惯刚要前一步去给傅鸣瀛开车门,突然想起自己下午的时候已经被“开除”了,顿时苦上心头,老泪纵横,也不晓得小姐会不会既往不咎网开一面放过自己,总之是看着一个年纪比自己也没小两岁的新司机已然驾车带着老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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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霖,酒吧包间
新来没几天的小歌手挺有能耐,会弹吉他会敲架子鼓,长相按照小年轻的话来说还挺养眼,初来乍到就成了这里的“头牌”,每天来这儿的小姑娘多了不敢说,百分之八十都是来看他的,酒吧营业额都因为他的到来涨了不少,那孩子也机灵,知道该讨好谁,不知从哪阵风听来董事长要来,唱一晚上嗓子都哑了却还能立刻爬起来接着狂欢,眼睛时不时往包间那儿瞟。
私人调酒师看起来就没那么卖弄了,虽说董事长的脸色看上去不像生气或难过的样子,但他晓得一个内情:傅家三位老板感情是挺好,但轻易是不会聚在一块喝酒的。
果然,没一会儿老板就叫人请驻场歌手去休息了,调酒师嘲笑那垂头丧气的小伙子,等调好了酒后,他便识相的离开了,临走时带上了门。
傅鸣瀛晃了晃杯中的酒,抿了一小口,不发一言,只是微微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礼物”送给三弟傅鸣延。
“这什么啊?”傅鸣延拾起,放在掌心里看了看,傅鸣堂也凑过去,只看到是一粒点缀着星空蓝的纽扣,没什么稀奇,但三弟却很明显的变了脸色。
“真想好要结婚了?”傅鸣瀛语气平淡的问道,注视着杯中血红的酒。
傅鸣延油嘴滑舌一世,此刻也默默了良久。
“哪儿来的?”傅鸣堂低声问。
“西南疗养院。”傅鸣瀛依旧是平静地答。
接下来好一阵儿都只剩傅鸣瀛偶尔喝一两口酒的声响,他瞥了眼三弟心疼难过变化不定的表情,低头看了眼手表:一点十七。
“哈!”许久之后一声笑打破了沉默,傅鸣延握紧了那粒纽扣,举起酒杯隔过二哥跟大哥碰了个杯,郑重其事道:“哥,我早就结婚了,这次只是补办婚礼而已。”
傅鸣瀛再次低头,手表显示一点三十二,一刻钟,像三弟这样脑子跟不上嘴的人,想了这么久,看来是认真考虑过了,照他说的,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打算,所以他也决定尊重弟弟的选择。
“好,婚礼场地就定在柯霖,老二已经安排好了,一周后,五六层都会清场给你办酒席,场地布置之类的,柯益有专业人员,你就不用管了,过两天跟着熟悉一遍流程就行,伴手礼就从库房里拿,礼服的话,我通知了袁家人,明天过来量尺寸,定制来得及。”
“哥,那我需要准备点儿什么啊?”傅鸣延眯眯笑着往桌上一趴。
傅鸣瀛没好气地给他一个脑瓜崩:“你呢,就看好你老婆孩子,还有,把某些我不认识的朋友拟份名单,我要叫人印请柬去了,别把哪个落下,到时候突然来个人抢婚,我可替你收拾不了。”
“我洁身自好恪守男德!怎么可能有人抢婚……”傅鸣延说着,猛地灌了一大口酒,顿时整张脸红如苹果,趴在二哥身上耍赖耍混。
“嗯,是啊,洁身自好,结果老宅里跑出个柳宗兰来,对你真是痴心一片呐,还差点儿伤着我宝贝闺女!这账我还没找你算呢!”傅鸣瀛面目狰狞,狠狠地拧了弟弟的鼻子一下。
说到这儿,一直沉默的傅鸣堂也猛然惊醒,捏了捏弟弟的脸:“我才想起来,你挺横啊!疏忱偷偷躲起来哭了好几回,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小孩子脾气,欺负我儿子干嘛!”
“诶呀哥哥们呀,你们也不能光听他们一面之词呀,我们也没差几岁嘛,他会哭我也会啊,要不我现在哭给你看?我也是有苦衷的呀……”傅鸣延搂着二哥的手臂一阵撒娇,眼见这招不大管用,转头又拍起马屁来:“再说了,大哥不都给报复回去了嘛!骨灰都给人扬了。”
傅鸣瀛冷嗤一声,手里抓着手机在屏幕上敲了几下又递给傅鸣延,满脸不屑道:“什么骨灰呀,啊不对,也算骨灰吧,猪骨灰!”
“会被人抓住把柄的事情大哥从来不做,你是第一天知道啊?那姓柳的就地埋了,没人把她怎么样。”傅鸣堂略显宠溺地点了点弟弟的额头。
“嗯……嗯……确实。”傅鸣延渐渐泛起醉意,一半清醒一半沉迷。
大哥确实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的,他出手的每一次,到最后都会叫人找不到破绽,傅鸣延找了十几年也找不到。
傅鸣延迷迷糊糊地一抬眼,又见大哥拿着自己的酒杯闻了闻,随后又是恶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臭小子酒量很好啊!空腹喝度数这么高的,我说怎么倒那么快呢!”大哥把外套脱了下来盖到了自己身上。
嗯……也或者说某些事情大哥真的根本就没有做过吧,都是自己冻出饿出来的幻觉,当然找不出破绽。
傅鸣延不由地嘲笑自己,每次都这么想,十几年了,却从来都没有真正放下过,大概十几年前的事真的就是他一辈子的心结了。
算了,算了,此题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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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澄澄,不,现在该叫做是傅疏愈,傅疏愈自打回来后就一直沉默着坐在三楼的客厅里,不开灯,任由黑暗将自己淹没,他看着表哥一次次从客房里进进出出地往傅惜时的房间去。
傅惜时今晚睡眠好像不大好,于是表哥干脆把他俩手机通话打开不挂断,只要傅惜时那边一有点儿什么声响他都能立即知道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傅惜时那边翻身十多次了,这次终于是哇地一声爆哭。
哭声没响三秒,表哥已经闪电似的窜过去了,傅疏愈终于起身过去探头看了看,虚掩着的房间门里看进去,表哥打开床边的小夜灯,抱着傅惜时哄的起劲。
傅疏愈嗤笑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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