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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圆两口子这里轻松说笑,秋叶那边却是如坐针毡,忧心她当家拿不出钱来买菜,会惹人耻笑,翻来覆去竟是一夜未睡着,第二日就起了个大早,穿戴整齐去向程老爷请安,劝他把钱夫人接回来。
程老爷心道,儿媳的胎已无大碍,钱夫人手里又还有几个钱,不能得罪太狠,不如就接下这个台阶来,便道:“如今劳你当着家,就与你几分脸面罢。”秋叶欢喜谢过,下楼转了转,见只有程福一个小厮,便使他去钱家接人,程福倒不推脱差事,只道:“既是要接夫人回家,总要抬个轿子去,难不成让钱家派轿子,太不像样子。若是叫我走着去接夫人,我丢不起人,你还是寻别个罢。”这话讲得极在理,但秋叶哪里拿得出钱,不得已,只好委屈自个儿跑了一趟。好在钱夫人早就想归家,不但不怪她没抬轿子来,还邀她同坐一顶轿儿。
秋叶有点儿受宠若惊,缩手缩脚挨在角落里,离钱夫人远远儿的,钱夫人却是有些话怕回了家讲被旁人听去,便招她坐近了些,问她家中情形如何。秋叶把账本子都带了来,捧给她道:“夫人,我没那个能耐,少爷不待见我呢,这个家,我把给你当。”
钱夫人受过辛夫人的教导,存心让秋叶当家,自己只在幕后操作,那样就算账上出了问题,也有人在前头背黑锅,因此她听了这话,忙道:“不过些许难处,你怎就打退堂鼓?可是二郎不把挣家用的铺子交给你?且等我回去替你讨公道。”秋叶想起钱夫人最初的承诺,激她道:“少爷连我的房门都不进,就算管家又有甚么意思,夫人你还不如把我转手卖到别家去。”
钱夫人昨日开了窍,晓得秋叶得不得程幕天欢心,生不生得出儿子,自己是沾不到甚么光的,便暗道,就算要卖你,也得等我搂够了钱。她心里想着利用秋叶的事,脸上却是一派关切神情,道:“少夫人的胎不稳,少爷晚间无人服侍,你多的是机会,急个甚么?”
秋叶却道:“少爷宁肯去三楼和午哥挤,也不到我屋里来呢。”钱夫人没想到她如此难缠,深恨不该找个比自己聪明的人来当枪使,可惜大事未成,少不得还要忍耐,将出话来哄她道:“我先助你把家管好,再寻些好药来与你。”
秋叶在香水行里,没少听姐姐们私下议论那些吃了能让男人把持不住的药,脸上就浮出些笑来,谢钱夫人道:“拿到钱也不敢擅自作主,必定事事请教夫人。”
两个口是心非的人凑到一起,面儿上倒也其乐融融,回到家下了轿子,钱夫人拉着秋叶寻到程老爷,参了程幕天一笔:“老爷,我们都是一心想让媳妇保住胎,才叫秋叶代管家事,二郎连声谢都不说也就罢了,怎地还刁难人,不把挣家用的铺子交出来?莫非他们两口子想拿着公中的铺子攒私房?”
程家公中的帐共有两本,分外帐与内帐,外帐记的是海上生意同些大铺子大田庄的收支,由程幕天管着,年底向程老爷汇报;内帐则只有几个小铺子,赚的钱供内院日常开销。秋叶手里拿到的账本子,只是内帐支出的一部分,记收入的那几本,却是让小圆瞒下了,因此才有钱夫人这一问。
程老爷最恨有人挑战家主权威,听说程幕天胆敢将公中的铺子变作私产,勃然大怒,立时使了人去唤他来问话。
程幕天听得小丫头传报,不敢怠慢,忙忙揣上几个账本,赶到程老爷房中,解释道:“前几日娘子动胎气,屋里的人都乱做一团,竟忘了还有几本帐未交出来。”程老爷自然也是以儿媳腹中的孙子为大,就收了怒气缓了神色,先问过小圆病情,再骂钱夫人性急。钱夫人忍了气接过账本子翻看几页,疑道:“这记的倒是几项收益,但怎地不见有铺子?”
程幕天笑道:“娘有所不知,我娘子一心向着程家,你们的吃穿用度,俱是她的嫁妆钱呢。”程老爷动容道:“媳妇竟如此贤惠?”程幕天自呆愣住的钱夫人手中接过一个账本子,捧到程老爷面前翻给他看,上头一页一页,果真记的是小圆几个陪嫁铺子的收益。
程老爷感动加激动,抖着胡子讲不出话来,程幕天趁机道:“爹,我娘子倒是有心还把嫁妆钱拿出来使,只是她陪嫁铺子的帐,怎能叫一个妾管着?”程老爷点头,心里有了主意,转向钱夫人笑道:“没得婆母在堂,却叫儿子的妾管家的道理,何况她也没得嫁妆钱拿出来使,不如把帐给你管呀。”
钱夫人不相信小圆真有那般大度,质疑道:“以前既是媳妇自拿钱出来的,那公中的铺子何在?”程老爷叫这话提醒,也道:“二郎,把家给你娘当,她自有嫁妆钱拿出来用,你且把那几个小铺子归到公中来。”
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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