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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璧只顾吃点心,竟是看也不看外间。
周老先生这才体会到,邀一个不懂风雅的小毛孩来赏雪,是件多么无趣的事。
他想了想,总算找到了共同话题。
“你七哥种的梅花更好看,这你也不喜欢么?”
灵璧立时转头看向周老先生,兴奋道:“我喜欢七哥!”
周老先生好笑,哼哼道:“这么喜欢,那你怎么不嫁给他,哼,偏要嫁给老夫!”
显然,对于上次的事,小心眼的老先生仍旧耿耿于怀。
灵璧的眼睛亮了。
“好主意!”她一本正经地点头。
灵璧从没觉得这老头说的哪句话,比这一句更有道理。若是能像大嫂嫁给大哥那样,嫁给她的七哥,岂不就可以永远占有七哥,再不让旁人碰了嘛!
“好主意,就这么办!”灵璧忍不住有些手舞足蹈。
周老先生噎住。
他有些无语,索性转头专心赏雪。赏了一会儿,他又要趁着兴头去折梅花,灵璧怕冷不理他,他也不恼,便一个人去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在灵璧吃完第二盘点心时,周老先生手捧一只红梅回来了。
此时,他的鼻尖通红,牙齿不住打颤,明明整个人冻得抖抖索索,却非要强撑着赏玩梅花。
灵璧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周老先生开始作诗。作第一句时,涕泗交流,作第二句时,手脚发麻,作第三句时,他已冻得舌头发僵,说不出话来了。
嘁,死要面子活受罪,和老二一模一样!
灵璧翻翻白眼,将点心吃完便跑开了。
花满楼一连闭关十天,才出关来接灵璧。灵璧搂着花满楼时,几乎委屈地哭出来。
出关后的花满楼似是清瘦了一圈,连挂在唇上的笑,也透着一丝憔悴。
分别数日,灵璧实在想他,一时间撒娇耍横,把闭关前的种种事都忘了干净。
花满楼亦十分牵挂灵璧,便也由着她闹,百般地哄她。这让灵璧误以为,前些日子的不快只是过眼云烟,花满楼又能向从前那般待她了。
这一整天,灵璧过得都极其惬意。
只是到了晚间,一切似乎又变了。花满楼竟叫人收拾东西,要与她分床睡。
灵璧一下变了脸色,一双眸子阴冷晦涩,隐隐透着疯狂。
花满楼试图安抚她,上前去摸她的头,却被她一把将手打掉。
“你要抛下我了?”
灵璧的语调十分平稳,却让人听罢毛骨悚然。
对于一个性格扭曲的孩子来说,多日来的忍耐与惶恐已到极限,由此刻起,她便要毫不留情的伸出獠牙。
花满楼忽然弯下腰,捧住灵璧的脸,认真道:“我永远也不会抛下你。”
灵璧的眼神略松软些,只是仍然令人心惊。
她直直看向花满楼,道:“但你现在,想要我离你远点。”
花满楼沉默片刻,而后轻声道:“男女有别,长幼有序,总该有些距离。”
灵璧嘴角紧绷,指甲一点点陷进掌心。
先是离得远些,再是彻底走开,最后,自己就会变成可有可无的东西。
那些相互依靠的日子,那些相互拥有的日子,那些拼命压抑,欲壑难平的日子,决不能轻易的失去,绝不能。
“我不要。”灵璧表情执拗。
花满楼蹙眉道:“听话。”
“你不能抛下我,你是我的!”
一阵死寂。
孩童稚嫩的声音飘散在空中,四周静得仿佛这声音落在地上,竟能发出碰撞声一般。
花满楼面皮绷紧,一字一句道:“莫胡闹。”
最后一层伪装已然揭下,灵璧面容扭曲,露出满带恶意与危险的笑容。
“我没胡闹,你就是我的。”
“现在是,以后也是。”
“我长大,要你娶我!”
花满楼忽然身子一震,急急背过身,示意门外的珍珠将灵璧带走。
珍珠敛目进来,抱着灵璧便要走。灵璧也由她抱,只是死死盯着花满楼的背影,盼着他能转身留下自己。
眼见快要走出房门,花满楼竟仍未转身,灵璧心中慌乱,忙摆低姿态喊他。
“七哥……”灵璧的声音中满带讨好。她想,只要花满楼肯留她,她一定会乖乖的,什么也不争了。
花满楼纹丝不动。
“七哥,七哥!”灵璧是真的急了。
珍珠抱着她顺利走出房门,直到最后,她看到的依然是花满楼的背影。
“七哥……”
灵璧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珍珠似是不忍,低声哄她,“小祖宗,你先避一避,等七少爷气消了,你再去撒个娇就过去了。”
灵璧搂着珍珠呜呜地哭。
“我不要,”灵璧哭得几乎断气,“我现在就要七哥。”
珍珠叹了口气。
如今天色已暗,室外极寒。天上,半轮冷月浮在几片冻云间,落雪连接天地,簌簌而下,白皑皑的雪地上清清冷冷的,只有三两个即将上夜的小厮在走。
花满楼打开窗,向外侧耳倾听,寒风从窗子进来,刮在他略微失神的脸上。
远处的哭声隐隐入耳,花满楼的心也随之揪起。
他的小妹,怎就如此倔呢,恐怕是将他当作救命的稻草,抓住便不愿放手了吧。
可是不行,花满楼这样想,你还小,我却不能陪你胡闹。
搭在窗上的手终于开始用力,窗,缓缓地闭合。
就在此时,外间传来一丝血腥味,有小厮惊恐的喊叫声响起。
花满楼神色一凛,立时翻窗而出。
雪地上,脚印凌乱,一名小厮倒地呻、吟,不断有鲜血自他身上渗入雪中。珍珠面无血色,正跪在小厮身侧帮他查看伤口。
花满楼出手如风,连点了小厮身上几处大穴,这才勉强替小厮止住血。
“七少爷快去追!”珍珠面上带泪,急道,“表小姐方才挣脱我,伤了这人便跑了!”
花满楼沉声道:“这里交给你。”
说罢,一旋身便不见了。